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暗寂寥的詭霧森林中的一個偏僻陰森山洞中,慕怡雪不着寸縷渾身凌亂不堪的躺在一堆雜草堆上。
此刻,唯一遮擋住慕怡雪裸'露身體的是一件沾滿了斑駁血跡的錦被。
山洞裡空曠無一物,僅有一堆幾乎快要燃燒殆盡的火堆,星星點點的火光隱隱約約的照亮着慕怡雪身邊的一小處角落。
而慕怡雪一張花得不能再花的臉,在微弱的火光的照耀下慘不忍睹,怵目駭人,顯得她躺着的凌亂地方更加狼藉。
此刻,她雙目緊閉,卻眼中的淚腺像斷了一般,眼淚不住的從眼角滑落下來。
她的雙手緊緊的抓着雜草,身體扭擺顫抖,像是在做噩夢,不停的搖頭,嘴裡不住地囔叫。
“不,不,不要……”
“走開……走開啊……”
倏地,慕怡雪全身一震,驚叫了一聲“啊!”就猛地從草堆上彈坐起來,驚魂未定的大喘着氣。
但是下一秒,發生的事實,又告訴她,剛剛她做的噩夢早已經真實發生了。
只見因爲彈坐起來的動作,慕怡雪蓋在身上的錦被從胸前滑落下來露出一大片青紫色的春光。
霎時,裸'露的胸前像是被山洞中陰風籠罩,寒意襲身,慕怡雪身體一顫,又是嚇得慘叫一聲。
她下意識將血腥味濃重的錦被牢牢裹在自己赤果果的身上,蜷縮成一團。
這一刻,慕怡雪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如被馬車碾壓過一般,疼痛無比,下身更是不斷傳來如被毒蟻啃噬的刺痛。
一剎那間,慕怡雪的腦海裡又浮現出在她昏迷之前,有好多個男人在她身上馳騁凌虐的畫面。
好多男人靡蕩的笑聲,歡愉如狗畜般的喘息,一聲聲的纏繞在慕怡雪耳邊怎麼都揮之不去。
她伸手捂住耳朵,不斷嚷叫,哭得淒厲而慘烈。
一時間,驚慘的嗚嗚哭聲,像是鬼哭狼嚎,在這空曠的山洞中迴盪,襯得整個山洞愈發驚魂恐怖。
正在這個時候,山洞外走進來了一個黑色身影。
她全身都籠罩在黑色斗篷衣下,神秘鬼側。
如果不是手中舉着明亮的火把,這個人幾乎要與黑夜融爲一體,讓人發現不到她的存在。
她悄無聲息地走到火堆旁,蹲下了身,拿起旁邊的柴火丟到已經快要熄滅的火堆中,再將手中的火把丟了進去。
不一會兒,火堆又嗤嗤嗤的重新燃燒了起來。
明亮的火光瞬間照亮了山洞,也讓驚嚇慘哭不已的慕怡雪陡然間被驚醒。
她停住哭聲,嘴裡止不住地哽咽了下,才緩緩地擡起了頭。
入眼的是一個全身被黑色包裹的身影。
這個人……
在看清,不,在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害她變成這樣的時候,慕怡雪顫抖着身子,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渾然瞪大,惹得原本就駭人的容顏,變得更加猙獰可怖。
這個黑衣女人……這個給她藥的黑衣女人!
“你,你,是你!”一時間,慕怡雪激動得渾身劇烈地顫抖,像一隻被驚到的毒蛇,死死的瞪着眼前的人。
然而,黑衣女子像是沒看到她的瘋狂毒視,也沒聽到她激動的話語,一如之前見面的時候,冷淡清傲。
只見她居高臨下地望着慕怡雪,隨手將一個包袱丟到她面前,冷冷淡淡的說:“裡面有一件乾淨的衣裳還有些食物……慕二小姐整整昏迷了三天時間,也是時候該清醒了。”
最後一句話,話中有話,可惜的現在慕怡雪聽到她雲淡風輕的聲音,像是心中導火線被點燃,情緒激動得簡直要爆炸。
“你,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變成這樣的,你這個害人精!”
慕怡雪不顧身體被裸'露在外,想起身,卻腳軟得沒有力道,她直接抓起包袱砸向了黑衣女子。
但是,慕怡雪根本就沒有多大力道,被扔出去的包袱連黑衣女子的衣角都觸及不到,好像她砸的不是包袱,而是棉花。
不過,黑衣女子還是側過了身,看似在躲,但卻不是在躲。
因爲這個時候,可以清楚的看到黑衣女子側身之後,她身後的地上有三具渾身通紅的屍體躺着。
黑衣女子沒來之前,火光熹微,根本就看不到這些屍體。
而此刻,這三具屍體像是被烤熟的蝦,刺眼的映入慕怡雪驚懼的視線下。
在烈烈火光照耀下,三具屍體顯得更加赤紅恐怖,驚悚駭人。
慕怡雪一眼就認出來,這三個人。
是他們……是這些人凌辱了她,是他們!
