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的表白,一直都沒有得到確定的答覆,若蝶也沒有再有要將他給趕走的意思,他安靜地在她的身邊,安靜地照顧着着她。
他們似乎又恢復到了一年前的那般模樣,她每天都悶在屋子裡面,不肯說話,情緒低落,在窗戶邊上坐着,就是一整個下午。
這個樣子的他,讓安文很擔心,和當初一樣,他很怕,她會悶出病來,但和他當初不一樣,他沒有有要去請心理醫生的打算。
因爲他知道,若蝶的心病是那個叫做冷冥羽的男人,只有他才能夠治她好,除去了他之後,她的病怕是誰也治療不好的吧。
安文看着外面柔和的陽光,多想能夠將她給帶出去,卻在提出要帶她出去的想法之後,她想都沒有想就徑直搖晃着和腦袋拒絕。
“我不出去。”她顯得嚴肅而固執。
“爲什麼?”安文不折不撓,非要讓她出去不可。
“我累了,要休息了。”她似乎是不願意和他討論出去的的事情,徑直轉移了話題,然後起身,離開窗戶,緩緩地往臥室的方向走。
看着她的背影,安文蹙緊了眉頭,一年前,他能夠讓她活過來,而今他還能不能夠讓她再次重新活過來呢?他沒有信心,有的只是濃濃的擔憂。
那扇房門毫不猶豫地就被關上了,然後安文和若蝶被分割在了兩間屋子裡面,安文鬱悶地跌坐在沙發上點,點燃了一支菸。
他試圖用尼古丁讓自己冷靜下來,卻越來越慌張,越來越難過,再這個樣子下去,那個女人會毀掉自己,而他呢?他也會毀掉自己的吧?用盡心力耗在她的身邊,他覺得值得,可是這種遙遙無期的等待,對於他來說是那般地絕望。
煙抽到底的時候,吵鬧的電話鈴聲讓安文從思緒當中回覆了過來,當他的目光落在手機上之後,他一下子就蹙起了眉頭,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那鈴聲一直都在很響亮地吵鬧着,他終於是接通了電話,電話是冷冥羽打來的。
安文還以爲,那天冷冥羽送若蝶回來之後,就再也不會出現在若蝶的生活當中,卻不料,他竟然還會打電話來。
這讓安文訝異,也甚是不解,他徑直衝電話那頭的男人質問:“你到底還想要怎麼樣?”
相較於她的憤怒,冷冥羽則顯得十分地平靜,他說:“你把那個女人帶走吧,最好讓她離開,我已經告訴我老婆她跳海了,大概是死掉了,但我還是擔心我老婆會對她做什麼,所以,請你帶她離開吧。”
冷冥羽的話平靜地讓安文氣氛,那個百新,安文是領略過的,心很毒辣,他當然知道若蝶對那個女人,一定會受傷的。
但現在的他,很生氣,他氣不過冷冥羽爲什麼要說若蝶死掉了的事情,在他的心裡面,她是死掉了嗎?
安文充滿了介意地將目光衝房門口的方向張望了過去,然後壓低聲音衝着電話那頭的男人問:“冷冥羽,在你的心裡面,蘭若蝶,是不是死掉了?”
面對他嚴肅的詢問,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然
後就說:“對,死掉了。”
然後就再也沒有了別的話語,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然後安文盯着手機,呆呆地許久都恢復不過來。
如果冷冥羽知道現在的蘭若蝶,纔是他真正愛的女人,他還會不會這麼狠心地來折磨這個女人呢?
安文的目光衝着房門口落了過去,房門緊閉着,他知道現在若蝶應該是在屋子裡面發愣,而不是如同她所說的那樣在休息。
他走了過去,手握成了拳頭,輕輕地衝着房門上敲了過去,然後儘量地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柔:“若蝶,我要出去買菜,你去嗎?”
安文其實知道她不會去的,但他就是想要試試,他想着帶她出去總是好的,總比讓她悶在屋子裡面要好得多。
但不知道是怎麼了,那緊閉着的房門突然間就被打開了,然後安文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若蝶。
她的臉上帶着疑惑,她衝他問:“你剛剛說是要去菜市場嗎?”
他點了點頭,這下子臉上升騰起了誘惑表情的人變成了安文,他不解地問:“怎麼了?”
若蝶匆匆地對他說:“你等我一會兒,我收拾一下就跟你去菜市場。”
然後下一秒,房門就被關上,安文站在門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已經緊閉上了的房門。
剛剛若蝶說她要跟他去菜市場,而且還說,要收拾一下,他真的沒有聽錯嗎?
