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當然是真的,不過你出去可要給我帶一些好吃的回來喲,將軍夫人也是會嘴饞的。話說你在我的身邊伺候了也有五天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青璃都不明白這貼身侍女都來伺候了她五天了她竟然還沒有知道自己的貼身侍女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爲秋熠,這是教事嬤嬤給奴婢取的名字,奴婢以前本來叫做逝渠的,可是嬤嬤說不吉利,就給奴婢換了一個名字。”這丫鬟就像是籠子裡面的小鳥一樣嘰嘰喳喳的,好像有着永遠也說不完的話。逝渠的諧音是逝去確實是不吉利,秋熠這個名字挺不錯的。
記得剛進宮的時候嬤嬤說她的名字裡面有一個璃字不好,本來要給她改名的,可是她死活不願意,那嬤嬤見她堅持也就沒有在說什麼。這名字是她母親取給她的名字,所以她不想改,這是她母親留給她唯一可以懷念母親的東西了。“很好聽的名字,比原本的名字好多了。秋熠你家在哪裡,要不要回去看看雙親,我讓人送你去吧,反正這兩天身邊也沒有什麼事。”
青璃真的覺得秋熠像極了自己,也不自覺的和她說起了話。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話時語氣裡那若有若無的親和,就像是遇見了久違的親人一樣。因爲青璃讓秋熠覺得很放鬆,也就不害怕主子會怪罪之類的。“奴婢的母親已經去世很久了,奴婢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聽說死的早,母親就只有奴婢這麼一個女兒。”
秋熠說起自己逝去的雙親時並沒有遮遮掩掩不願意說起,也沒有傷心的深情,語氣很平靜,並沒有青璃想象中的沉重感,這讓青璃好不理解。“難道秋熠你母親生前對你並不好嗎?”
秋熠對自己的雙親好像並沒有什麼眷戀,要不是她母親在世的時候對她並不好的話,青璃實在是想不到還有其他的什麼理由了。然而秋熠卻是搖了搖頭。“不,母親生前待我是極好的,家裡面那時候生活很困難,有時候連一頓飽飯也吃不上,母親有時候迫於無奈就只能夠去街上乞討,好不容易討回來兩個饅頭母親自己只是吃了幾口就還我了。”
沒想到秋熠這丫頭這麼樂觀她以前的日子過的卻是那麼清苦,青璃一直覺得自己母親還有弟弟那時候過的日子實在是非人的生活,一天只能夠吃上兩頓飯,而且只是幾個熱饅頭,根本就不能夠有一日三餐。沒想到秋熠的生活竟然更加艱苦,還要靠乞討爲生。
那乞討回來的饅頭若只是冷的那還是好的了,說不定是已經餿了的,那時候她母親帶着她肯定很不容易,難得她母親並沒有丟棄她。要是其他人說不定早就把她隨便拋棄,哪裡還會豁出性命養她。“只是在十歲那年母親得了瘧疾,雖然有喝藥,可是當時天氣嚴寒,母親還是沒有熬過去,後來我就遵照母親的意思來到宮裡面當值了。”
在母親死前千叮嚀萬囑咐讓她要是走投無路就進宮去當宮女,那時候她要不是因爲有了秋熠就進宮裡面當差了。一入宮門深似海,皇宮裡面到處都遍佈着危機,要不是走投無路一般也不會說有人願意進宮當宮女給人差使,還有可能隨時丟掉性命的可能。
那時候她母親做出這個選擇也是經過了很久的心裡掙扎才決定讓秋熠這麼做的吧,要不是生活所迫,誰會讓自己的女兒到那種鬼地方去活受罪。青璃真的覺得秋熠的母親好偉大,“既然你母親對你那麼好,爲什麼我完全不覺得你覺得悲痛呢?難道你對母親的死一點也不感到任何的悲傷和不捨嗎?”
