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永遠把自己的利益擺在最高位置。
吉心在房間的窗子旁站了一會兒,感覺外間的動靜沒有了,才重新走到門口把門關上。
其實這樣也好,李亦澤離開了,李家就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接下來就能把所有精力放在和夜元閻清算舊賬上面了。
當初自己就是太心軟,太容易輕信,才導致了今天的悲劇。吉心想着,當初自己本來就有些懷疑夜元閻來袁家的意圖不太對,若是當時能暗中找出證據來勸住爸爸的話,爸爸也不會走得這樣淒涼。
軟弱和善良,只能縱容壞人。她以爲一味的容忍他,甚至配合他,就是是對爸爸好,是對整個袁家和袁家的家族企業好。可是事實卻恰恰相反!吉心越想心裡越悔,悔恨中帶着蝕骨的疼痛,她發誓,從今往後,她再不要心軟,也再不要容忍任何人!
欠了她的,她一定會第一時間奪回來!傷害了她的,她一定會十倍百倍的傷害回去!
人總是在最爲悽慘和落魄的時候,才能徹底的看清楚所有人的真面目。
人性就是如此的險惡,甚至比畜生還要得惡毒。袁粉就算不是爸爸親生的女兒,可是爸爸把她放在手心裡寵了這麼多年,她不思回報就算了,還夥同夜元閻來害爸爸!李家人和爸爸幾十年的交情了,到頭來,爸爸的屍骨未寒,李亦雅竟然買通了人對自己下狠手,昨天若不是alice和鬱錦碰巧出現在咖啡館,自己多半已經被那兩個保安給打死了!
還有夜元閻,當初爸爸對他那麼好,就算他不把爸爸逼死,等到爸爸百年之後整個財團也會是他的,他就這麼的急不可耐!非要毀了整個袁家才罷休!
這些人的心,怎麼可以一個比一個惡毒?他們美麗光鮮的外表下面到底跳動着一顆怎樣的心,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吉心擡手按住一陣陣鈍痛的心口,經歷了這麼多沉痛的教訓,她要是還看不清楚這些人的真面目,她就真的是夜元閻口中的傻子!
這個世界哪裡還有什麼真善美,當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脅的時候,誰還顧得上什麼真善美,弱肉強食纔是這個世界最亙古不變的行爲法則。
這樣的白天裡,酒店房間裡面一片沉寂。吉心就是在這樣的沉寂中,默默地蛻變着自己的內心,從此以後不再手軟,不再容忍,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這樣的上午,低調了數月,因着袁氏財團的緣故重新回到公衆視野的歸元帝國中,異常寬大和奢華的會議室裡,整個商業帝國的高層們匯聚在一處,召開關於好幾個項目同時啓動的會議。
歸於帝國剛成立的時候,作爲這個商業帝國的董事長和總裁的夜元閻決定去袁家報仇,所以宋文昊呈遞給他的不少項目都被他壓了下來,整個歸元帝國就很是低調的運營了數月,坐穩了根基。
正好這個時候夜元閻報了仇雪了恨,重新回來歸於帝國,這個商業帝國有了龍頭,是時候從潛龍勿用的低調轉到飛龍在天霸氣翻騰了,相信過不了多久,歸元帝國將隻手遮住整個華夏國的整個天空!
