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屬於他自己,他屬於蜀國的君主蘇長宣,屬於大齊的子民,屬於他身邊的朋友親人,他不能夠自私的爲所欲爲只想着自己,偶爾也要爲身邊的人着想,一個人要是太自私了,是會招人討厭,他可不想變成一個被討厭的人。“能夠看的開,那最好,總算不用天天擔心你的情緒無常了,重點還是希望你能夠開心,前段日子鳳儀可是很擔憂你。”
這輩子最不願意的就是讓別人爲自己擔心,自己怎麼說那也是堂堂男子漢,自己不做好還要讓別人去擔心,這是有夠不成熟的。他前段日子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可自拔,不願意去和別人說話,把身邊的朋友親人都拒之門外,以爲這樣子就能夠不讓自己的情緒感染別人。
可是不成想他這樣一意孤行的做法反而讓人和更加的爲他擔心,看看他以後不管做什麼事情果然還是應該三思而後行。“對不起,這些日子實在是讓你們擔心了,等到我登基大典那天一過還可以有兩三天休閒的時間,那個時候就和你們去走走吧,想要什麼的就跟我說,只要是能給的絕對不會吝嗇,這也算是當做讓你們這麼擔心的補償了。”
蘇倉擎突然覺得很無語,這安謀也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怎麼能夠就這樣子不了了之呢,要知道他們那段日子過的有多麼的提心吊膽。想要勸慰他可是卻不知道從何下手,生怕自己嘴拙不懂說話,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不但沒有幫安謀打開心結,反而讓他更加的傷心,說不定受了刺激還會做出一些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忘了還有一件事,凝琅和蘇夜出宮了,而且近段時間都不會回來,不過他們也沒有要讓人接近雲城寢宮的意思,派了死士在寢宮周圍看守着,不讓人進入這段時間他們要是還沒有回來你就別去了,夜煞的死士不是吃素的,你可別去到處惹麻煩。”現在能夠自由的進入那座寢宮的人也就只有安鳳儀,其他的人通通都不可以。
因爲害怕哪個沒有腦子的莽撞的跑去了那裡丟了性命,蘇倉擎就把那裡隔離開來,讓人不能夠接近。他就怕安謀不知情,糊里糊塗的去了那裡,又和那些死士糊里糊塗的打了起來那麼事情可就麻煩了。
蘇夜對安謀有恩,而且也算是安分,蘇倉擎當初也答應了蘇夜會給他一些特權,這些死士和他們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不來打擾我我也不會去攻擊你,所以只要小心一點就好了,誰讓他們當初把那個地方規劃給了蘇夜呢。
要不是因爲那裡是雲城曾經住過的地方,依照蘇夜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多看那個地方一眼的。蘇夜和凝琅兩個人身爲夜煞的領導人總不能夠就這樣一直窩在皇宮裡,怎麼說都要去視察一下夜煞的情況。因爲待在宮裡也不方便管理,兩個人商量之後最終決定在以後的時間裡,每一個月的時間就在夜煞總部待二十天,然後剩下來的十天就是買皇宮裡度過了。
從他們離開的那一天算起也已經有八天的時間了,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呢。夜煞可不比一些小組織,勢力非常的龐大,要是不妥善管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爲了能夠不負雲城的重託,他們也是在拼了。
在夜煞的蘇夜和凝琅不放心再各國的勢力,在二十天的時間裡他們根本就沒有在大齊,而是在各國之間奔走。然後看看在各國夜煞的分支現在是怎樣的,要是他們依然忠於夜煞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夜煞是一個刀口上舔血的組織,有很多人不想從事也是很正常的,他們理解。
可是那些人若是打着夜煞的名號來做一些不應該做的事情那麼他們這兩個領導人就必須要親自清理門戶了。因爲範圍有限兩人也只能夠在周邊的國家查看情況,而其他的偏遠一些的國家也只能夠讓身邊的一些親信去查看了。
安謀本來還想着從蜀國回來的時候特地給他們兩個人帶了一些吃的,沒想到他們居然離開了,而且還要好一陣子才能夠回來。不過還好那幾樣東西放在倉庫裡就能夠放上一兩個月的,但是不礙事。對於吃的凝琅都是抱着一種無所謂的心態,可是蘇夜不同,蘇夜對食物的執着絕對不少於安鳳儀對忍冬的思念。
還記得他在要回去蜀國的時候蘇夜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一定要帶吃的回來,否則就分分鐘打死。當時蘇夜那表情好像還真的就是那麼一回事,他可不敢怠慢,回了蜀國那段日子偶爾也會到市井之間去走走,看看有什麼好吃的,有能夠放一段時間的東西就買下來給她們帶了過來。
沒想到他們居然會不在宮中,這倒也是可以理解的,兩個人在夜煞身處要職,要是一直都在皇宮裡面對夜煞得事情不聞不問也不像個什麼事,夜煞他也是很看好的,也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夠讓夜煞強大起來。