這一刻,慕怡雪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嚇得魂不知所措,她慌忙又撿起旁邊的錦被,緊緊的裹在身上。
此時,看到那三個早就沒有了任何氣息的人,慕怡雪像是中了邪,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自語。
黑衣女子黑暗中的脣角勾了勾,重新撿起地上的包袱,走了兩步,到慕怡雪身側,然後蹲了下來。
她湊近慕怡雪耳邊,開口的聲音毫無溫度:“慕二小姐,這三個人可都是你殺死的,知道你是怎麼殺死他們的嗎?”
不過,此刻慕怡雪狀態如常,但是她的身體在聽到這話後,還是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黑衣女子輕啓脣齒,生動而貼切的描述:“……就在那一張幔帳搖曳的牀榻上,他們張狂而笑,歡樂無比,極致滿足的凌駕在你身上,猶如脫繮的野馬,在你身體裡無窮無盡的索取……”
她的聲音看似有了一絲溫柔,卻依舊毫無情緒。
但似乎,講述這種牀笫之事,對於黑衣女子來說,像是在聊家常一樣,平常且無味。
不過,這樣的她,卻讓人覺得可怕,難以言喻的可怕。
“住嘴,你給我住嘴,我不要聽!不要聽!”像是被勾起了噩夢,慕怡雪死死的捂住了耳朵,一點都不想聽。
然而,黑衣女子的不大的聲音,卻依舊像被敲響的銅鑼一樣,一下一下的敲擊着她的耳膜,震盪着她的心。
“你說,他們爲什麼會死?”頓了半晌,她才又平平淡淡的說:“我告訴你,就是無用和貪婪才導致了他們的死亡……知道嗎?這更是他們對你來說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慘烈報應。”
黑衣女子語調輕輕柔柔的在慕怡雪耳邊幽幽響起,卻聽得她毛骨悚然,脊背發寒。
只是在下一刻,慕怡雪身體猛地震了一下,像是從黑衣女子的話中明白了什麼。
只見她眸中突然燃燒着熊熊烈火,帶着不可抑制的瘋狂:“你這個可怕的女人,是你,是你,你給我吃了什麼?你把解藥給我,把解藥給我……”
黑衣女子無視慕怡雪的瘋狂,卻聽到她的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輕輕地呵笑了一聲:“解藥?”
頓了頓,黑衣女子看着慕怡雪那對她來說似乎很天真的表情,冷冷一笑,笑中帶諷:“慕二小姐,看來你還是沒清醒過來啊!聽說過一句話沒有,開弓沒有回頭箭,更何況是脫了弦的箭,而你現在就是那離弦之箭,你說還會有回頭的機會嗎?”
末了,她又幽幽冷冷的說了一句:“還有你那骯髒不堪的身體……能變乾淨嗎?”
骯髒不堪的身體……聽到這個,慕怡雪發瘋似的要掐住一直在她耳邊嗡嗡作響的黑衣女子。
“你這個瘋子,是你毀了我的清白,毀了我的全部,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然而,黑衣女子像是早料到了一般,一隻帶着黑色手套的手,堪堪就抓住了慕怡雪發瘋的雙手。
不管慕怡雪如何掙扎,如何罵,黑衣女子都不爲所動,隱藏在黑暗下的臉更是沒有任何情緒。
最後,她只單單說了“慕梓靈”三個字。
慕梓靈……這三個字,好像鎮定劑一樣,瞬間就讓激動亂叫的慕怡雪停止了發瘋。
慕怡雪靜了下來,整個山洞亦是靜了下來。
這一時間,只能聽到火堆燃燒出來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黑衣女子放開慕怡雪的手,從包袱裡將衣服拿了出來,披在了她那令人羞恥的身上。
然後,黑衣女子才緩緩站起身,重新走到火堆旁,姿態悠然的添起了柴火。
她淡淡地說:“慕二小姐此刻能靜下來想,孰是孰非,你應該懂了,你現在的慘狀是誰帶給你的,這個人……我想你已經心知肚明瞭,而我呢,不過是你的一個激勵者,亦可以說是你最好的引路者,而最後要將這條路走通的人,只有你自己。”
慕怡雪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黑衣女子的話,此刻她整個人都木訥了。
但是,如果認真看的話,可以看到慕怡雪那一雙紅腫的眼睛裡慢慢在醞釀着瘋狂毒辣。
不知又過了多久——
慕怡雪身體動了動,直接將鬆鬆垮垮披在身上的衣服穿了起來。
然後,她看向了坐在火堆旁的黑衣女子,忽然輕笑了聲。
這個黑衣女人,一步步精妙算計,讓她徹徹底底墜落深淵,再也沒有爬起的可能。
這個神秘女人……真是耍得一手好計謀啊。
現在的她,有的只是置之死地而後快!
現在的她,和這個黑衣女人一樣,永遠都會處在黑暗中。
慕怡雪眼底的陰狠毒辣陡然爆現,她拳頭緊握,心中暗暗發誓。
如果說之前,她對慕梓靈的恨是不共戴天,銘心刻骨。
那麼現在,她恨不得將慕梓靈挫骨揚灰,這也是她一生僅有的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