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克衫跟班一面往外走,前去基地通知其他人碰面開會,一面在心裡很是開心地想着,司爺總算是有所行動了,這都蟄伏了好些天了,不做大生意,也沒有什麼大動作,兄弟們早就憋壞了,這要是再蟄伏下去,大家直接回家抱孩子算了。
今天司爺親自下的命令,大家全都來基地開會,看司爺的表情,態度很是堅定,看來事情應該是有眉目了。什麼事情?司爺今年來到華夏國還能爲什麼事情?當然是和夜元閻爭奪地盤啊!這黑手黨的教父,可不是夜元閻他坐上去就能坐一輩子的,風水輪流轉,教父之位能者得之,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還真以爲這天底下就他一人能耐呢!
當天下午,司漠的基地裡面,很是秘密地開了個會議。部署接下來的行動計劃,這一次可不是一般的行動,這一次是大行動!
司漠的人手,經過了這麼久的蟄伏,夜元閻早就淡忘了那場貓捉老鼠的遊戲,老鼠這麼久沒有了動靜,貓也不可能閒得沒事一直蹲在老鼠洞邊等着,這一會兒司漠突然之間要有所行動了,夜元閻還真不知道,他這會兒正在處理他的感情糾紛呢,不是麼?
夾克衫跟班離開之後,司漠上樓換了身衣服,再次下樓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身深色的西裝了,這是個愛乾淨的主兒,這裡一整棟別墅每一個角落都是一塵不染的,不管做完了什麼事之後一定要先洗手,而且還極爲講究,鉑金打造的很是精緻的金盆來洗。有着如此精緻的生活習慣的人,衣着自然是極講究的。
這不,司漠的這身深色的西裝絕對是堪稱完美的,將他東西方混血的結實健碩的身材襯托得很是英俊挺拔,他自客廳的儲物架上的一個小抽屜裡拿出一個墨鏡,茶色的墨鏡,往鼻樑上一戴,遮住了他那深邃迷幻的冰藍色眸子,同時也遮住了半張俊美非凡的臉孔,這才擡腳朝門外走去。
行爲舉止之間說不出的優雅華貴。沒錯的,就是王子一般的優雅尊貴,倒不像是一個黑道上的老闆了,渾身上下一股子優雅到極致的奢華!若說夜元閻是個土匪裡面拼殺出來的惡魔,憑着一股子霸氣坐上了黑道教父的位置,那麼這一位司爺絕對是天生的奢華尊貴的王子,如今已經快要逐步的成爲一個操控時局的王者了。
關於這位司爺,此處不必多說,他自有着屬於他的故事。
卻說元旦節過後半個多月了,很快就要迎來一個整個華夏國的人民看來非常重要的節日,春節。
時間一天天的來到華夏國的農曆臘月,李家出事的時候,已經是臘月的中下旬了。這個即將迎來新春佳節的時間,吉心重新回到了這座恢弘的山谷別墅裡面,回到從前的生活,卻已然換了一種心境。
從前心中有恨,更多的卻是不捨和不忍,這一次,她重新回來這座別墅的時候,心中更多的卻是蒼涼和仇恨,他先是被她撞見了和別的女人一張牀上親熱,然後又用了那種絕決的手段迫害了李亦澤一家,事到如今,她的心裡剩下的只有仇恨和荒涼,好累,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愛了。
吉心不知道這個渾濁不堪的世界裡,到底還有沒有她想要的愛情,如果他真的像他說的那樣的在乎她,又爲什麼要和袁粉曖昧不清?很多的事情,她不想去深究,也許是害怕真相會很殘忍,也許是她累了,不想在乎這些了。
不管心境變得怎樣,生活還是要繼續的。重新回來這座別墅,吉心的生活依舊和從前生活在這裡的時候差不多,夜元閻早出晚歸,她則是呆在家裡睡覺,看電視,看書,逛後花園。
沒有工作,亦沒有朋友,她是一個孤單的人,沒有開心,也沒有什麼不開心,她是一個麻木的人,淡看別墅院子中一院的冬季蕭索。時間就這樣來到了臘月底。小夏已經開始忙碌着準備年貨了。
這天早上吉心在夜元閻起牀之後就也跟着起牀了。她洗漱過了,換了衣服之後,和平常的許多個早晨一樣的,下樓來餐廳吃早餐。餐廳裡面,冬季早晨的清冷氣氛中,夜元閻一身黑色得體的西裝,帶着早晨特有的精神和清爽,正坐在餐桌邊上看着一份報紙。
吉心走進餐廳,在她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看着對面坐着的俊朗非凡且帶着一股子早晨的清爽的男人,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來曾經的某一個早晨,她來到餐廳吃飯的時候,也是看到他悠閒地坐在餐桌旁看報紙。
那個時候,她看到如斯英俊剛毅的他,會害羞會心跳加速,那個時候她還是個單純簡單的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女孩兒,那個時候她爸爸還好好地活着,那個時候他是她家的上門女婿,在她爸爸的公司上班,那個時候他們住的是他們溫馨的婚房別墅,那個時候,是她最初爲他砰然心動的時候。那個時候,多美好,要是時光能一直停留在那時候該有多好!
