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門口突然傳來叩門聲。
“病人該打針了。”蘇遇暖端着醫用盤子進了門,好像沒有看到胡明雅與希儂一樣,公式化地說了一句話便進了門。
遲玄忍住心頭的喜悅,板着臉坐起身,下起了逐客令。
“你們該走了。”
臉色難看的希儂看了一眼站在病牀前忙碌的蘇遇暖,心下覺得奇怪,卻又說不出爲什麼。
再待下去估計,局面估計會更加僵。胡明雅沒有多猶豫,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希儂跟在她身後,思索再三,她叫住了胡明雅。
“伯母,您先回去吧,我留下來照顧一下玄哥哥。”
女人的直覺總是奇準的,她覺得這個護士與遲玄之間,總有一種微妙的聯繫。想起之前胡明雅的判斷,搞不好那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允許有人擋着她的路。
“你確定嗎?也好,說不定你跟遲玄之間會因此有些突破。”
希儂害羞地點點頭,目送着胡明雅離開,這才折回去。
站在門口,希儂並沒有進去,小心翼翼地透過玻璃窗望進去,依稀還能聽見裡面的說話聲。
“今天怎麼來得那麼晚!”遲玄心急地摟住蘇遇暖的腰。
蘇遇暖嚇得拍了他一巴掌,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看到,纔回頭生氣地說:“你也不怕別人看見!”
遲玄湊上去吻了她一下,臉上掛着不正經的笑容,“看到就看到唄,反正我們也快回去了,一回去我們就結婚!”
“那到底是你媽媽,怎麼能這樣對她?”蘇遇暖還是不贊同,因爲那人是遲玄的媽媽,是他的親人,僅僅因爲這一點,她就不應該跟着遲玄一起胡鬧。
斂去笑容,遲玄鬆開了蘇遇暖。
“是啊,所以她才理所當然的胡亂塞女人給我。”
門外的希儂聽到這句話後,大爲光火。
追隨在她身後不知道有多少,遲玄這個男人竟敢如此羞辱自己。
那個女人果然是什麼蘇遇暖,等着吧,管它蘇遇暖還是蘇遇寒,她都會將她收拾得連渣都不剩。
再待下去,希儂一定會氣得受不了而衝進去,這樣會壞了大事。
狠狠地瞪了一眼病房裡的兩個人,希儂咬着牙,憤然離去。
走到門口,希儂掏出手機準備向胡明雅告密,可突然心生一計。
將手機放回包裡,希儂臉上閃過一絲惡毒。
“蘇遇暖,你我原本素不相識,可誰讓你能博得遲玄的青睞!我倒要看看,你對遲玄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這邊的飲食讓遲玄有些受不了,看在眼裡的蘇遇暖決定親自下廚做飯給遲玄吃。
給瓊斯打了個電話,借他家的廚房一用,應該沒什麼問題。
蘇遇暖瞞着遲玄悄悄地出去了。離約定時間還早,她得去超市採購一些食材。
在超市逛了好久,拎着一大包東西出了門,揮手攔了輛出租車,看都沒看蘇遇暖便坐了上去。
上去之後便報了個地址,放好東西之後才發現身邊還坐了一個人。
蘇遇暖一愣,心裡不禁爲自己的眼神汗顏,這麼大個人自己竟然都沒看見。
“不好意思,我沒看見,這就下去。”
邊道歉,邊整理好東西,準備推門下車,可車門卻紋絲不動。
“不好意思,開下門好嗎?”
“開車!”
坐在蘇遇暖身邊的人一把將她拉回來,然後低沉着聲音對前面的人說到。
得到了指令,車子飛速地離開了這裡。
蘇遇暖慌亂地拍打着車門,身邊的男人嫌她太吵,索性將她綁了起來。
想起之前章賀說過的話,蘇遇暖暗罵自己大意。
好在東方之珠已經被自己摘了下來,藏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冷靜下來,蘇遇暖開始想辦法怎麼逃出去,她聯繫不上遲玄,而且遲玄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來救自己。
車子在飛速行駛,這樣逃出去,,自己可能沒事,但一定會傷到肚子裡的孩子,她只能等。
最終,車子停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蘇遇暖被推下車。
四周是一片荒蕪的土地,什麼建築都沒有,只有一兩間破財不堪的廢棄工棚。
蘇遇暖的心咯噔了一下,這麼荒涼的地方,就算逃出來了,又該如何回去?
正思索着,身子被人猛地一推,蘇遇暖差點摔在地上,還好她及時偏了一下身子,後背撞上門板,這纔將自己穩住。
“你們到底是誰?抓我來幹什麼?”
蘇遇暖的臉上毫無慌亂與害怕,因爲她知道,除了冷靜等待時機,一切的情緒都是徒勞。
綁她的人並不說話,繼續推搡着她進了工棚裡面。
工棚正中央做了個戴着棒球帽與墨鏡的男人,通過頭髮與膚色,大致能猜出應該是個美國人。
難道東方之珠這麼有名氣?連美國人都在覬覦它?