他們現在和蘇夜的感情也算是不錯,雖然之前那段時間因爲勢力的衝突一直都看對方不爽,不過後來因爲他的事情而有所緩和。現在夜煞和他們也算是相輔相成,只要夜煞有什麼事情,只要蘇夜開口他們就一定會出手相助,他相信要是他有什麼難事蘇夜也會一樣。
“這樣,那好吧,我知道了。”安謀走了之後蘇倉擎看了一下手裡面的錦盒,猶豫着到底要不要交給安鳳儀,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今晚就交給安鳳儀,長痛不如短痛,要是一直拖延着的話安鳳儀也會時不時的就會想起雲城,把這個帶在身邊,經常看着,也就不會再無時無刻不定時的想起雲城了。
蘇倉擎在門外躊躇,而安鳳儀已經在裡面哭成了淚人,忍冬就像是一個多年未見的親人,如今終於見着了讓她怎麼能夠不哭,怎麼能夠不流淚。秋熠和她現在的貼身宮女並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也是第一次看到安鳳儀這樣在大家的面前嚎啕大哭。
在大家的面前安鳳儀總是表現出風雨打不到的樣子,很多時候臉上都是帶着燦爛的笑容,就算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多也就是低頭思考,從來就不曾見過安鳳儀的淚水。就連當初青璃的事情她也只是紅了一下眼眶,那時候大家都亂成一團,她不想再給大家添什麼麻煩了,就只能夠忍着。
可是人就算是再會忍,那也有忍不住的時候。每每當你想哭,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你就不得不把你的淚水憋回去,那些遭遇比你還要悲慘的人都還沒有哭,你又有什麼好哭的呢。可是啊人就是這樣,一個水缸可以容納一定量的水,可是當水缸裡面的水被灌滿了,再往裡面灌輸水的時候,那麼水就會從水缸裡面溢出來。
特別是上一年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安鳳儀回想過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忍受過來的,她連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怎樣的一種隱忍力。在上一年那些恐懼,手足無措,委屈,憤怒,她都忍了下來。可是在遇到忍冬那一刻,這一切都變成了決堤的淚水,她是不想哭的,可是淚水就是止不住,一直不停的涌出眼眶。
忍冬對安鳳儀的想念完全不少於安鳳儀對她的想念,本來還想着會不會和安鳳儀有說有笑,不管怎麼樣都絕對不能哭的,可是沒想到安鳳儀會先哭,忍冬也忍不住哇哇的哭了起來,安鳳儀的哭泣是無聲的,而忍冬哭的聲音絕對可以說是驚天動地的。
在安鳳儀離開的那些時間裡,她除了蹲在院子裡看花開花落,其他的時候就是發呆,她父母雙亡,家裡又沒有什麼親人,就連一年之中的春節她都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過的。心裡面的孤獨就像是潮水一樣向她涌過來把她淹沒,想要止都止不住。
兩主僕就這樣子哭了起來,兩個人的哭聲吵到了正在安睡之中的寶寶,小寶寶因爲沒有睡飽被吵醒,也嚶嚶的哭了起來,不管秋熠兩人怎麼哄都不見好,兩個人一時都有點手足無措,又被安鳳儀和忍冬的情緒感染,想起了心中一些悲愴的事情,也就開始哭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寢宮都充斥着五個人的哭聲,一個小孩四個大人。就算是皇帝駕崩的時候也沒見的哭的這麼悽慘,蘇倉擎正在門口發呆,然後就被這鬼哭狼嚎般的聲音給硬生生的把思緒拉了回來。又一次以爲是出了什麼事,趕緊就轉身進去看看。結果看到的就是幾個女人發神經在那裡哇哇的哭。
雖然一直在外面站着的蘇倉擎並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一看就只想說三個字,那就是瞎起鬨。長眼睛的一看就能夠在看的出來,這不是瞎起鬨還能是什麼。“你們一羣人哭成這樣子像是個什麼事,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
蘇倉擎自認自己的聲音是不小了的,可是遇上了這幾個女人那就是跟風吹過一樣,能夠聽到你的聲音不容易。蘇倉擎一開口聲音就被無情的淹沒了,只能夠暗暗的摸了一把汗,他們這樣子哭不把孩子嚇壞纔怪,還是趕緊把孩子抱去給奶孃好了。
秋熠哭的很是深情,都忘乎所以了,蘇倉擎都把孩子從她的懷裡給抱走了她還保持着抱孩子的姿勢,蘇倉擎汗顏的搖了搖頭,沒救了,真是沒救了。把孩子抱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直到聽不到那幾個女人驚悚的哭聲後本來還在哭鬧中的孩子就停止了哭聲,蘇倉擎嘆了一口氣,剛纔孩子之所以會哭的那麼厲害絕對是被他們給嚇到了。
四個人就這麼雙雙對對的抱着痛哭,哭了一陣子後嗓子都沙啞了,安鳳儀才勉強的止住了自己的淚水,哽咽的看着後面哭成一團的秋熠兩人說道:“我們兩個人哭是因爲許久未見了,可是你們兩個人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