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天後,何靈芝將填好的入D登記表送到公社,親手送到了冷鵬程的手裡。
冷鵬程大概的看了看後,比較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明白,何靈芝能不能順利加入,已經就只剩下自己替不踢她辦這道手續了。
公社的全體頭頭們,昨天已經將何靈芝加入的問題,進行了集體表決,有冷鵬程牽頭支持,結果自然是全票通過。
辦!必須辦,她何靈芝的目標達到了,我冷鵬程的目標,不也等於是就要實現了嘛!
一個星期後,何靈芝所屬的村部,舉行非常正式的儀式,吸收何靈芝光榮加入。
第二下午,何靈芝就快樂着騎車又來了公社,向冷鵬程報喜,她還帶來了二斤糖果。
晚飯時,何靈芝又去供銷社買了兩瓶酒,來招待公社的大頭頭們。
當然,這都是冷鵬程的主意,連錢都是冷鵬程偷偷塞給何靈芝的。
晚上的酒宴非常熱鬧,主角,當然還必須是冷鵬程,由於開心,他真沒少喝,直喝有了若干醉意後,才被大師傅和何靈芝一起攙着,送回了宿舍。
何靈芝已經對公社大院裡的地形非常熟悉了,安頓好冷鵬程後,她就摸黑回了給自己安排的臨時住處。
從來沒喝過酒的何靈芝,今晚由於太開心,也情不自禁的喝了不少,躺了一會兒後,就先是覺得口渴難耐。
掀開被子下牀,拿起暖壺倒了一大杯水,何靈芝先甜甜的喝了一口,不涼不燙,真解渴。
於是,何靈芝一仰頭,一大杯此刻被蜜都甜的熱水,咕嘟咕嘟全部倒進了肚子了。
突然,她想起了冷鵬程。
他現在怎麼樣?
今天晚上,他可真喝得不少,此刻的他,是不是也特別想喝水呢?
聽說酒喝多了的人,有時候會吐,人家都說那一陣子,是再難受的時候呢!
冷副主任的老婆又不在身邊,這個時候,該有個人去噓寒問暖,端茶倒水吧!
想到此處,何靈芝毫不猶豫的套上褂子就輕輕拉開房門,悄悄的溜出了宿舍,朝冷鵬程的宿走了過去。
冷鵬程睡覺的時候,是從來不會插門的,他一不數敵,二不怕小偷,原來在家睡覺時,夏沁插門時,他都要說上一句:
插門幹嘛,縣衙宿舍難道還能進小偷不成,多此一舉!
何靈芝輕輕推開了冷鵬程的門,躡手躡腳走進屋裡,憑記憶找到了熱水瓶,倒了一大搪瓷杯溫水,再踮起腳尖走倒他的牀前,低聲柔柔的喊:
“冷副主任,冷副主任!”
冷鵬程確實是酒多了,他迷迷糊糊的聽見了,但此時實在是懶得動彈,也不願意答話。
何靈芝把水放到牀頭櫃上,又輕輕推了推冷鵬程的肩頭,連聲走喊冷副主任。
冷鵬程終於被推清醒了,他被何靈芝扶着坐了起來,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後問:“現在是幾點了?”
“不知道呢,我沒手錶,”見冷鵬程像頭渴牛一樣,何靈芝竟有些心疼了。
“哦,爲什麼不點燈,黑咕隆咚的。”
“我怕燈光晃着您,還喝嗎?”
“好,再乾一杯,”黑漆漆中冷鵬程,搖搖晃晃着說。
“是水,不是酒,”何靈芝被逗得吃吃的笑。
“嗯嗯,這一會要是能來杯茶,才過癮呢,”冷鵬程也笑着說。
“那你等着,我去找大師傅要點開水來給您泡茶,”何靈芝說着想走。
“不用啦,他肯定已經睡了,就再喝點溫水,挺好的。”
冷鵬程又問:“你怎麼還沒睡?”
