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民間的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久居皇宮的楚子柏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這日早朝之後,打探情報的人回來覆命,剛剛離開了養心殿,就傳來了摔碎茶杯的聲音。
“皇上,何必爲了這些事情生氣,”侍奉在一旁的劉欣意立刻吩咐宮女將碎裂的茶杯碎片收拾了一下,“要知道氣大傷身,而且也讓心意有些擔心。”
劉欣意過於依賴的聲音,讓怒火攻心的楚子柏稍微冷靜了一點點,他絲毫沒有察覺自從這個女人入宮之後,他的情緒波動總是很大,而且莫名的就覺得心浮氣躁,而且總感覺記憶也偶爾出現短暫的空白。
越是這樣他反而越害怕,畢竟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這些徵兆無一不在提醒他歲月不饒人,縱然花費了大把大把的時間服用丹藥,甚至還學習了駐容術,可是終究不可能停止時間這把刻刀留下的全部痕跡。
他不甘心,尤其是今日聽到了關於楚子默一頭謀反蓄積了地方官員的消息之後,更是不可遏制的憤怒,他是未老先衰,可是楚子默卻久經波折一如既往的深得民心,連地方官員都統一口徑包庇這個期望也。
難道真的就只是因爲他老了嗎?迷失了大局的判斷能力嗎?
楚子柏討厭這樣的感覺,憎惡他的失勢!!
一直觀察着局勢的劉欣意,最喜歡看到的就是情緒起伏時候的楚子柏,畢竟玄術施展需要一個短時間的過度,伴隨着他的煩躁和不安,反而更容易操控些,她手指在操控玄術勾畫出新的秘術時,身側的人早已經迫不及待。
慾望的征服者,果真是每個男人都向往的嗎?
在劉欣意被壓倒在牀榻上的時候,她分明是笑着的,趁虛而入的機會真是越來越多了,真是貼合了她的心意,只要保持下去,她操作玄術反而順手了,這個皇帝遲早會成爲她手裡的傀儡。
到最後在發泄了所有的不甘之後,楚子柏從牀榻上起身,只披着明黃色的龍袍,在轉身看着安睡中的劉欣意時,纔算是安心了下來。
每次在不安甚至絕望的時候,都無比渴望着靠近這個女人,完全不像是以前的自己,他苦笑了一下,還真是糟糕啊,居然要淪落到如此發泄慾望,填補心裡滋生的不甘心嗎?
對於他而言,無異於是墮入了無邊的黑暗中,在絕望中總想要抓住點什麼,這樣的渴望只能夠幻化成如此的心聲,他無法控制,只是一味的想要索取。
“這算是蠱惑嗎?”
楚子柏喃喃自語,伸手將劉欣意白皙的手掌攥緊。
“皇上?你還好嗎?”
被這個動作驚醒的劉欣意聲音中帶着特有的溫存,一雙妙目裡都是瀲灩的目光,像是深不見底的泉眼,隨時能夠將人吸入其中。
楚子柏看着她,剛剛想要繼續說點什麼,忽然就看到躺在牀榻上的人蹙緊了雙眉,開始側身乾嘔着……
“愛妃這是怎麼了?”楚子柏不由擔心起來,立刻半蹲在牀榻旁。
有些乾嘔反胃的刺激感,劉欣意轉念一想,看來她期盼的一刻終於到來了,“或許是吃壞了什麼東西吧!”
“御醫,宣御醫!”
楚子柏唯恐他心靈慰籍的最後一個港灣也會失去,神色無比慌張的叫囂着,絲毫都沒有意識到養心殿的內室裡春光旖旎的光景,就這樣召見了御醫。
待到御醫急匆匆的趕來時,雙膝下跪顫顫巍巍的低着頭,根本都不敢過多關注周圍。
從未見到過這樣的一幕,兩個御醫在進入養心殿內室的瞬間,對視的同時,都露出了無比驚恐不安的神情。
無比默契的用眼神交流着:
看來這個皇帝還真是越辣越沉迷女色了!
養心殿時何等的地方,居然行如此淫穢齷齪之事!
地面暗紅色的氈褥上扔着凌亂的衣衫,皇妃的服飾被撕裂,散落在幾個方向,更有女子私密的貼身錦緞散落在牀榻下。
然而只披着龍袍的皇上半蹲在牀榻旁,神色擔憂的攥着皇妃的五指。
“還跪着幹什麼,跟進給皇妃診脈啊!”
“微臣遵旨,還請皇上給臣等一點時間,”御醫立刻將隨身攜帶的藥箱打開,拿出了錦帕和診脈的軟墊,躬身靠近,卻始終低垂着視線,根本不敢去看牀榻上的皇妃。
片刻之後,診脈的御醫換成了另一位,在兩個人共同的診斷下,才告訴了楚子柏一個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恭喜皇上,經過臣等再三的確診,皇妃這是有了喜脈,東丘國皇室又一次開枝散葉,臣等恭賀皇上皇妃!”
“朕又要有皇兒了嗎?”楚子柏喜出望外,年過半百的他,居然再次做阿瑪了嗎?
在驚喜中,楚子柏打賞了御醫,遣散他們之後,無比歡喜的坐回到牀榻上,對着懷裡的人,溫言軟語起來。
“愛妃給朕的驚喜太大了,日後朕一定會格外珍惜你,斷然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
“皇上可要說話算話,莫要忘記了今日應允的承諾!”
楚子柏伸手將送來的滋補安胎的藥端在手心,動作輕柔的拿着調羹,餵給她,“朕可是東丘國的天子,一言九鼎!”
劉欣意很乖順的就着調羹喝了一口,中藥的苦澀感遍佈口腔,可是心裡卻早已樂開了花,有了這個承諾,加上腹中心生的生命力,想要坐上後宮的鳳位,自然是遲早的事情。
哼,東宮太子,還有昔日蓄意設局玩弄她的皇后,看來你們的氣焰也快要到盡頭!
一雪前恥的時候終於要到了!呵呵,怎麼辦呢?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當東宮太子楚安城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直接將手裡的毛筆折斷,他怎麼可能接受的了,他心愛的女人在成爲了他的阿瑪的妃嬪後,居然還懷了孩子!
這算是給他的懲罰嗎?想象不到將來要做這個孩子的兄長,眼看着這一幕發生嗎?
當初陰差陽錯的聽從了母后的話,才鑄成如今的局面,他的怨恨和心痛該何處發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