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見自己的兒子,蘇倉擎實在是想念,也管不得安鳳儀在想些什麼,就拉着她去看兒子。小孩子長的特別快,在剛出生的時候還那麼小個,只不過是兩個月的時間就已經長成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
一到大齊蘇倉擎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樣的感覺,自然是和自己的妻子團圓去了,而安謀在臨行的前一天自然是去了一趟蘇夜的寢宮。蘇夜今天總算是有了一點精神,凝琅今日出宮去看看夜煞最近的情況,順便把最近夜煞的開銷都清算一遍。雖然夜煞多數都是對金錢無動於衷,執着於武力的人,可是也不乏一些小人,還是看着些好。
反正今天凝琅不再,在房間裡躺一天太無聊,就起來院子裡曬曬太陽,沒想到今天是陰天,索性就在院子裡面吹吹西北風。“蘇夜,你身體好些了嗎?趁着凝琅不在跑出來外面就不怕他回來見着了,又得數落你一頓。”
安謀看現在是正午時分,凝琅和蘇夜說不定正在休息,他來的也許不是時候,不過剩下來的這半天也沒事做,就當是在宮裡晃盪一圈,在那裡看看也好。沒想到蘇夜竟然在院子裡坐着,而凝琅並沒有跟在他的身邊,可見應該是出去了。蘇夜正愣神呢安謀就從背後跑了出來,蘇夜還以爲是凝琅回來了,不想卻是安謀。“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看這情況只用幾天就能夠好全了,他還要好一會才能夠回來呢,他哪裡敢數落我,等我病好了,非得要和他大戰三百回合把他打趴下,讓他知道最近一直欺壓我的後果。”
爲了救安謀他耗費了很多的內力,又徹夜未眠的一直在照看安謀,導致最後體力透支,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導致最後一病不起,說起來都覺得羞愧。想他堂堂神醫,要是醫治別人的病那自然是小菜一碟,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到了自己這裡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體質特殊,對所有的藥物都有着抗拒性,身體不適應就不會去吸收,所以他全是靠自己撐過來的,這一點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受。剛開頭那兩天他發高燒的時候還以爲自己的生命的盡頭就要在那一天了,可是一想到雲城去前給他的囑託,讓他好好的繼承夜煞,讓夜煞的根基更加的穩固,現在計劃都還沒開始,他又怎麼能夠就這樣讓自己的生命停止,這讓他有什麼顏面去見雲城。
其實他還要感謝凝琅,要不是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也許就真的挺不過來了。“蘇夜,真的很對不起,前陣子給你添麻煩了,還讓你因爲我而病倒,你的恩情我該如何才能夠報答。”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可是蘇夜什麼都不缺,他總不能夠用金銀珠寶來搪塞敷衍。
“對不起,對不起,安謀,本公子說你真是夠了,這三個字你自己說了多少遍本公子都數不過來了,你說不厭,可是本公子這耳朵都快要長繭子了。你要是是在感謝我,就賣給夜煞一個人情,看好你的人,不要讓他們對夜煞有什麼心思。”夜煞雖然建立的時間很短,可是雲城的治理能力方面還真是讓蘇夜覺得匪夷所思,一個人怎麼能夠在四年的時間裡讓一股勢力壯大到這樣的地步。
現在夜煞的勢力或多或少的遍佈大陸全國,哪一個國家沒有夜煞的眼線和臥底,而且已經潛伏了兩年之久一直都沒有被發現,可見這些人的隱藏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夠想比。蘇夜面對那些下屬的時候都有點慚愧,凝琅論武力是不折不扣的夜煞大當家,可是他謀略不行,大當家這個位置便是他來坐鎮了。
“其他方面我並不能夠給你什麼承諾,但是這個條件我一定答應。很快我就要成爲大齊王了,在大齊只要夜煞不是做什麼太出格的事情,我自然是睜隻眼閉一隻眼,也算是還了你的恩情。只不過你也要叮囑你那邊的人不要太猖狂,否則我也不會輕饒。”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代表完全放手不管,要是這樣這大齊豈不是變成了夜煞的。
有時候太過放縱,一些人就不知好歹,自以爲是他已經是可以爲所欲了,安謀最怕的也就是這樣的情況出現。等到事情真的發展到了那個地步事情就不是那麼好解決的了,蘇夜明白安謀的意思,只要兩方互不干擾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蘇夜自然是爽快答應,他這些天生病總不能付諸東流,竹籃打水一場空,總要坑一下安謀。而且他也有聽聞到一些風聲,就是蜀國先帝前不久仙逝,留下遺詔封了蘇長宣爲君主,而安謀則是大齊王,蘇倉擎爲攝政王。
這算是三權分立,蘇倉擎掌管軍權,而安謀是蜀國的另一塊土地大齊,蘇長宣就是蜀國。他並沒有見過蘇夜擎,不知道蘇夜擎是一個什麼樣的君主,到底是不是一個令人欽佩的明君。但是蘇夜擎能夠做出這樣的安排讓他非常佩服蘇夜擎的勇氣,要是安謀和蘇倉擎有了謀反之心,那麼蘇長宣的位置就是岌岌可危。
蜀國的江山也將是風雨飄搖,風吹就倒。帝王的因爲身居高位,疑心病也是最重的,放眼望去,在所有的國家之中有一些皇帝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信不過,怎麼可能還去信任其他人,他們信任的只有自己。蘇夜擎這一書遺詔就可以看的出他對這三個人是多麼的看重和信任。“你今天來其實是想要來跟本公子告別的吧,要回去蜀國了嗎?”