吉心的心裡回想着往事,眼睛不自覺地盯着夜元閻看。餐廳裡面很是安靜,小夏將早餐一一地端上桌來。夜元閻放下手中的報紙,掃了吉心一眼。
吉心訕訕地移開目光,開始低頭吃早餐。如今,她已經習慣了和他在一起的生活,目光交匯處再不會像剛和他在一起時候那樣的怦然心動的驚慌躲閃了。
夜元閻將剛剛拿在手裡看的報紙放在一邊,也開始埋頭吃早餐了,吃相很是優雅高貴,看起來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兩人正吃着早餐的時候,小夏繫着圍裙走了過來,向夜元閻開口說:“閻少,我這兩天採購了一些年貨,這個是清單,您看看還缺點什麼?”一面說着一面從圍裙的荷包裡掏出一張清單來。
夜元閻吃着早餐,頭也不擡的迴應說:“這樣的事情,以後不用來問我,這
樣的家務事難道不該做太太的打理嗎?”
小夏幡然醒悟,是了,採購年貨這樣的瑣事,何須勞煩閻少呢。於是退了下去。
餐桌旁,吉心擡頭看着夜元閻,開口問他:“你說說看,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愛人?仇人?”
夜元閻此時已經吃完了早餐,拿起手邊的碟子裡面放着的消毒餐巾擦了嘴,擡眸回望着吉心,揚起嘴角笑了一下,開口說:“這個問題似乎不該問我,該問問你自己。”
吉心垂下頭來繼續吃東西,拜他所賜,她的內心早已經迷失在麻木之中,也許這個問題本就不該問,因爲答案她已經不想要知道了。
夜元閻見她沉默了,淺笑一下開口道:“不要自己難爲自己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你只需要好好地享受生活,做個好太太就好。”
吉心又何嘗不想將那許多沉重的包袱都推卸開,可是她推不掉,她揹負着的那些事情,只能她自己一個人去解決,單單是她爸爸的冤死,她就沒辦法推開。
夜元閻又簡單地交代了吉心幾句,讓她好好地呆在家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開心點。吉心點頭,隨便答應了下來。夜元閻這才離開了餐廳,出門去工作了。
表面上看去,他們應該是一對非常溫馨幸福的小夫妻,先生和太太早上一起吃早餐,然後先生很是溫柔和氣地叮囑妻子今天一天在家裡要照顧好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妻子溫順地答應了之後,先生這纔出門去。
此情此景,花園洋房,王子一樣英俊且能幹富有的丈夫,該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可是這些光鮮美麗的表象下面,這許多的痛苦和無奈又能向誰說起呢?吉心嘆了口氣,準備離開餐廳,上樓去書房坐一會兒。
這時小夏走了過來,叫住了她:“太太,我這裡有一張年貨的清單,已經採辦了一些,您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漏掉的東西?”
正無聊呢,就來了一件事情打發時間,吉心接過小夏遞過來的購物清單看了一眼,只見上面的物品已經很齊全了,各種食物,用品,包括春節的時候迎來送往的紅包外包裝,都已經專門設計訂做好了,看着這麼一張購物清單,吉心已經能夠感覺到濃濃的年味兒了。
“挺好的啊,我看着挺齊全的,你就按照這個清單上面準備就好,反正也沒什麼人,湊合着過就行了。”吉心想着過年也不過就是這個房子裡面的三個人過,犯不着大動干戈地準備那麼多東西,又不像別人家,過年的時候一大家子人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年夜飯。
小夏回說:“太太,你這就不對了,怎麼能湊合呢?好歹你和閻少現在也是一個家了,過年就該有個過年的氣氛。這個清單上面的東西這幾天我已經採買的差不多了,太太你就想想看你還需要什麼,我趕在年前的幾天一起都去買了。”
吉心想了一下開口說:“我還真想不起來需要什麼,要不我們今天一起去超市,我看着什麼東西想買的就一起買回來。反正你今天也是要出門的,帶上我也不算麻煩吧?”