若干高層,圍着會議桌,討論着即將投入資金運作的好幾個大項目。一整套的方案包括細枝末節的行爲分析都已經出爐,就等着夜元閻這隻龍頭點頭。可是這個男人卻坐在會議桌旁,板着一張臉,手肘隨意地支在桌面上,手指不經意的敲打着眉心,一雙美麗的魔瞳如寒星般散發着幽深清冷的光彩。
似在思考着會議所議內容的可行性,又似乎是根本就沒把剛纔的會議內容聽進去。整個人說不出的深沉難測和冰冷陰森,在場的所有人等着夜元閻的發言,大氣不敢出一口,整個會議室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聲音。
許是如斯安靜的氣氛讓夜元閻有些煩躁,他瞥了身邊坐着宋文昊一眼。宋文昊會意,便開口笑着說:“剛纔的會議內容總裁還要考慮一下,今天下午下班前會給出回覆,散會吧。”
與會人員莫不輕吐一口氣,以前只知道總裁是個不好相與的,今天一見,何止是不好相與,簡直就是陰森嚇人,不說話,單單是周身的氣場,就能威懾的人不敢有任何小動作。
說起來,今天還是夜元閻自歸元帝國成立以來,第一次以董事長兼執行總裁的身份,中規中矩的坐在他的位置上處理事務。在此之前帝國內部的許多事情都是宋文昊代爲處理,走得穩妥路線,一直沒什麼大舉動。
會議室裡很快就只剩下了夜元閻和宋文昊兩個人。
宋文昊將一疊文件推到夜元閻的面前:“閻少,關於這些項目,我和下面的高管們都討論過許多次,這些文件都是經過反覆修改,很是穩妥了,就等着一個合適的契機來實施。我不知道您在顧慮什麼,遲遲不給出一個答覆。”按照歸元帝國現在的資金和實力,沒理由對於幾個項目都還猶猶豫豫的,宋文昊着實想不明白。
夜元閻翻開來面前放着的文件,伸手到宋文昊的面前,宋文昊遞了一支筆到他的手裡,夜元閻拿了筆在這一疊文件的總裁簽字欄裡金鉤鐵劃地簽了字。然後將文件丟到宋文昊的面前,語氣淡淡地說:“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有事,出去一下。”
說完後站起身來,直接出了會議室。
一直到下了總裁專屬電梯,朝着停車場走去的時候,夜元閻都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腿,他這是要去做什麼?袁正明是他的仇人,袁吉心是他仇人的女兒,按照他原定的報仇計劃,袁吉心該跟着袁正明一起去死,整個袁家都必須去死,可是現在,他饒了她一命,他對她已經仁至義盡。
他和她應該劃清界限,再沒有任何關係,重新開始各自的新生活。
他不明白自己現在爲什麼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見她一面,爲此他忍了一上午,很是煩躁,終於他還是下樓來了,在停車場取了車子。當他打開車門坐進車裡的時候。他告訴自己,他想要去見她,是因爲今天一早聽了強子的彙報說她懷孕了。
是的,強子是他最得力的跟班,跟蹤她而得來的消息不會錯,她有了他的孩子,他理應去見她一面,商量一下孩子的事情。這個理由足夠的充分。夜元閻感覺內心稍安,啓動了車子朝着強子說的那個酒店開去。
吉心這一會兒正在酒店的房間裡面的牀上躺着養傷。涼薄的人情見得多了,心中難免淒涼。一個內心悲傷蒼涼的時候,總容易感覺疲倦。她準備躺着睡一覺,也好過不斷的想着那些悲痛的事情來折磨自己。
半睡半醒的時候,聽到門鈴聲響了。難道是鬱錦找房子回來了?吉心單手撐着牀面,沒精打采的坐起身來,穿了鞋子,去開門。門拉
開一道縫,看到門外站着的是夜元閻!
身上的疲倦蒼涼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吉心扶着門把手的手臂因爲內心仇恨悲痛等強烈的情緒,忍不住微微有些發抖,他出現了,他終於出現了!她現在就是要找他!
夜元閻擡手一推就把門推開了,他瞥了一眼眼前的女子,有些落魄,也有些狼狽,不過整個人精神還不錯,還有力氣拿眼睛狠狠地瞪他。
他環視了一眼這個房間,然後毫不見外地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脣角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帶着些許的嘲諷,他看着站在一旁的吉心,開口道:“李亦澤對你不錯啊,一會兒讓你住旅館一會兒又讓你住酒店。”
吉心沒工夫也沒心情和他扯這些,她幾步走到他的身邊,直接開口要求:“把我爸爸還給我!”
夜元閻脣角掛着的那抹笑容冷了幾分,不過被他很快地掩飾住,自面前的茶几上拿了個玻璃杯,推到吉心的面前:“客人來了,不該先倒杯水?”
吉心腦子進水了纔會給這個魔鬼倒水喝,她沒受傷的左手操起那個玻璃杯朝他的腦袋砸去,男人微微一閃身,玻璃杯砸到他背後的牆壁上,砰得一聲磕得四分五裂。
夜元閻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冷了下來,他站起身來,一把拉過吉心的胳膊,帶着直接她往外走,嘴上狠絕地開口:“這麼不想和我說話,那就什麼話都不要說了!”
