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聲的悠揚曲調,和此時此刻的畫面一點兒也都不想搭調,就在小芙左右爲難做不出決定的時候,唐鈞儒的目光竟然往她的方向落了過去。
躲閃不及,無法逃避,若蝶僵硬着身體,緩緩地往冷冥羽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收起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神色冷冰冰的,輕輕地喝了口咖啡,然後不看她,卻在衝她問:“安文約我來的,爲什麼來的人是你?“
一副很不願意見到他的模樣,她突然間明白了安文的良苦用心,大概是因爲她整天悶悶不樂不說話沒有舉動的狀體讓安文抓狂了吧,所以,他纔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我也是安文約來的。”她努力地抑制住心裡面的憤怒,儘量地讓自己變得平淡。
冷冥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哦了一聲,然後他終於肯將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但只是清清淡淡地掃了一下,又將目光從她的身上挪開,不再看她。
“你對我有什麼話說嗎?”淡淡的詢問。
“沒有。”冷漠而乾脆的回答,他們的這次相見,一開始就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所以出現這樣的尷尬並不奇怪。
她的乾脆話語,讓冷冥羽沒有了要再呆下去的想法,他起身,給她道別:“如果沒有事情的話,那麼我就走了。”
若蝶點了點頭,沒有回答,然後她聽見了他的腳步聲音,她不敢去看他,怕他離開的背影太過於決絕無情。
悠揚的鋼琴曲掩埋了冷冥羽遠去的腳步聲音,若蝶將目光往他坐過的位置落了過去,他剛剛喝過的咖啡還在冒騰着熱氣,可是他卻不再了。
昔日,他們是最親密的兩個人,什麼時候,他們冷漠成了這般。
她慌亂地站起身來,不知道現在她追出去,還算不算遲,她站起身來,坐着要奔跑出去追他的舉動時,才發現,他並沒有離開。
而是站在離着她兩米遠的地方,她突然間起身轉身,讓他猝不及防,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到現在依然還落在她的身上。
他不是走了嗎?怎麼沒有走?似乎一直都在她的身後看着她,心裡面生出了好多的疑惑。
她想要擡起腳,往他的方向走過去,但剛剛的衝動和勇氣,一下子就像是被霜打了茄子一般,焉焉的,拿不出一丁點兒來。
“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冷冥羽率先開口,打破他們之間的僵硬氛圍。
若蝶動彈了下嘴脣,想要對他說什麼呢?說出真相,然後留在他的身邊嗎?她不確定,她將真相說出來之後,他會不會相信。
“冷冥羽,我大難不死,你能不能夠給我厚福?”她的腦子裡面閃現這句話的時候,口中就已經說了出來。
說出口之後,才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突兀了,在她都還沒有理解清楚自己是要表達個什麼的時候,冷冥羽已經邁動着腳步往她的面前走了過來。
他突然間就張開了手臂,將她給抱住,他的手臂上的力道很大很大,讓她有些呼吸困難。
她聽見他說:“放心吧,
我一定會給你厚福,給你大大的福氣,讓你幸福。”
她剛剛適應他懷抱的溫度,他卻又鬆開了手,然後他轉身,大踏步地邁動着腳步從她的面前離開。
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聽上去甚是溫暖,可是,卻爲何有着一種莫名的感傷?
她沒有叫住他,沒有攔住他的去路,給他問一個清清楚楚,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在他快要消失的時候,她的手拽成了拳頭。
她放不下他,一直都放不下,或許永遠也都放不下了的吧。
冷冥羽坐在車子裡,抱過若蝶的手,不住地在發抖着。
他慶幸着當時的他及時跳進了海里,慶幸着將她給救了起來,慶幸着她還活着。
抱着他的時候,他這些天的愧疚,減少了很多,他希望她能夠好好的過着,原本指望着,安文能夠給她好的生活,但現在,冷冥羽覺得,安文給不了若蝶幸福。
車子開出了很長一段距離之後,冷冥羽將車停在了路邊,他給安文打電話。
在接到冷冥羽電話的時候,安文的臉上呈現出了詫異,他以爲冷冥羽和若蝶在一塊兒,會聊得愉快的,卻沒有想到這麼快就給他打電話。
他接通電話,小心翼翼地問:“你們聊得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冷冥羽的聲音不緊不慢,然後衝安文說:“我找你有事兒。”
安文答應和冷冥羽見面,但不是現在,現在對於若蝶來說一定很是難受的吧,他想要愛在她的身邊,
冷冥羽並沒有勉強安文,將見面的時間改在了明天,安文掛斷電話之後,大踏步地邁動着腳步往咖啡廳裡面衝了進去。
其實他一直都在外面等待着,他一直都在懷揣着小心翼翼的心思猜測着,他們會不會和好,他們會不會又在一塊兒。
他既害怕他們會在一塊兒,又希望他們能夠在一塊兒,這心情讓安文是那麼那麼地害怕。
若蝶呆愣地坐在沙發上行,她的面前擺放着一杯咖啡,一杯沒有加糖加奶的黑咖啡,十分地苦澀。
那苦澀的味道,如同她的心情,她低着頭,盯着咖啡發愣。
安文緩緩地邁動着腳步走到她的對面,在之前冷冥羽坐過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他望着她,小心翼翼地問:“若蝶,你還好吧?”
