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員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膽怯,於是微笑着說:“代小姐放心,這裡說的單獨觀看錶演,是說您一人一個卡座,別人打擾不到你,會有玻璃隔開。”
也就是說裡面不是她一個人了,這樣就好,代安安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謝謝你了,那我先進去了。”
“祝您玩得愉快。”接待員確定代安安進去之後,才離開這裡。
這裡和電影院的結構差不多,進屋之後還有一條不太長的走廊,幸好燈火通明,不然代安安一定不敢往裡走。
舞臺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玻璃罩子,好像演員就是在這個玻璃罩子裡面表演的。
表演還未開始,代安安開始尋找自己的位置,竟然還在最前面。
不過那個接待員也太會侃了,這的確是一人一個卡座,隔得不是很遠,絕對能看清彼此的面貌,更何況,此時燈火通明。
代安安覺得奇怪的是,怎麼來的都是一些男性,女性還只有她一個人,忐忑不安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不知道觸動了什麼按鈕,手臂忽然被什麼東西割了一下,代安安嚇了一大跳,然後才知道,原來是自己無意間觸到了擋板的按鈕,所以此刻兩邊的擋板漸漸升起來了。
這樣也好,免得感受到那些異樣的眼光。
觀衆席上的燈光被熄滅了,玻璃罩開始發亮,讓人們清清楚楚地看清裡面的場景。
幾個人擡着一張捲曲着的竹蓆上來了,竹蓆裡面好像躺着一個人。
這是什麼奇怪的表演?代安安更加好奇,心中不詳的預感漸漸濃烈起來。
那幾人放下竹蓆之後,便離開了,這時又上來一個穿着獸皮半身裙的男人,會場上響起一陣口哨聲,代安安打了一個寒戰。
這時野人表演秀?代安安還是耐着性子看下去。
獸皮男上場之後,十分野蠻地攤開了竹蓆,裡面的人便迅速往前滾,滾出了竹蓆,這時候會場上又是一陣口哨聲。
那個從竹蓆裡滾出來的男人,身上什麼都沒穿,當他擡起頭朝這邊看過來時,代安安震驚了。
那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跟她鬧翻了的谷勻!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麼奇怪的地方。
之後,更令代安安噁心的事情發生了,谷勻手腳都沒有力氣,所以被獸皮男手中的皮鞭抽得滾來滾去,明明那麼痛苦,卻發不出聲音來。
會場上的口哨聲,歡呼聲,此起彼伏,代安安身上卻冷汗涔涔,看着獸皮男毫無人性地虐待谷勻,代安安的眼角竟然溼潤了。
畢竟是一起合作過這麼多年的夥伴,即使鬧翻了,感情還在,代安安捏緊了拳頭,到底是誰讓谷勻變成了這樣!
這時,代安安的手機亮了,提示有短信進來。
劃開一看,匿名號碼發過來的,“代小姐對這場表演還滿意嗎?慢慢感受,不要和我作對,跟我作對就是這個下場。”
此時此刻,如果還不明白這是誰做的,代安安就真的是愚蠢了。
是遲玄,他竟然這麼膽大,敢對谷勻下手!
剛剛還準備爲谷勻報仇的決心,瞬間被冷水給澆滅了,連谷勻都被整得這麼慘,更何況是她呢?
這時,玻璃罩子裡面的谷勻看到代安安了,他的雙眼裡忽然迸發出光亮來,嘴角一開一合,雖然沒有聲音,但是代安安看清楚了。
他說,救我!安安,救我!
再也看不下去了,代安安飛奔着逃離了這裡,身後一邊起鬨的聲音,這些都是變態!變態!
谷勻閃着希望的目光隨着代安安的離去,一點點消散,觀衆席上的某個角落,一個男人滿意地看着這一切,這就是得罪自己的下場。
代安安飛奔至前臺,衝着那個接待員大罵,“你們這是什麼表演!這是虐待你們知道嗎?我要報警抓你們!”
接待員奇怪地看着她,“代小姐,這是他們自己留下來的,都簽署了合同的,你覺得警察來了有用嗎?”
“我要替那個贖身!你告訴我,多少錢!”代安安現在滿腦子都是谷勻那悽慘的遭遇。‘。
接待員查了一下代安安觀看的那場表演,知道她說的應該就是谷勻,“很抱歉代小姐,那位演員簽了終身合同,沒有人可以帶他出去。”
“你們這樣會玩死他的!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我們完全按照合同辦事,而且我們擁有最先進的醫療團隊,不會發生演員死亡現象。至於他是誰,我不需要知道,只要記得他是我們這裡的演員就好了。”
只要是進了這裡,就是這裡的奴隸,沒有資格擁有自己的名字。
代安安幾乎絕望了,難道就要眼睜睜地看着谷勻被玩死嗎?“我一定會帶他出去的!”