秋熠這丫頭天真開朗,不像是不重感情的人,青璃目不轉睛的盯着秋熠的臉,希望能夠看到她臉上哪怕是一閃而過的傷心都好,可是卻沒有,最後青璃喪氣的垂下頭,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今年的怪人更多。安鳳儀算一個,這秋熠自然也算一個。
“奴婢表面上沒有半點悲傷不代表奴婢的心裡面沒有。孃親走的時候緊緊的握着奴婢的手,讓奴婢無論如何都不能夠流眼淚,因爲那樣只會讓自己變得脆弱,不論遇到天大不好的事情也要保持好的心情,笑容永遠都不能夠忘記。所以奴婢已經有三年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了。”
一開始進宮的時候她對皇宮是帶着無限的憧憬的,因爲在她的心裡面皇宮是一個華麗非凡的地方,那裡住着的都不是一般的人。可是事實上的皇宮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宮裡面那些資歷深一點的宮女總是欺負她,雖然她有在強忍着,可還是哭了很多回。
她在皇宮裡受着非人的對待,在溼冷的柴房裡面睡覺,冬天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洗了應該三個人洗的衣服,因爲手長時間泡在水裡很快就長了凍瘡,一碰到水就疼得要命,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能夠停,在那麼一段時間裡她是一邊洗衣服眼淚一邊流。
在那前兩年裡她過的很不容易,她越哭那些人就越是欺負她,可是她心裡面實在是委屈,就只好自己一個人躲在角落裡面哭。後來她自己安慰自己眼淚只不過是腦袋裡面的腦積水,這痛哭完了,腦袋也就好使了。
她就是抱着這樣的心裡過了兩年,那些比她年長的宮女也被調去了其他的地方,她的日子纔好過了一些,她就平靜的過了三年長的時間,然後就被調到了青璃的身邊伺候,沒想到這一到青璃這裡伺候還沒有多久就得到了一次出宮的機會。
五年啊!她已經有五年的時間沒有出過那個皇宮了,她心裡面一直都記得母親說過的話,只要一直保持着開朗的向上的心態,不停的努力,那麼就總會有所收穫,苦盡甘來的。正因爲心裡面想要的東西來的是太不容易,所以纔會更加的珍惜,這也是母親教給她的道理。
兩個人明明都是一樣小小年紀沒有了雙親,也沒有什麼親人,自己孤苦伶仃,可是兩個人的心態卻完全不一樣,秋熠的遭遇明明比她更加的淒涼,可是在這些年的時間裡秋熠卻過的比她還要好。青璃這才恍然覺得自己白白的過了這麼多年而不自知,自己到底是愚蠢到了怎麼樣的地步。
“秋熠,我真的好羨慕你能夠這樣一直開開心心的,也希望你能夠一直這樣,希望這兩天宮外的生活能夠讓你有所收穫,在這兩天裡想要做什麼就放開膽子去做吧,我希望兩天後回宮你能夠跟我分享你這兩天遇到的事情和你的心情。”當人不開心的時候身邊要是有一個性格開朗的人,心情不好的那個人也會很快就會好起來。
“將軍夫人難道不和奴婢一起嗎?難得可以出宮,難道將軍夫人難道就不想到處走走。奴婢看的出來其實將軍夫人對這宮外的世界是有所憧憬和期盼的。”都說旁觀者清,秋熠的心靈又清明,所以能夠一眼就看穿青璃的想法,青璃被秋熠這突然的一問有點不知所措。
“這個,我,該怎麼說呢……”青璃正在想着該怎麼說馬車就停了下來,車伕撩開車簾看見在馬車裡面閒聊的兩個人抱歉的笑了笑。
“將軍夫人,驛站到了,還請將軍夫人下馬車。”青璃撩開一旁的小車簾看了一下旁邊一座輝煌的建築,原來這個地方就是皇族的專用驛站,還真是相當於一座宮殿。沒想到兩個人說話這麼投機,時間也過的這麼快,聽安謀說應該是有一段距離的,看來歡快的時間總是快的讓人有點出乎意料。
不過也好,這樣的話她就可以不用去回答秋熠的那個問題。沒想到秋熠能夠看穿她心裡面的想法,她確實是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她卻在控制着自己心裡面的想法,她生怕她一迷戀上外面的世界就再也捨不得離開了。
就在安鳳儀睡得正舒服的時候卻被不明的東西晃了一下,起初安鳳儀只是不滿的拍開了一直在晃她的那個不明物體,可是這才拍開那東西又開始晃她,安鳳儀睜開雙眼,不滿的說道:“誰啊,不知道我在睡覺啊,動來動去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驛站已經到了,既然你要睡覺那麼我可先要下馬車哦,你是要自己繼續睡?”剛纔馬伕就已經說到驛站了,可是安鳳儀卻怎麼也叫不醒,蘇倉擎沒有辦法只能夠晃她,沒想到這好心叫她還被她莫名其妙的罵了一頓,這些心裡面還真是酸澀。
“啊,要下車了嗎?”一聽說驛站已經到了,安鳳儀的睡意也去了幾分,透過車簾的縫裡看到外面琉璃青瓦的宮殿,看來驛站是到了。怎麼會那麼快,她感覺自己只不過是睡了一會的時間啊。
“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我只不過是眯了一下眼睛而已,是誰說皇宮離北城的驛站很遠的。”安鳳儀揉着惺忪的雙眼抓狂的埋怨道,聽到安鳳儀的埋怨蘇倉擎眉角一抽。
“看來你眯一下眼睛還真是不容易,只是眯了一下眼睛就用了一個多時辰。”因爲安鳳儀靠在他的腿上,這屁股雖然很難受,可是卻不能夠動彈,因爲他深怕自己這一挪動安鳳儀就會醒了,於是他就這樣忍着屁股的痠痛坐了一個多時辰。
這次要不是因爲安鳳儀跟來他原來的計劃是騎馬的,後來因爲安鳳儀的加入泡湯了,還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他這不是沒事找事幹,吃飽了撐着。“幹嘛?”就在蘇倉擎要小馬車的時候安鳳儀卻拉住他的衣袖然後張開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