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得救了嗎?是冷莫言救了自己嗎?爲什麼她高興不起來。冷莫言不是應該來安慰她嗎?她也傷得不輕呀。可惜,她連一頭狼都不如。
遠處,大友不太清晰的身影出現,雅靈聽到一聲:“看好太太。”就見冷莫言抱着白狼步履踉蹌地消失在通道盡頭。
“太太。”大友扶住了她滑落的身體。爲什麼不是他?雅靈的目光漸漸失去焦距,眼前一切變得模糊,綻開一個絕望的笑。“大友?”
大友的聲音越來越遙遠,強烈的疲累感讓她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她又回到了威羽少的醫院,白色的牆壁,藍色的窗簾,半開的窗戶透出外面綠蔭蔭的樹木。強烈的消毒藥水味瀰漫在整個病房內,她厭惡地捂着鼻,想要將這種味道拒之門外,不論用多大的力,它們都可以透過指縫溜進來,就像對冷莫言的思念。
她本是叫自己不要想的,冷莫言離去前抱着白狼心疼不已的模樣深深地刻在腦海中。她以爲,他的懷中應該是她的。
哦,她不過是連只狼都不如的龐物,雖然出身比狼高貴,在他的眼中,卻永遠是低賤的。
雅靈沒有哭,眼睛乾乾的,盯着窗外發呆。身上各處都有傷痕,經過處理後仍有隱痛傳來,不過,這點小痛比起內心之痛來,不足掛齒。
呆在醫院三天了,冷莫言不曾來過,就好像她的世界裡沒有這個人一樣。照顧她的仍是柳嫂,是冷莫言派的,亦或是她自己來的?不得而知,她也不想去問這個問題。其實,是不敢,她最怕的是得到自己所不想聽到的答案。
“多吃點,看你瘦的。”旁邊的柳嫂心疼地說着,可惜不是冷莫言,他永遠也不會關心她的。“惡——”幾口下去,胃部絞動,似乎在把食物往外推,控制不住,悉數吐了出來。
“哎喲,怎麼啦?”柳嫂過來拍她的背,適時遞過一杯水。
搖搖頭,她給柳嫂一個安慰的笑。“拿走……吧,我……不……想……吃……了。”說完簡單的幾個字,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病怏怏地倚回牀頭,胸口不斷起伏,上氣不接下氣。
閉眼休息一陣,才稍稍感覺好些,雅靈再度拉出一個虛弱的笑,她看到了柳嫂眼中的焦急。
“沒……事……的,我……很……好。”
“別說話了。”她聽到了柳嫂聲音的哽噎,爲她蓋好被,徑自清理的地上的穢物。
從那天起,雅靈再也吃不下一點點東西,傷口雖然一天天好起來,她的身體卻一天比一天差,開始成天昏昏沉沉地,一直睡,很少醒來。不能進食,她只能依靠着輸液補充營養。
原本細嫩的小臉更加纖細,小臉上泛着不健康的透明的白,失去了生存慾望,她的生命一點點在消逝。
“矍雅靈,你給我醒過來!”
“雅靈,你不可以離開我,聽到沒有!”
“要敢死,你試試!我會讓你的家人很慘慘的!”
……
好吵!她想睡覺,不要吵了好嗎?可是,一雙手不斷地推着她的身體,阻止她沉睡。
別吵了,讓我睡會兒。什麼?如果不醒就要她的家人很慘很慘?這個太霸道了吧,跟冷莫言一樣。
不對,那聲音熟悉,哦,就是冷莫言。他要她做什麼?醒來?可她不想。
眼睛依舊閉得緊緊的,一點反應也沒有!冷莫言開始着急了,他加重了手力,大力地抓着她的手臂。“快點給我醒來,你睡了好久了,再不醒來,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的!”
白狼的傷情還是沒有好轉,卻接到了柳嫂的電話,說雅靈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成天睡在牀上,不動也不醒。他氣得打電話狠狠地罵了威羽少一頓,可人家說,心病還需心藥治,叫他快點想想哪裡得罪了她,才致使她失去生存的慾望。
冷莫言一刻不停,趕到了醫院,看到的是雅靈毫無生氣地躺在牀上,手上吊着營養水。她不只是被白狼抓傷嗎?他是在確定她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離去的,爲什麼會病成這樣?
身上的紗布已拆除,還能看到淺淺的傷痕,看來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她卻一味地躺在牀上,一動都不動。
她會不會就這樣永遠躺着,不再睜開眼了?這個想法令冷莫言產生了畏懼,他開始搖動她的身體,呼喚她的名字,不斷地用話刺激着她。
太霸道了,她不過想睡會兒覺,就要拿她全家來威脅,全世界也只有冷莫言做得出來!
