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不是個十六七歲遇事就慌的小姑娘,站在原處,手指間捻動着幾枚遊戲幣,眼角微擡冷淋淋的眼風是掃到對方險些站不住腳。
“你是不是顧晨?不是就給我讓開!擋什麼道!”男人心裡有些慌,他四處張望了下,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比她更漂亮的小女孩了。
見鬼了,不是說就這女的嗎?怎麼不跟自己走呢?難道是自己認錯人了?
他一折了回去,顧晨嘴角微沉目光落向遊戲廳裡的深處。
不相信也不盡然,只是,她的原則是從不會跟陌生人走。
遊戲廳裡確實是沒有兩兄弟的身影,顧晨從後門一出來便看到一個與城市截然不同的世界。
兩邊夾屋低矮破舊,霓虹燈燈光微微照亮各個小店的招牌,顧晨眯緊了雙眼,狹長的眼在五光十色的雪霓虹燈裡閃爍着妖肆的光。
髮廊?遊戲廳後面全是理髮的髮廊?
一直沿着迷宮一般的後巷,顧晨順着直覺拐了兩個彎,卻未看到身後有兩道步伐沉穩的身影在看到她消失在眼前後,其中一個低聲道:“去告訴上面。”
“嗯,你當心點。”低斂地應下便悄無聲息地離開。
走在電線如蜘網拉延的上空下面,腳踩過飲料塑料盒,顧晨便是一些濃妝豔扮的女人們的視線裡走在骯髒的小巷道上,聞着垃圾、臭水溝的氣味,步子悠閒而優雅地行走着。
幾隻老鼠從腿下肆無忌憚地竄過去,給這沉悶的巷子裡帶來一次波動。
依着着茶色玻璃推拉門的女人們抽着煙,驚訝地看着一個着裝高貴,步伐優雅的小姑娘從黑暗裡一點一點走進自己的視線裡,她的朝顏與她的氣質在告訴她們,她與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格格不入。
卻在此時,她卻闖入了一個只知享受的靡爛世界裡。
“喲,這是哪家出來的孩子,怎麼到這裡來了?”有大膽點的女人吐着菸圈咯咯咯地嬌笑起來,再豔的笑也掩不住她臉上無力地蒼白,是被生活被迫而成的疲憊。
年輕點的女人看了顧晨一眼,低下頭抽着自己的煙,帶着冷漠的面具不會再去看。
一個靠在電線柱邊抽菸的女人看到顧晨,風情萬種的眼裡驚訝一過,扭着水蛇腰一步三扭地擋住了顧晨的去路,咯咯咯地豔笑起來,“小姑娘,你是來找你爸爸嗎?咯咯咯,瞧你也是個富貴的,姐姐告訴你啊,你爸爸是瞧不上我們這打野食的女人呢。”
“哈哈哈,豔姐,你這是想找小姑娘的後門搭上個金主嗎?”
“去去去,一羣騷,貨。沒看到這還是個小姑娘嗎?”叫豔姐的女人化着最濃的煙燻妝,瞳白分明的眼裡映着這片沒有未來的天,在低眉處是一絲未泯的良知,“快回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她是輕輕地說着,沒有人知道她說了這句話,只知道她花軀繚顫,有如黑暗裡妖姬散發着讓男人沉淪的媚,“來找爸爸啊,喲哎,這裡面的爸爸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