接待員還是那副微笑的模樣,“只要代小姐覺得自己能做到,那就儘管試試吧,只是我希望代小姐不要後悔。”
“不管多少錢我都會把他帶出來的!”
“代小姐你明知道這不是錢能解決的事情,還有件事情你要知道,你想要救出去的那個人,是上流社會的新寵,你有把握嗎?”
上流社會意味着什麼?商界,政界,軍界,哪一個是她得罪得起的?
在接待員和善的微笑中,代安安的肩膀垮了下來,“那你告訴我,怎樣才能帶他出去?”
真是難溝通,“我已經說過了,根本沒可能。代小姐擁有如此大好的前途,何必爲了一個廢人動心思?不值得。”
這個接待員知道的還挺多,代安安的視線漸漸冷了下來,“你是遲玄的人?”
“你終於想到了,對,不光是我,整個俱樂部都是玄少的。你說,你還有希望救他出去嗎?”
難怪自己可以收到這樣的請柬,難怪自己會收到那樣的短信。
代安安覺得自己的身子都要軟下來了,可嘴上卻還是不認輸,“你告訴遲總,我一定會找他報仇的!”
接待員無所謂地聳聳肩,“找玄少報仇的人實在太多了,活下來的,已經不多了,你加油吧,玄少說期待你的表現。”
“夠猖狂!那就讓等着,看我是怎麼一步一步扳倒他的!”
不自量力的女人,接待員嘴角的笑意消失了,“您請便吧,表演已經結束了,很抱歉,沒能讓您滿意,歡迎下次再次。”
莫名的,代安安哆嗦了一下,這個地方,她絕對不要再來了。
可是很多事情是由不得她的,也許下次,她就成了另一個谷勻也說不定。
看着她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接待員重新微笑了起來,“玄少,那個女人離開了。”
遲玄從黑暗中現身出來,嘴角帶着邪魅的笑容,這個女人倒比想象中的要夠膽得多,那麼他就看看,這個女人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最後到底是她扳倒自己,還是自己玩死她,那就拭目以待了。
“好好看着那個人,如果有誰來救,直接把他弄死。”
最好是有這麼個夠膽的人來救,這樣他就知道能有資本讓這兩條狗蹦躂的人到底是誰了。
“是。”接待員低頭恭敬地說道。
戴上墨鏡,遲玄離開了這裡,來去匆匆,根本不會有人知道他來過這裡。
代安安回到酒店,臉色煞白,倒在沙發上,瞬間暈了過去。
直到傍晚時分,歐晴回來後才發現她。現在歐晴在一家規模中等的西餐廳裡面當服務員,當然這只是個幌子。
“安安姐?醒醒啊,你怎麼了?”歐晴拍拍代安安的臉頰,還以爲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可是叫了很久都沒有叫醒,這才意識到不妙,趕緊聯繫了醫院。
最後醫生只是說受了驚嚇,給她打了一針便了事了。
歐晴極不情願地在病牀邊坐了下來,等待着代安安醒過來。
這個遲玄也真是的,不知道安排了什麼把戲,嚇得代安安都暈過去了,現在還要自己來守着。
代安安的眼珠子動了動,歐晴立即換了表情,一臉擔憂地靠過去,緊緊握住代安安的手,輕聲喚道:“安安姐?好些了嗎?”
忽然,代安安尖叫了一聲,猛地從病牀上坐了起來,歐晴被這一嚇,加上對方動作太猛,下巴都快要被裝骨折了。
以歐晴的暴脾氣,非得狠狠罵回去幾句不可,但是此時她只是更加擔憂地看着代安安,“安安姐,你怎麼了?”
聽到歐晴的聲音,代安安回過神來,只是神情依然驚懼,好一會兒才徹底放鬆下來,“小晴……嚇死我了……”
“你怎麼了?”歐晴火大地揉着自己的下巴,卻不得不耐着性子詢問她的情況。
自己不信任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同樣不信任自己,這樣可不行,必須得儘快讓代安安相信自己,這樣纔可以找到她背後的那個人。
“真是太可怕了,我……”代安安忽然止住了話頭,她要說自己看到了谷勻的下場嗎?
歐晴疑惑地看着她,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嚇傻了吧?“然後呢?什麼東西可怕?”
“沒什麼,朋友邀請我看3d恐怖片,被嚇到了而已。”代安安隱瞞了,她不希望歐晴知道谷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