“別……”吐出一絲微弱的氣息,她努力地拉開眼皮。強烈的光線讓她短暫地無法適應,在閉合數次後,她終於可以完全地睜開眼睛。
“你醒了?”冷莫言看起來好興奮,他轉頭叫道:“柳嫂,柳嫂,太太要吃東西,快點多準備點東西。”
柳嫂拿着粥碗進來,後面跟着威羽少。
“來,檢查一下。”威羽少開始了全面的檢查,整個過程,冷莫言都緊緊握着她的手,不肯放開。雖然手被握得痛痛的,但雅爲貪婪地想要更多的來自他身上的體溫,竟忍着沒有說出來。
他的臉上有新冒出的鬍子碴,眼眶深陷,碎髮凌亂,看來,好久不曾休息了。
“很好,一切生命體徵恢復正常,不過,長時間未進食,不可以吃太硬的食物,也不能吃得太多。”
“廢話,這麼久不吃東西能不餓嗎?”
冷莫言對於威羽少的話十分不滿,吼道。
“我是醫生,相信我。”威羽少知道大道理是說服不了他的,只在他肩膀處重重一握,示意他相信。
“來,快點吃,把這個吃光!”威羽少離開後,冷莫言將那一大碗粥遞過來,示意她喝下。
剛剛醒來,其實她並沒有什麼味口,不過,冷莫言的表情好嚴肅,她甚至相信,如果不喝,他真會如剛剛所說,拿她家人出氣。
默默地伸手接過,卻因爲乏力而差點打翻,好在冷莫言及時接住。
雅靈尷尬地紅了紅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張嘴!”
“啊?”
冷莫言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遞到她面前。“張嘴,還要我說第三次嗎?”
他要喂自己?雅靈配合地張大嘴,冷莫言一勺一勺地餵了起來。看到她應接不暇,細心的他減少了份量,並放慢了速度。
兩個人無聲地吃、喂着東西,站在後面的柳嫂臉上舒開了會心的笑容。雨過天晴,但願他們能幸福!悄悄退出病房,把空間讓給了兩個人。
“我……吃飽了。”雅靈就像一個小媳婦,小聲地道,眼睛不安地瞅瞅對面的冰臉人,絞着小手。吃了大半碗,她好撐。
“不行,才吃這麼一點點,一定要全部吃完!”他霸道地吼斷她,繼續喂。雅靈閃着大眼,不敢再反駁,安靜地努力地將剩下的食物全部吃光。
“這還差不多。”滿意地看着空空的大碗,冷莫言抽出紙巾爲她擦拭嘴脣。
她撐得胃都快破了,不過,看到冷莫言還要幫她擦嘴,忙搶過紙巾,低聲道:“我自己來。”
“聽話!”他不再吼她,龐溺地握住她的小手,小心地幫她擦着。大手停在脣上,不斷地擦,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傳遞着某種訊息。
“好了沒有?”他的手在她脣上停留太久,她尷尬地移開,臉紅紅地問。
“嗯,看來紙巾擦不乾淨。”
“呃?”
還沒有弄明白他話中的含義,柔軟的脣瓣印上了她的脣。“閉上眼。”他的話如咒語一般,她聽話地閉上了眼。身體被大手擁入懷中,腦袋固定住,她感受到他的渴望。
他像一個飢渴的流浪人遇到甘甜的清泉,舌頭攪動,不斷地想要加深這個吻。撬開貝齒,他貪婪地吸食期間的蜜汁,直吻得她差點失去呼吸。
“哦——”冷莫言強行拉開兩人的距離,再下去,他可不保證自己還會忍住慾望,不現在要了她。她急促的呼吸提醒着他,自己吻的是個病人,嗯,不急,等她好了,他們會有很多很多機會。
突然間可以呼吸新鮮空氣,她的肺一鬆,盡情地呼吸着。只是,心裡空落落的,好像什麼東西被突然抽去。她,竟然相當懷念剛剛的吻。
“你很喜歡?”溫柔如淳釀的聲音響在耳邊,雅靈不解地擡眸看向他。
“我的吻?”
“你……我不理你了。”被看透心事,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拉過被子,就要把自己蒙進被裡。
小手被大手製止住,冷莫言爲她的表現感到高興。小臉兒紅如桃花,大眼兒含情含羞,紅脣兒嬌豔欲滴,太惹人遐想!
“你……在幹什麼?”看着眼前的男人不說不笑只一個勁兒地盯着自己,雅靈感覺渾身不舒服,她問道。
“我想要你。”他直白地說出來,害得她一口氣沒接上來,直嗆得咳嗽不斷。他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轟轟的熱氣直衝頭頂,她知道自己的臉紅得惹眼。
“放心吧,你的身體還沒好之前,我是不會動你的。”他開心地笑了起來,爲她的嬌羞感到快慰。
“真不理你了。”她把自己藏在被子下,無意中竟撒起嬌來。
一陣電話鈴響起。
“喂,明天?白狼怎麼樣?什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