遲玄啊遲玄,你家裡頭給你留了個寶物還是禍害啊!
“蘇小姐,放輕鬆。”墨鏡男竟然能勉強說出流暢的中文。
蘇遇暖坐在他們搬來的凳子上,將他們挨個看了個遍,可他們有所防備,全都戴上了墨鏡與帽子,很難看清真實樣貌。
“你們到底是誰?目的是什麼?”
爲首的墨鏡男笑了兩聲,說:“蘇小姐彆着急,你很快就會知道我們是誰了。至於我們要幹什麼,很簡單,就只是讓你消失一段時間而已。”
“什麼意思?”
“我的老闆目前不太想看見你,所以想讓你暫住在這裡而已,至於住多久,看你自己的咯,能逃出去自然好,若是不能逃出去,你可得接受懲罰。”
這算是哪門子的綁架,蘇遇暖哭笑不得。
“那懲罰是什麼?”
“自然是……永遠消失嘍!”
墨鏡男伸手抹了抹脖子,好笑的看着蘇遇暖。
蘇遇暖分析着墨鏡男的話,腦海中不斷猜測着誰纔是幕後老闆。
肯定不是胡明雅,雖然她討厭自己,可還沒到讓自己死的地方。
難道是那個希儂?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又怎麼會綁架自己?
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來搶東方之珠的,只是簡單地逼迫自己離開美國,可是自己根本不會造成什麼干擾,如此看來,背後綁架她的人,應該就是希儂了,目的應該是遲玄吧?
但蘇遇暖想不通的是,希儂爲何會知道她的身份。
見她不說話,墨鏡男再次開口了。
“蘇小姐放心,我們老闆是個善良的人,爲了方便你逃跑,這裡根本不會有人看守,不過我們會把你綁起來。三天之內,如果你能回到紐約,那就恭喜你逃脫危險,如果不能……我就只能送你去見上帝了。”
墨鏡男的語氣讓蘇遇暖覺得這場莫名其妙的綁架更像是一場捉弄。
“你們老闆就不怕我逃出去後揭發她?”
“目前你也只是猜測我們老闆是誰,去揭發,誰信呢?”
蘇遇暖冷笑一聲,不得不承認,希儂這一招,看似低劣,實則叫人有苦說不出。
“轉達你們老闆,三天之後,紐約見!”
墨鏡男如實將蘇遇暖綁在了椅子上,很不客氣地綁了個死結。
手機被沒收,嘴巴被黑膠帶粘住,此刻蘇遇暖才覺得,自己真的是被綁架了。
再次搜索一一遍四周,確定沒有什麼工具可供蘇遇暖割開繩子,墨鏡男這才放心地帶領手下們離開這裡。
天色將晚,就算這個時候逃出去,只怕走到半路上就會被野獸給襲擊。
再說這繩子綁得非常結實,要想解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四周荒無人煙,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蘇遇暖沒時間害怕,她的注意力全在繩索上,不解開繩索,任何逃跑都是扯淡。
她能想到這一點,希儂的手下自然也能想到,所以想解開,比登天還難。
已經過去這麼久,瓊斯沒有接到自己的電話,應該急壞了吧?可是瓊斯急也沒用,他根本猜不到自己會在哪裡。
隱形眼鏡戴的時間太久,眼睛乾澀得十分不舒服。
蘇遇暖乾脆閉上眼睛,一門心思地磨着繩索。
結實的麻繩遇上邊緣早已圓潤的木椅,簡直就是無用之功。
磨了一會兒,蘇遇暖就已經氣喘吁吁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能經受住折磨,可肚子裡的孩子不行。
“寶寶,你一定要堅強!媽媽一定帶你逃出去!”
一咬牙,蘇遇暖使勁地偏過身子,連人帶椅地倒在地上,儘管已經很小心了,可肚子還是撞到了地上。
沒時間喊疼,蘇遇暖避開肚子,慢慢地挪向碎瓦石堆處。
那裡離蘇遇暖所在的位置有一定距離,墨鏡男肯定沒料到蘇遇暖會這麼豁得出去。
水泥地面上,蘇遇暖的褲子已經被磨爛了,右側身子已經磨破了皮,鑽心的疼痛也得咬牙硬撐着。
夜很長,外面傳來的狼嚎聲,讓蘇遇暖心裡發怵。
聽說狼的嗅覺靈敏,如果聞到了這裡的血腥味,自己一定在劫難逃。
蘇遇暖只能一邊在心裡祈求着,一邊緩緩地挪向石堆。
儘量地不再直接磨蹭地面,不一會兒,蘇遇暖就已經汗流浹背。
這樣下去,自己不是失血過多就是力竭而亡。
閉上眼,休息一會兒,等到力氣恢復了再開始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