都習慣了她悶悶不樂的樣子,習慣了她呆在家裡不願意出去的狀態,她突然間說要打扮要出去,安文總覺得很是奇怪。
但他還是充滿了耐心地等待着若蝶,女人說打扮的時間雖然很短,但實際操作起來卻似乎很是漫長。
安文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夕陽都快要消失在地平線上的時候,若蝶纔打開了房門。
她穿了純白色的連衣裙,臉上畫了妝,她站在安文的面前,像是一個剛剛穿上新裙子的小女孩兒一般,欣喜地在他的面前轉着圈兒,滿是開心地衝他問:“怎麼樣?怎麼樣?我好看嗎?我這個樣子好看嗎?”
安文望着她的這一身裝扮,這哪裡有去菜市場的樣子,完全就是去參加舞會的裝扮吧。
於是,他打消了要去菜市場的念頭,他將手中的環保袋丟在沙發上,然後起身,爲若蝶理了理頭髮,話語溫柔:“很漂亮,我們今晚出去吃吧。”
他的眸子裡面充滿了光亮,那是一種渴望和心愛女人約會的欣喜。
但若蝶卻繞過他,伸手將沙發上的環保袋拿在了手中,她特嚴肅地對他說:“我們去菜市場。”
在安文十分不能理解的目光當中,她徑直邁動着腳步,大踏步地往門口走着。
只是去一個菜市場去,爲什麼要穿得那麼漂亮呢?安文一直都很好奇。
若蝶走在前面,他跟在後面,她並沒有要買菜的打算,擰着環保袋,像是在找尋什麼一般,腳步不停地在加快着。
安文一直安靜地跟在她的身後,安靜地看着她,她終於是停下了腳步,她的腳步停在一家花店的門口。
那家花店不大,門口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花兒都不新鮮,焉焉的。
若蝶卻很認真地在找尋着什麼,她的眼睛突然間一亮,然後目光對上了一朵百合,雖然那朵百合都有些發焉了,但她卻顯得很是開心。
她毫不猶豫地將那支百合捧在手中,像是撿着了寶貝一般,充滿了欣喜。
望着她的模樣,安文瞪大了眼睛,眉頭都快要擰成一團了,他盯着她問:“你爲什麼要買這花,花兒都已經焉了。”
她回答地特乾脆:“因爲這是百合呀。”
下一秒,她將環保袋遞給安文,對他說:“你去買菜吧,我就在這裡等你。”
安文還有好多的疑惑,比如說,她不是不喜歡百合的嗎?爲什麼會突然間對百合那麼地鍾情?
在她的目光命令當中,他想要問的問題一下子就都給嚥進了肚子裡,他也不可能將她一個人放在花店,萬一她丟掉了,他要怎麼辦。
所以安文握了她的手,將她往人羣當中拉扯,一開始,她很抗拒,但很快她就任由着他握着手,安文回過頭去看她的時候,發現她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手中的百合,一眨不眨的。
到底百合花和她有什麼淵源呢?安文頗爲不解。
買好了菜之後,安文一直都在廚房裡忙碌,若蝶找了個塑料瓶將百合花放了進去,然後就坐在桌前,用手託着下巴,直直地盯着那花兒看着。
她那樣子,真像是傻掉了,從廚房端着菜走出來的安文,望着她的這副模樣,滿是擔憂。
“若蝶,要不,我明天帶你去醫院看看吧。”安文說得頗爲嚴肅認真。
若蝶猛地一下子就從百合花朵上移開了目光,冷冷地盯着安文,衝他無比嚴肅地命令:“我沒有病,我不要去醫院。”
安文放下手中的菜,他不忍心和她反駁些什麼,可是她的這副狀態着實是有問題的。
“你捧着一朵花發什麼愣?都這副模樣了,怎麼還說自己沒有病?”因爲生氣安文的聲音不由地提高了很多。
如此大的聲音似乎是嚇着了若蝶,她緩緩地支撐起頭來,然後望着衝着她發火的男人,動彈了嘴脣,最終她什麼都沒有說。
而安文着實是跟那朵百合較上了勁兒了,他徑直湊了過去,伸手將百合捧在手中,然後用力地將百合拿着,一副要將其扔掉的架勢。
他的舉動,讓若蝶尖叫了起來,她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因爲太過於用力,膝蓋被桌邊重重地撞了一下,但她顧及不上什麼,只有一個念頭,把她的花兒搶過來。
下一秒衝着安文撲騰了過去,緊緊地拽着他的手,她試圖握住那支百合,但百合大概是太過於脆弱了,在她和安文的爭奪當中,被撕扯地不成樣子。
最終安文將手中百合的殘餘重重地砸在地上,衝着若蝶大吼了起來:“蘭若蝶,你他媽地要怎麼樣?”
偌大而憤怒的聲音換來的是長久的沉默,若蝶跌坐在地上,修長的手指不住地顫抖着,她輕輕地將地上的百合花碎屑,一點點地拾撿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