吉心昨天在咖啡館捱了打,身上一片片的淤青都還沒好,恰好他此刻攥住的位置正好在一片淤青上面,痛得不行,她吃痛地大喊:“夜元閻!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裡?”
男人回過頭來,看到她臉上吃痛的表情,順手擼起她胳膊上的袖子,便看到了一條條的淤青,全都是昨天那保安的警棍打出來的。臉上冰冷的慍怒有了一絲的鬆動,他放下她的胳膊,告訴她:“我知道你懷孕了,我是孩子的父親,你必須跟我走。”
吉心冷笑起來,這大約是她這些天聽到過的最可笑的笑話了,她鄙薄地看着夜元閻:“你也配當父親?我詛咒你這輩子都別想當爸爸!廢話不必再說,你快點把我爸爸還給我!”
夜元閻被她眼睛裡面的鄙薄,仇恨和憤怒惹惱了,他迎着她憤怒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迴應:“你爸爸當年害得我父母死無葬身之地,活該他死了也死無葬身之地!”
“啊……”吉心痛心地叫了一聲,一把揪住他的袖子,心痛又憤怒地大聲問:“你這個魔鬼,你把我爸爸怎麼樣了!你回到我啊!你把他怎麼樣了!”
往日的仇恨不提倒還罷了,一提起來夜元閻的心裡也燃起了熊熊怒火,他一把揮開吉心。
男人的力道比較大,吉心被他揮開,後退好幾步,栽倒在沙發上。她癱軟地歪在沙發上,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這個面容陰毒狠辣如地獄閻羅王的男人,心頭一陣陣的顫抖:“你怎麼可以這樣子,我爸爸對你這麼好,他已經這個年紀了,我一個女子又不會管理公司,等他百年之後,整個公司都是你的。你怎麼下得去手?”
夜元閻緩緩逼近,脣角淬上一抹酷寒的笑容:“公司?誰在乎他的公司。忘了告訴你了,我之所以會屈尊來做你家噁心透頂的‘上門女婿’,完全是爲了來報仇的!”
“報什麼仇?我爸爸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子害他!”吉心的心裡一直都以爲夜元閻是貪圖爸爸的財產,纔出此狠手的。卻沒有想到,他圖的不是錢財,而是潛伏到她的家裡來報仇的。
夜元閻不屑地看了吉心一眼,懶得和她說許多,在他的印象裡,她一直都是個傻乎乎的女子,說了她也不懂。他只是簡單的迴應:“總之你記住你爸爸是罪有應得就對了。”
吉心聽到自己的心臟碎裂的聲音,她哆嗦着從沙發上站起身,她爸爸一條鮮活的寶貴的生命,到了他的嘴裡,就成了這麼輕飄飄的一句罪有應得。她的嘴脣抖了一下,想要說話,可是心裡濃烈的憤慨和沉痛,使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甚至覺得和這樣狠毒沒人性的男人說話都是對自己這個正常人的侮辱。
終於她很是悽慘的笑了一下:“多謝你教會我如何報仇。”
說着轉身朝着房間裡面半人高的餐桌撞去,腹部不偏不倚地撞在桌角,這麼一撞,一陣劇痛襲來的時候,她才猛然清醒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再大的仇恨,孩子也是無辜的啊,心中忍不住後悔起來。她居然在心中濃烈的仇恨的驅使下,做下了這樣的錯事。
她伸手按住自己的小腹,希望腹中的孩子可以沒事,她剛纔是真的太生氣了,纔會如此的衝動。可是很快地就感覺下腹一陣墜墜的痠痛,滾熱的液體從下 體流出,順着大腿內側,蜿蜒而下……
夜元閻見到有鮮紅的血水滴在地面,飛快地上前扶住她,迎上她滿是悔恨的眸子:“你這是做什麼。”
一朵絕望的笑容自她嬌俏的臉上漾開,“你滿心期待的孩子,沒了……”
男人幽深的眸子暗了暗,無名的怒火自潭底翻騰開來,他自始至終都不曾料到過,她會這樣做,那難道不也是她的孩子嗎?可是很快地,他就恢復了常色:“一個孩子而已,我還真沒看在眼裡。”
吉心被他的話刺得好痛,這一次碎裂得不是心,而是身體,她此番舉動到底沒能報復到他,反而深深地傷害了自己。她閉上眼睛,一滴熱淚自眼角滑落,她沒有想到過,自己親手扼殺的第一個人,會是她自己的孩子,那個很堅強很聽話的孩子……
巨大的疼痛滲透到四肢百骸,整個身體僵硬無比,若不是還能感覺到滅頂的痛苦,她還以爲快要死了,或者已經死了。
夜元閻將她打橫抱在懷裡,微微嘆息一聲,低聲道:“你這又是何苦。”
吉心聽到自己的聲音說:“你想要報仇,就殺了我爸爸。我也想爲我爸爸報仇,可是我卻殺不了你,所以就殺了你的孩子。夜元閻,這個孩子是你害死的!”