“嘿嘿,我睡不着。”
“是心裡不平靜,對吧?”冷鵬程笑着又說:
“靈芝呀,我明天送你一塊手錶吧。”
“不要不要,冷副主任,我怎麼能收你這麼貴重的禮物,”何靈芝一聽,急忙推辭。
“這算什麼貴重,尚海牌的,內部價才三十塊錢,就算我送你的賀禮吧。”
“不能,我還沒謝您呢,怎麼倒讓您再破費了。”
“呵呵,那好呀,你打算怎麼謝我呢?”果然酒是色中媒,聞着身邊的女兒香,冷鵬程突然有些把持不住了。
何靈芝急,脫口而出:“冷副主任,我以後永遠聽您的!”
也就這樣一個真誠的表態,從此讓何靈芝平步青雲。
“真的嗎?”冷鵬程一聽,忙別有用心的追問了一句。
“真的,我保證永遠聽您的話,您說南,我絕對不會向北,”何靈芝的倔勁兒又上來了,咬着牙再表態,也許她認爲,這種方式,纔是最好的感謝。
“好,那我可要試一下了,”第一次泡妞的冷鵬程,仗着酒意厚顏的說,好在屋裡黑乎乎的,誰也看不清誰臉上表情。
“冷副主任,我何靈芝從來就是說一不二,您可以隨時隨地檢查我的決心!”何靈芝已經認準了這一條路,開始一個勁兒的往死衚衕裡鑽。
於是,那晚何靈芝就成了冷鵬程老婆之外的第一個女人。
猛烈的狂風驟雨後,那刻的冷鵬程,快樂不已,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惹野草,第一次品嚐到妙不可言的感覺。
“後悔嗎?”冷鵬程意猶未盡的問。
“不後悔,永遠無怨無悔!”何靈芝羞答答的紅着臉答。
“好,我會盡快把你調到公社來,”冷鵬程快樂許願。
“嗯,反正我統統都聽您的,”何靈芝仍然閉着眼睛,呢喃細語着。
“太好了,靈芝,我沒看錯你,放心吧,你的快樂和幸福,以後全部包在我身上,”冷鵬程又開始了…
得倒這份承諾,單純的何靈芝,竟突然產生了一種戀愛的感覺。
此時的何靈芝,覺得好有安全感,她感覺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人,儘管這個人已經是有婦之夫。
當初的何靈芝,是真真實實的掉進了愛情的漩渦裡。
沒過幾天,何靈芝就名正言順的到公社來上班了。
她的手腕上,帶着一塊嶄新的手錶,穿着一身嶄新整潔的幹部裝,兩條曾經代表女孩子的大辮子,已經變成了婦女型的齊肩短髮。
…………
聽完何靈芝的故事,江顰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靈芝姐姐現在退出了你的江湖,也不失爲一種完美的結局呢!”
“要不,我也還你自由身吧!”冷鵬程用試探的口氣問。
江顰傷感的搖了搖頭說:
“當初走投無路時,能得你挽出水火,也能曾經博得你的真情青睞過,我也無怨無悔了,
而如今我已經是人老珠黃身,不能再和你的後宮新佳麗們爭寵,和你,自是見一次少一次,但願能把這份孽情,化成一種親情吧!
我江顰知感恩,也深知魔有魔的結果,更深知手染血污,已經無法從良,以後哪怕是下地獄,也陪你一起吧! ”
冷鵬程急忙笑着說:“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放心吧,我沒事,終有一日,我會堂而皇之的賜你一座顰妃宮。”
又是一份感動,江顰差點掉眼淚:“嗯,你有這份心,小顰即便立即爲你去死,都是快樂而去,
不過 ,你要多管管你家小俊了,他還小,不能把他拉進我們這個沒有歸路的深淵!”
