不知道過了多久,簡沫抖了抖幾近痠麻的手,臉頰的溫熱灼燙無比。
她尖叫着,落荒而逃。
心裡頭,早已經把傅子辰罵了千萬遍。這個男人怎麼精力那麼好,害得她的手都要殘廢了!
簡沫剛躺上牀沒多久,剛閉上眼,就敏銳地感覺到牀墊微微塌陷。
男人的身子緊跟着也壓了下來,帶着沐浴後的清冽味道,強勢包圍過來。
“你幹什麼!”
她像極了被踩到尾巴的貓,一驚一乍地,似乎隨時都能跳出去一般。
她攥緊了小拳頭,身子僵硬着,一動不動。生怕傅子辰狼性大發,又起了什麼性趣,到時候她可招架不住。
她的手又酸又痛,再來一次直接就報廢了。
傅子辰看着她一副害怕的小模樣,難得勾了勾脣,愉悅地笑。
不得不說,他被這樣的閃躲取悅了。
畢竟,這對於任何男人來說,都無疑是對他某方面的肯定。
“不動你,睡覺!”
語落,男人的手臂穿過她的黑髮,心甘情願地當了她的人肉枕頭,算是對她剛剛表現好的獎勵。
可天知道,此時的簡沫都快哭出聲了。
明明有柔軟的枕頭,她卻非得要枕着男人的鐵臂睡麼?被硬邦邦的肌肉,咯得生疼,卻敢怒不敢言。
本以爲男人會做點什麼,到頭來卻發現這男人格外的老實,似乎是放過自己了?
此刻,傅子辰像是個八爪魚一樣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簡沫就聽到了男人均勻而沉穩的呼吸聲。
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動了一下身子,覺得有些難受。炙熱的胸膛就在背後,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間,惹得她一陣輕顫。
男人躺在自己的身邊,毫無防備的模樣,身上的冷漠氣勢一下子淡了很多,但凡她有一丁點兒挪動,都會被他撈回來穩穩抱着。
她一個措不及防,心臟最柔弱的某處像是被羽毛輕輕撩了一下。
看了一眼男人俊美的面龐隱匿在黑暗之中,模模糊糊的輪廓,簡沫忽然有些捉摸不透傅子辰的想法。
在這個男人心裡頭,自己到底扮演着什麼角色?
一旦他找到了那個孩子,自己
的下場又是如何?
她有些心亂如麻,可是很快,男人的一句話在她耳邊輕輕迴響——你要嫁進傅家的話,身份不合適。
這一句話像是冰冷的水,猛然給簡沫從頭潑到腳,冷得透徹心扉。
她漸漸冷靜了下來,開始分析現下的狀況。
既然傅子辰堅定她有孩子,以傅家這樣的豪門大戶,自然會非常介意孩子的母親身份,簡沫不認爲自己能嫁入傅家。
但她更不可能接受母子分離。
想到將來,孩子可能會交給別人撫養,那還不如一刀殺了她更痛快。
所以,她要解決掉傅子辰手上的把柄——錄像帶,然後儘快逃離這裡。
簡沫曾經擔心過傅子辰會把視頻泄露出去,但很快轉念一想,以傅子辰對自己的佔有慾,絕對不會讓別人輕易看到這種視頻。
至於寄給她父母什麼的,早在五年前兩個人就已經糾纏不清,她不可能因爲這個視頻,將自己困在別墅裡無所事事,孤獨終老。
她也絕對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
只要她行動夠快,她可以勸說父母離開A市,到那時候也不會收到視頻了,更不用擔心會被傅子辰威脅。
只要,她能逃出去。
簡沫一想到要徹底和這個男人斷絕關係,她心裡頭不免有些害怕地打鼓。
一旦她逃走了……傅子辰會怎麼樣?
想起男人手持槍支的冷漠模樣,簡沫知道傅子辰一旦動怒,那後果絕對不是她能承擔的。
這個男人很危險,正因爲如此,她絕對不能留下!
他能給她找個心理催眠醫生,那麼下次還能找出別的辦法逼她說出孩子的下落。
她一定要逃走!
簡沫暗暗下定了決心,很快,睏意涌了上來,她沉沉睡去。
她睡得並不安穩,像是陷入了夢魘。
夢裡,有一隻巨大無比的八爪魚,像是有樓房那麼高大,整個身體都纏在了她身上。
沉甸甸的重量,加上那些靈活的觸手,她避無可避。
她被勒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忍不住開口呼救,“放開我……”
可是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她不免感到絕望。
然後那條八爪魚瞪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緩緩用力,像是要把她勒死一般
才肯罷休。
隨着身上的重量越來越重,她也越來越難受。
簡沫緊緊地皺着眉頭,在夢裡掙扎着,不斷呼救。
傅子辰向來淺眠,聽到身旁女人痛苦的呻吟,他很快就睜開了黑漆漆的眼眸。
看着女人緊閉着眼像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臉色也是慘白慘白的,傅子辰擰眉,伸手想要叫醒她。
“死八爪魚……”簡沫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晰落入男人的耳朵裡。
她頓了頓,很快又加了一句,“死傅子辰。”
聽到女人低喃的聲音,聽清楚了她口中的八爪魚似乎是在說自己,傅子辰的臉色黑了些許!
這個死女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也不知道在夢裡把他當成了什麼!
傅子辰猛然掀開了她身上的被子,晃了晃她的肩膀讓她從夢中醒來。
“啊!”
簡沫猛然驚醒了過來,冷汗淋漓,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在夢裡,她夢到傅子辰變成了八爪魚要把她勒死。
隨後,當簡沫扭過頭的時候,就看到八爪魚在身旁,哦不,傅子辰在身旁,那黑沉沉的臉色,簡直跟鍋底有得一拼。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揉了揉眼,這才漸漸反應過來。
這男人怎麼臉色那麼難看,難道她做夢叫了傅子辰的名字?
簡沫想到這裡,心裡直打鼓,但是又不敢確定,索性抿着脣,不說話。
以不變應萬變。
傅子辰大手一伸,捏着她有些嬰兒肥的臉蛋,聲音冷沉:“你叫我八爪魚?”
“不不不!”簡沫慌忙搖着小腦袋,“我夢到一隻八爪魚要吃了我,然後你爲了救我光榮犧牲了!我是因爲太感動了才叫你的名字的。”
“恩,想得倒是挺美!”
傅子辰對於她這個解釋似乎嗤之以鼻。
但是看簡沫這副示弱害怕的模樣,他倒也是勉強受用,懶得跟她計較,於是男人下了牀,絲毫不避諱地開始換衣服。
現在已經是清晨,暖光從米色的窗簾透進來,讓這個冷色調的房間都有了一絲暖意。
男人細膩的小麥色肌膚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只是,那精壯健碩的背後有些許猙獰的疤痕,交錯着。
簡沫看愣了——哪兒來的傷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