小夏開口說:“太太哪裡的話,帶上你肯定不會麻煩,只是……”
吉心知道小夏在擔心什麼,還不是怕夜元閻不同意?於是開口說:“小夏,閻少已經說了,以後這些個家務事讓我來處理,而且,最近一段時間他也沒有說不讓我出門去啊。”
小夏猶豫了一下,好像年底這次太太回來之後,閻少確實沒有說過不讓太太出門的話。算了,爲了能讓這兩個人好好地過個年,就答應她吧,閻少都不捨得逆了她的意,何況自己這個保姆?於是小夏點頭答應了下來:“那好,那今天太太您就出去看看還需要買什麼東西。”
吉心今天之所以執意要和小夏一起出門去採買年貨,並不是像以前那樣的在房子裡面悶得慌,想要出去透透氣散散心,她其實是想借着今天的外出去李家看看。
雖然李家出了那樣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家人過得並不好,可是李家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爲吉心而起,外面的人或許不清楚,只跟着媒體的言論來嘲笑李亦澤,可是吉心的心裡卻是非常非常的清楚的,李家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一定要去看一眼,才能夠放心。特別是現在都快要過年了,不知道李家現在怎麼樣了。
吉心的心裡一直都很惦記李亦澤一家,誰知電視上面的新聞熱播了兩天李家垮臺的新聞之後,就再沒有了關於李家的任何言論,吉心後來不止一次的打過李亦澤的電話,可是就是沒人接聽,後來再打號碼就變成了空號。這種種跡象,給人的感覺好像是李家這次變故之後突然就從迎瑞市消失了一樣。
如此在這個快要迎來春節的日子裡,吉心打定了主意要去李家看一眼。不然這個新年她是無論如何都過不踏實的。
吉心上樓去添了一件厚外套,小夏出門去車庫取了車子,吉心上了車後,車子便離開了這座安靜幽然的別墅。一路朝着市區開去。
在這座全市最高檔的品質生活超市大門外的停車場上停了車,小夏下了車來,替吉心開了車門。吉心提着包下了車,擡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座很是時尚大氣的品質生活超市,臨近過年了,超市的入口大門已經掛上了兩個大大的紅燈籠。進進出出的人羣雖然熱鬧,但是顯然沒有了聖誕節時候的擁擠。看樣子這裡的外地人多半已經趕着春運火車回家鄉了。
兩人一起走進了超市,快要到超市的入口的時候,吉心突然拉住小夏,一臉的焦急:“不好意思,小夏,你先進去選購吧,我要去一趟洗手間,等一下進去找你。”
小夏也沒多想,指了一下洗手
間的方向:“太太,洗手間在那邊,你不用急,等一下給我打電話就好。”
吉心點頭,轉身步履略微有些匆忙的朝着洗手間走去,一副內急的樣子,快要走到洗手間門口的時候,她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小夏早已經看不到蹤影了,一定是進去超市採辦年貨了。那麼現在,吉心終於脫開了身,可以去李家了。
她匆匆忙忙離開了這座規模宏大裝修精緻奢華的生活超市,來到打車的地點打了出租車,說了李家的那座城堡別墅的地址,催了司機快點。然後就在車上耐心的坐着,略微有些忐忑的等待着她即將要面臨的李家。
車子一路來到李家城堡別墅附近的路口,停了下來,吉心付了車錢後推開車門下了車,一路小跑,來到這座昔日裡她曾經無限地羨慕過的城堡別墅,在大門外站定了,開始按門鈴。可是不論她如何地按門鈴,別墅院子裡面始終都是一片死寂,一點聲響都沒有。
吉心按了好一陣門鈴之後,見沒人應答,不死心地搖晃着這座花園別墅的大門,將門搖得嘩啦啦的響,無奈還是沒有一個人出來應答。整座別墅院子,一片死寂,和這個城市裡面迎接新年的喜慶和熱鬧的氣氛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吉心使勁地晃着那道鐵欄杆大門晃得一身的細汗,有些累了,於是就乾脆在大門外綠化帶的邊沿上,掏出紙巾來擦汗,心裡卻是在想着這一家人到底去了哪裡呢?