說到這裡,她居然感覺心裡的負罪感減輕了一些,是的,這一切的悲劇都是他引起的!把罪過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她感覺合情合理。
夜元閻兩側臉頰的咬肌僵硬了一下,他咬了牙齒,忍下了她的指責。他一個大老爺們兒,犯不着和一個女人計較這些。
暗龍城裡面有專門的醫院,專門爲暗龍城中的人員治病療傷,當然其中的醫學博士也會幫着研發一些特殊藥物亦或者合成一些變異病毒,總之暗龍城中的這家醫院,是夜元閻這個黑手黨教父手下的一個特殊的組織就對了。
吉心躺屍一樣僵硬的躺在車子的後排車座上,心裡是一陣陣的讓人窒息的絕望
,若是說得知爸爸去世的時候,還能因着這個小生命的到來而略感欣慰的話,那麼現在連這個小生命也沒了,她不知道她的生命裡面還能剩下什麼,她寧願剛纔一時衝動自己瞭解了自己,也好過現在這樣,再承受一次親人離開的痛苦……
暗龍城中,一棟數十層的大廈中的某一層,手術室外,夜元閻雙手插在褲兜裡,站在離手術室的門三四米遠的地方,神情淡漠地盯着門框上的指示燈。
從前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哪一天會有孩子,黑道上的廝殺激烈,每一次的行動都是拿着命在玩,即便是後來的身份和地位越來越高,收復的地盤越來越大,也不敢想這些事情,因爲地位高了,招來的仇人就多,這個世界上想幹掉他,取他而代之的人,明裡暗裡不知道有多少。
他不需要婚姻,更不敢奢望什麼孩子,他喜歡遊戲,因爲遊戲不必當真,遊戲很好玩,遊戲輸了還可以翻盤,他從來都是遊戲的態度來玩生活。不是他愛玩,而是他不敢當真。
沒有人知道當昨天聽強子說,她去醫院後還檢查了婦科,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的時候,他的心裡有多麼的激動,一夜的輾轉反側,就連上午在歸元帝國中開會的時候都難以自控的走神。最終他還是管不住自己的腿,去見了她。
可是爲什麼會是這樣的結局?假如她想報復他,那麼她成功了,現在他的心裡很難過。昨天夜裡他一夜難眠,甚至有想過若是她能生下一個兒子,他要如何去培養他……
他摸了摸衣服的口袋想翻出一支菸來抽,可是看到手術室外的禁菸標識,還是忍住了。他的心裡很後悔,當時他不該和她說那麼多,引得她如此激動,當時他該控制住她,不讓她有過激行爲的機會。
手術室的標示燈滅了,很快地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一個戴着口罩的醫學女博士穿着手術室的消毒手術服走了出來,其實一個女博士做一個小小的人流手術頂大材小用的,可是這個女人是閻少親自送來的,大意不得。
女博士很是恭敬的對夜元閻說:“閻少,手術很順利,腹中的胎囊流得很乾淨,就是病人的情緒非常低落,爲了她的身體着想,已經給她注射了鎮靜劑,可能接下來可能會讓她先休息幾個小時。”
夜元閻微微點頭,沒有說話,還能說什麼?他今天去找她的主要理由就是她肚子裡面的孩子,現在孩子沒了,他沒有任何理由再去見她或者是關心她。
幾個護士一起推了牀出來,吉心穿着寬鬆的病號服,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手臂上打着點滴,藥瓶就掛在牀上配套的架子上。護士看到夜元閻後,停頓了一下,似是在詢問他,該把這個病人安排在什麼樣的病房。
夜元閻深沉難測的氣息中露出幾分落寞來,他擡手指了一下走廊盡頭的普通病房。而後轉身走開,沒有了孩子做紐帶,他和她之間是真的什麼也沒有了,如果非要說有什麼,那麼就只有仇恨了。
進了電梯,下樓來,走出電梯的時候,看到門廳的大門旁站着兩個保鏢,他們見到夜元閻的出現,頓時躬身行禮:“閻少!”