她緩緩地擡起頭來,冷冷的目光盯着安文,她的目光讓安文不安地躲避着,他像是個知道自己做錯事兒的小孩兒一般,充滿了慌亂。
“爲什麼要約冷冥羽?”若蝶緩緩開口,口吻裡面滿是責怪。
“我想你開心。”安文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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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爲她會憤怒地衝他責怪些什麼,但她卻出乎意料地平靜,她沒有再說話,捧着咖啡,輕輕地喝着。
大概是咖啡太苦了,她將臉皺成了一團,許久之後,她放下咖啡杯子,皺成一團的臉舒展,然後起身,對安文說:“我們回家吧。”
安文跟隨在她的身後,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他感覺到了很強大的
不安,總覺得隨時都會爆發暴風雨一般,可是那暴風雨卻遲遲地不肯到來。
回去之後,若蝶徑直進了臥室,她的臥室房門緊閉,安文被她給晾在了外面,他盯着那緊閉着的房門,不知道里面的若蝶在做什麼,充滿了猜測,卻不敢去敲門。
半個小時過後,若蝶從裡面走了出來,她穿着純白才長裙,頭髮被挽成了髮髻,化了精緻的妝容,給人一種乾淨幹練的感覺。
她在臥室裡這麼大半天,是在打扮自己嗎?看着她,安文充滿了疑惑。
“安文,我決定了。”她聲音鏗鏘地就就像是在宣佈某條重要的法令一般:“我要重新活過來,我要好好地活着。”
這是安文期待的一切,但是卻讓他不安,爲什麼見了冷冥羽一面之後,她的改變會這麼大。
但是她願意重新活過來,這對於安文來說,是件兒值得開心的事情。
安文的眼睛盯着她,充滿了光亮,爲着她欣喜。
她伸手握着安文的手說:“走吧,我們今天晚上出去吃飯。”
安文點了點頭,跟隨着若蝶的腳步出門。
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安文雖然很想要問她,是什麼讓她突然間就決定要重新活過來,但總覺得這問題是不是有些掃興,所以思量了好久,卻沒有問出來。
若蝶帶安文去了一家精緻的西餐廳,裝潢高檔的餐廳裡飄揚着優美的鋼琴曲,用餐的人都很優雅。
安文紳士地爲若蝶拉開椅子,有侍者衝他們拿來了菜單。
若蝶點了很多的菜,就像是要一頓將自己給吃成個胖子一般,安文望着她,總覺得她很奇怪。
菜一一地被端上了桌子,若蝶十分平靜地吃着飯,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爲什麼安文總覺得不安呢?
“安文。”在安文發愣的時候,若蝶緩緩開口喚他的名字。
安文擡起頭來,將目光往她的方向落了過去,然後問她:“怎麼了?”
“今晚我們去住酒店吧。”若蝶一本正經,沒有半點兒的玩笑之色。
她的話,很清楚,清楚地在衝安文暗示些什麼,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她,不可置信地問:“你沒開玩笑吧你?”
“沒有,我很認真。”若蝶放下手中的刀叉,很優雅地擦拭了下嘴角。
然後衝安文問:“怎麼?你不會是不敢了嗎?”
他安文,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什麼大場面沒有見過,什麼事情沒有做過,不就是和一個女人去住酒店嘛,這有什麼不敢的。
他知道若蝶是在對他暗示着什麼,但問題不在於他敢不敢,而是在於那個女人會不會後悔。
他怕這個女人會後悔,他愛她,所以不想看着她因爲後悔在他的面前哭泣的模樣,所以,他不能夠答應她。
“我不去。”安文很是直接地拒絕着。
“爲什麼?”若蝶捧着高腳杯子,盯着他,臉色變得慘白。
“因爲,你不愛我。”安文一字一句,不惜用揭穿事實,戳痛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