這座城市裡面,李家的公司已經易了主,現在李家住了好多年的別墅也空了,他們這一家人還能去哪裡呢?難不成合家離開了迎瑞市?似乎有這個可能。可是吉心還是不死心,她記得李亦澤在那個小區裡面有一套房子,也就是吉心聖誕節之後離開夜元閻的那幾天一直住着的那套房子。
她打算去那套房子裡面看一看,剛好那個房子的門鑰匙還在她包裡,那天事出突然,她晚上離開那個高檔小區裡面的那套房子,去了那個假日酒店,之後出了事,就直接和夜元閻一起回去了。鑰匙還放在包裡,沒來得及還給李亦澤,今天剛好可以再去那套房子裡面看一看,興許就能在那裡碰見李亦澤呢?
想到這裡,吉心就站起身來,離開了這座城堡別墅的大門,走到不遠處的路口等出租車了。
等車的時候,小夏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問:“太太,我的東西都選得差不多了?你現在哪裡?”
吉心不得不扯了一個謊說:“小夏啊,不好意思,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遇見一個朋友,我們一起去喝咖啡了,忘了給你說了,真不好意思啊。”
小夏也沒多說什麼,只說:“那好,太太,你等一下喝完咖啡了給我電話,我去接你。”
吉心答應說:“好的,那就再聯繫吧。”
就這樣,吉心又打了車來到了這個很是便利的高檔小區,重新來到那套房子的門外,拿出鑰匙來,開門。可是鑰匙居然插不進去鎖眼,這是個什麼情況?門鎖給換掉了?吉心有些失望地在門板上拍了一下。
然後在門旁的牆壁上靠着,犯愁,這一家人到底去了哪裡?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留一個?這是要人間蒸發?愁了一陣,忽然靈光一閃,門鎖被換了不就是個消息嗎?起碼說明李亦澤他來過這套房子,他是這套房子的業主,要換鎖,也只有他這個業主有權利換!
想到這裡,吉心慌忙就下了樓,找到小區的物業,詢問李亦澤的那套房子的消息。
物業公司的辦公室裡,吉心拉住一個佩戴着工作證,一身整齊的套裝的工作人員詢問說:“我想問一下X棟XXXX號房的業主信息,是這樣的,我租的這套房子住,前幾天出門出差了,今天回來房門突然換了鎖,房東聯繫不上,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吉心編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藉口,想要打聽到李亦澤的消息。
物業工作人員很是禮貌地回答說:“你好,請稍等,我來查詢一下。”說着在電腦上面敲了幾下鍵盤,在屏幕上找到了相關的信息,對吉心說:“這樣的,這套房子的業主前些天來這裡登記過,他已經把這套房子放到中介出售了。所以換了把鑰匙。”
就說嘛,李亦澤也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那套房子的門鎖換了就是個消息嘛,這不,他果然是來過這個小區的,於是她連忙問物業工作人員:“那請問一下,這套房子的業主有沒有留下聯繫方式?你看,我本來租得他的房子,他突然就換了鎖人也聯繫不上了,我要找他來拿我放在房間裡面的東西啊。”
物業工作人員聽着吉心的這個理由還算充分,就把那套房子的業主電話給吉心報了一遍。
吉心將電話號碼存進了手機裡面,心裡很是開心,正要對物業的這個盡職盡責的工作人員說聲謝謝,只聽這個工作人員又開口說:“我記得這個業主好像是準備去外地的,就是因爲要離開這個城市,他纔來我們這裡登記了讓我們物業幫他看着這套房子,有什麼消息了給他打電話。”
去外地?吉心有些驚訝了。不過仔細一想,他們家出了這麼多的事情,顯然是在迎瑞市沒辦法呆下去了,而且這都快過年了,他們一家人想要去外地清淨一下,也算正常。想到這裡,吉心向物業公司的工作人員道了謝後,離開了物業辦公室。
離開這個美麗清淨的小區後,吉心找了一家安靜的咖啡館,走了進去,選了個安靜的角落,點了杯咖啡之後,開始打電話。按照剛剛從物業公司打聽來的號碼撥過去。
電話一連撥了好幾通,才終於有人接聽。當電話那邊傳來李亦澤的聲音的時候,吉心的心裡忽然就有些激動。終於算是找到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