安謀突然安靜了下來,真的非常突然,就像是本來非常吵鬧的集市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就連你的呼吸聲和吞嚥的聲音也能夠清楚的聽到的時候真的很不適應。“是的,明天一早就決定回去,不過不用多久便會回來,所以就來跟你們告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與安鳳儀他們漸漸有了隔閡,他們過的很幸福,世界每天都是陽光明媚,可是他不一樣,他的世界裡充滿了讓人窒息的哀傷,這讓他顯得和他們格格不入,漸漸的他也就不喜歡去靠近他們,因爲他們的歡樂讓他總是無意的想起青璃,使得他心裡更加沉痛。
他現在很想念蘇長宣,因爲蘇長宣的心情和他一樣,他們互相理解,都能夠感受到對方心裡濃重的哀傷,那種感同身受的感覺,不是對每一個人都有的。這種格外的想念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日益強烈,若是他對其他人說起他對蘇長宣的思念定會被歪想,那些人的看法他倒是不在意,只是不想讓蘇長宣被那些話語困擾,更何況他還是一國之君。
簡簡單單的告別之後蘇夜已經有點疲憊,安謀也不再久留就離開了,蘇夜見自己一個人坐在院子裡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就回了房間,不想才睡下凝琅就回來了,蘇夜心裡面又是一番感慨,還好安謀走了,還好他躺下,否則要是被凝琅知道他跑到外面去吹冷風分分鐘被數落。
原本他還不知道原來凝琅還有那樣的一面,自從他生病凝琅就不允許他亂動,他一旦有什麼念頭凝琅立刻就出來拉住他,然後就嘰裡呱啦的訓一頓,真的像一個不折不扣的賢妻良母教育自己不聽話的孩子一樣,說的還是頗有經驗。
面對安鳳儀的時候蘇夜就能夠頂嘴,可是遇上了凝琅就只能認栽了。不管他說什麼話凝琅總是這樣波瀾不驚,要是安鳳儀早就暴跳如雷了,可凝琅還偏就不這樣,加上他說的頭頭是道,蘇夜一頂嘴他就說是強詞奪理,做錯事還有理了,說的蘇夜是啞口無言。讓蘇夜無計可施,最後被迫無奈妥協。
到了啓程的那一天天一亮安謀就啓程了,好像在這個地方一刻也不能夠待下去。也沒有和蘇倉擎說一聲,他動身的時候纔有侍衛來跟蘇倉擎報告此事。蘇倉擎都來不及洗漱就匆匆的往神武門的方向趕,可是最終還是遲了,還不是遲了一兩步。他纔到神武門的時候安謀早就已經走遠了,這一次回蜀國安謀並沒有帶什麼人,是根本就沒帶。
面對着看不到安謀背影的方向,蘇倉擎只能公主無奈的嘆了一氣,自從蘇夜擎仙逝,安謀對他們就越發的疏遠。也許是因爲平時他們太吵鬧,讓他的心更加的清冷,他對感情這一方面並不是很瞭解,不知道該如何奪得一個人的歡心,只能夠站在他的身後默默的爲他的祈禱。
他是在戰場上戰無不勝,但是那又如何,當身邊的人遇到什麼事的時候他什麼都做不到,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身邊的人發生不幸,這就是他的懦弱和無能。
安謀是自己一個人騎了馬回去的,在回去的路上安謀並沒有急着回去蜀國,而是晃悠着一路看風景,他能夠閒下來的也就是這幾天了,還不如趁着這幾天的時間遊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