“嗯嗯,”說着,冷鵬程的小火兒又起,第二輪戰鬥馬上開始。
…………
正所謂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吃喝嫖賭有爹保。
冷俊自有過一次經歷後,他的膽量更大了。
沒過兩個月,冷俊就又在歌廳包廂裡聚衆那啥,再一次挨抓了個現行,非常光榮的被逮走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冷大衙內哪裡肯老實,一到局子裡,就和幹警較上了勁,鬧得辦公的無法辦公,惹得吃瓜羣衆 ,趴滿了好幾個窗臺。
“你是誰呀?如此囂張,難道不知道這是地方嗎?”一位身材魁梧的大個子幹警進來後,指着冷俊的鼻子,怒問。
“這是什麼地方,關我屁事,跟我沒有一毛錢關係!”被涼了半天,終於找到搭話的下家 ,冷俊越發來勁了,立即用指頭回敬。
“喲!我還不這個信邪了,到了這裡,竟還這麼橫的!”
大個子警察一看,氣得鼻子都歪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從腰裡掏出鋥亮的鋼銬,直接咔嚓一聲,給冷俊上了法,狠狠地罵道:
“我倒要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法厲害,嚴打還沒過去呢,找的就是你們這些社會渣渣!”
冷不防被銬上了的冷俊,見又來了個人生第一次,他鬧得滿臉通紅,這回用雙手指着那個大個子幹警察開始暴跳如雷的罵:
“你以爲你是誰呀,牛逼轟轟什麼,如果不立即給我解了手銬,老子叫人砍了你的雙手!”
“喲!還認識道上的人呢,來吧,正找不到他們呢,”大個子幹警絲毫不讓。
“老子懶得跟你這種小人說話,趕緊去把你們那個誰誰誰給我叫過來吧。”
大個子幹警一聽有些傻了:
這小子怎麼知道咱們分局副局的名字?
見大個子幹警突然沒了聲音,冷俊的嗓門更高了,他舉着雙手,用鋼銬乒乒乓乓的一邊砸辦公桌,一邊繼續大喊大叫:
“* * * 你特媽的在不在,有種就出來,還有那個* * * ,你也立即給老子滾出來,來看看老子是誰!”
這回那大個子幹警更傻了,冷俊連他們分局一把手的名字,都罵出來了。
這種場景,不是傻瓜,基本一看就明白了,旁邊一個幹警終於憋不住了,忙跑樓上去找到二位被冷俊點了名的局座。
二位局一聽彙報,先估計是自家兒子的哥們犯了事,想在這裡狐假虎威。
因爲以前也發生過這種事,所以二位局也沒在意,連頭都沒太,對那幹警說:“別理他,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您二位還是下去看一看吧,哪怕去一位,我覺得此人來頭不小,萬一處理不好,可別再給你們二位惹麻煩,”那幹警繼續好心好意的勸道。
這回那一把手局座才起了身說:“行啦,我去看看吧。”
這個一把手局座是心虛了,因爲他的兒子的交往比較複雜,他擔心在是他兒子那一夥犯了事。
一把手局下來一看,好像不認識。
此人文質彬彬,還戴着付檔次挺高的金絲眼鏡,個兒不低,國字臉,濃眉大眼,倒是一臉的富態,根本不像個混混小氓。
於是他就問大個子幹警:“什麼案子?”
“聚衆那啥!”給冷俊上銬子的那個大個子幹警,實話實說的回答。
一把手局在心裡掂量了一下,又仔細看了看冷俊,可終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於是他便回頭想出去,可才走兩步,就被冷俊一嗓子又喝住了。
“你給我回來,”其實冷俊是隻知道名字,根本不認識人,自一把手局一進來,他就知道,此人應該是個大負責人。
反正只要是頭兒,就肯定比小兵好打交道,不是說小鬼難纏嘛,冷俊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這回冷俊主動放低的嗓音,不過他的衙內派頭卻情不自禁的端起來了:“你是* * *?還是* * *?”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一把手局被直接指名道姓,喊得有些惱火了,他板着臉反問。
“我是冷俊!”冷俊的臉,絕對比他板得還厲害,一字一頓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