夜元閻沒心思搭理他們,邁開修長結實的雙腿,幾步走出了大門。剛毅俊朗的臉上又恢復了冰冷酷寒的表情,當他冷下心來的時候,便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得了他。
男人質地上乘的直挺的深色長褲上有幾片顏色較深的痕跡,那是他送吉心來這座醫療大樓的時候,被她身體裡流出來血染出來的印記,如此突兀地出現在衣服上不僅沒有顯得狼狽,反而給他添了幾分邪魅妖冶。
一路從暗龍城中的醫療大樓走到他處理事務所在的壹號樓,回到他專屬的休息室,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洗澡換衣服。
他不喜歡自己現在的狀態,猶豫,徘徊,心慈手軟,他記得強子送過來的照片上面,吉心和李亦澤很是親密的樣子,他以爲她和別的女子是不同的,沒想到她和別的女人一個樣,甚至還要糟糕,親人新死,她都有能耐再勾引到一個男人做靠山!
這樣的女人,他爲什麼要在她的身上花心思?
夜元閻洗了澡,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在他的休息室裡面的沙發上坐了,嶄新的最頂級品牌的服飾和半溼潤的頭髮使得他的五官更顯極致,他慵懶地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來強子打了電話:“準備午餐,我馬上去餐廳。”
早已經過了午餐的時間,可是這個暗龍城裡,他就是皇帝,說一不二。
掛上電話,夜元閻從沙發上起身,走出了休息室。整個人恢復如常,霸道張揚,嘴角掛着難以捉摸的笑容,陰沉難測,明明整個人的氣質森冷狠戾如一隻猛獸,可是卻因着俊美得無懈可擊的外形讓人沒辦法挑出他一個錯處。
餐廳裡面強子已經侯在他的個人用餐區域的門口了。
夜元閻徑直走了進去,毫不意外的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一個人,享用這麼一大桌的精品菜式,而且樣樣都是極品,古代的帝王也沒有這樣的待遇吧。
男人拿起筷子來,開始吃午餐,吃相很是優雅。吃着這些美味的菜式的時候,夜元閻心中已經明瞭,他不介意吉心留在暗龍城,可是他以後卻不會再去見她,讓她留在這裡只是爲了讓她沒有機會去勾引別的男人,好歹她也是他的女人,他就是不要了,也輪不到別的男人染指!
夜元閻吃過了這頓午餐,放下筷子,拿了餐巾擦嘴,對強子說:“最近一段時間我不會常來這邊,什麼事情你要給我多留個心眼,上一回的事情雖然讓他們把貨吐了出來,可是我總覺得那個斯莫沒那麼簡單。”
“是,閻少!”強子應了一聲。雖然這是給他的任務,可是他的心裡卻是開心的,從前的閻少終於又回來了。前段時間強子是真的害怕閻少會爲了那個女人着迷,變得沒有以前那麼的鋒利睿智了。
夜元閻交代完強子後,起身走出餐廳,他準備迴歸元帝國一趟。歸元帝國開始要有大行動了,他得去坐鎮纔好。
就在夜元閻重新開了車離開暗龍城的時候,吉心正躺在暗龍城中醫療大樓的病房裡面。就是醫生沒有給她注射鎮靜劑,她也想這麼混沌地躺着,好好的睡一覺。
她感覺好累,累得睜一下眼睛都覺得吃力,她不知道一個人到底可以負擔多少的悲痛和仇恨,她只知道她快要擔不住了。巨大的悲痛之中,卻連一個可以分擔的人都沒有。
就這樣,吉心在病牀上混混沌沌的躺了好幾天。一直睡覺,討厭清醒,護士送飯來了,她就吃,吃完了就接着睡。也許讓腦子保持空白是心靈唯一的出路,不然這一樁樁的悲劇,一幕幕的世態炎涼要如何去面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