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綜軒。”將打人的右手伸至眼前,顧卿卿輕聲道,伴隨着話音的落下,一滴淚也隨之而落。
屋頂被小心掀開的一角,出現的一雙眼睛將一切盡收眼底,包括那一句輕聲的呢喃,綜軒的心中充滿了憐惜和心疼:卿卿,別哭。
遠處樹上的兩人看着這邊,一個嘴角微微抽搐,一個一雙水眸中滿是擔憂,“穆侍衛,王爺這樣也不是辦法啊!” “沒事兒,王爺心裡有數這呢!”
睿和王府如何混亂,張建峰一概不知,此刻的他還在爲鑰匙的事情而發愁苦悶,和安茜茜之間那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讓他迫切想要結束這裡的事情,從而有一個結局。
那夜之後,張建峰就默許了安茜茜經常在他身邊的出現,對安茜茜,他沒有任何迴應和承諾,僅僅是一副沉默的許可,許可她在自己身邊,許可她的付出和關懷,自然他也默默接受着安茜茜時不時對他的好和親吻,張建峰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很可恥,然後他希望早日拿到鑰匙的心就更加迫切,而這種迫切已經愈加明顯到讓一向粗線條的安茜茜發覺他的不對勁。
“關於密室裡的東西,一直都是你的目的對吧?”在又一次來到張建峰的院子,聽着張建峰再次提到那把鑰匙的時候,安茜茜突然間有些許的明白,或者這從一開始就是張建峰找上自己的目的,仔細想想那張所謂的“地圖”的尋覓來的那樣湊巧,假山那邊是她從小玩兒到大的地方,爲什麼以前都沒有發現,偏偏張建峰和自己一說,然後再去找的時候就被自己發現了呢?安茜茜是天真,但她並不蠢。
“當初,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想要那盒子裡的東西?”安茜茜帶着些許震驚,些許瞭然問道。
張建峰看着她,沒有在隱瞞下去,直接坦言說道:“是,那張地圖的確是我故意事先埋好的,假山後的密室也是我無意間闖入的,那盒子裡的東西就是我來安府的目的,所以,你看,事實上我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好,安三小姐,你看錯了我,現在,你可以去想你爹告密了,葉峰是懷着目的進府的。”他直直的看着安茜茜,看着她因爲自己沒說一句就慘白一分的臉,平靜的模樣,彷彿說話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樣。
“你、你是別人派來的奸細?”安茜茜捂着嘴,顫着聲音問道,“你的主子是誰?”
“你錯了,我並不是什麼人派來的細作,更沒有什麼主人。”張建峰道,“我葉峰纔是自己的主人!”
聽到他這樣說,安茜茜的臉色好看了一點,對方並非是和爹爹作對的人派來的奸細,她瞬間鬆了一口氣,“好了,今天的話,我就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過,你想要密室裡那個盒子的東西是吧,我會讓你如願的。”她走到張建峰面前言辭誠懇道。
“呵,聽到這樣的真相,你竟然還不去告訴你父親?竟然要幫我?安茜茜,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張建峰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個神經病一樣,剛剛他之所以說出那番話,爲的就是刺激安茜茜,如果對方能夠從此遠離自己並去告知安斌,那麼對他自己來說也算是一種不是結局的結局,他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卻不想安茜茜這個笨女人,竟然還如此執迷不悟!
“嗤,告訴我爹?爲什麼要告訴我爹?你既然不是敵人派來對付我爹爹的,我又問什麼又要去告發你?不過一個密室的被鎖着的寶貝罷了,我若是真心要,去向爹爹磨上一磨,要拿到手也不是沒有可能,爹爹的好東西多的是,這一個兩個的也不算什麼,你看着吧,我一定幫你弄了來!”安茜茜又恢復了千金小姐的嬌蠻,看着張建峰眉頭緊鎖,一臉嚴肅到極點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你是不是覺得,你說出來了真相,我就會離開你、不再纏着你了?葉峰,我告訴你,不、可、能!我安茜茜既然喜歡一個人,自然是千萬般不是、不好,我也依然會喜歡,你既然已經默許了我的靠近,就別想我會放棄!”
“葉峰。”安茜茜走近他,“你一天不喜歡我,我就等一天,你一個月不喜歡我,我就等一個月,你一年不喜歡我,我就等你一年,你一輩子不喜歡我,我就等你一輩子,即使你不娶我,即使你的身邊出現了其他的女人,葉峰,我安茜茜這輩子也跟定了你的身邊!”
張建峰這一刻的震動和當日發現和安茜茜發生關係時還要深,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眼前這個小女人話語裡的堅定和認真,以及永不退縮的決絕,身體再一次脫離大腦的控制,上前一把擁住她,擒住對方柔軟的脣瓣,輾轉廝磨。
鬆開對對方的桎梏,張建峰看着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安茜茜,你這個笨女人,你會後悔的!”
“後悔也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人無尤,這是我安茜茜——安府的三小姐,和蒼天、和你,做的一場豪賭,賭注是你,而代價就是我自己。”安茜茜坦然的笑道,“葉峰,你敢賭嗎?”
張建峰抿着淡色的薄脣,緊緊的盯着她,不語。他說不出任何話來,眼前的女子坦然自若到讓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都感到自慚形穢!
安茜茜的眸色有一瞬的暗淡,卻又很快明亮了起來,比之前更亮,“葉峰,在賭局沒有結束之前,輸贏還沒有定論,畢竟,將來的事情誰都不能預料,所以,沒有輸之前,我一定不會輕易的就放過你!”安茜茜邊說邊後退着,“你等着,那把鑰匙我一定幫你弄過來!”說完,人已經退至院門之外,沒等張建峰開口,安茜茜就跑開了。
張建峰失神的看着空空蕩蕩的院門,無聲的苦笑,安茜茜,如果在所有的事情都結束後,你還能如此堅定,那麼,我就讓你贏了這場賭局!
安茜茜此刻心底一片輕鬆,她一直隱約知道張建峰滿意那麼簡單,那般耀眼不凡的男子怎麼會甘於屈尊與人下,供人差遣呢,即使對方是自己身爲尚書的爹爹,安茜茜也這樣覺得,今天知道了張建峰所掩藏的的秘密,她以爲她終於又和張建峰走近了一步,既然對方不是別人派來對付爹爹的,那她就幫張建峰拿到鑰匙,得償所願好了。安茜茜哪裡知道,張建峰的確不是敵人派來的奸細,因爲他自己本來就是爲了對付安斌而來!
安茜茜正在想辦法把她爹手腕上的鑰匙給拿下來,可惜,苦思冥想了許久,都不得其法,最後乾脆把心一橫,直接去找了安
斌說明討要!
“胡鬧!”聽完安茜茜的要求,安斌當即大怒,本來連日來因爲張建峰表現良好而顯得不錯的心情,在安茜茜的一句話下頃刻間被怒火代替。
“說,你怎麼會知道密室的?誰帶你去的?你三娘是不是?”安斌滿臉怒容的質問她,密室的事,或者說陣法的事情,整個兒安府就只有他自己和許晴知道,因爲事關自己的氣運和前途,安斌甚至對許晴都有所保留,只告訴了她密室對府上的借運陣法很重要,一旦有個閃失,整個兒安府都必將不保!之所以安斌會告訴許晴,是爲了在自己不在的時候,讓許晴留意一下。不要讓人發現了密室的存在,對安茜茜會知道密室的事情,安斌是在感到很吃驚,然後就是憤怒,並且還夾雜着一絲驚慌在裡面。
安茜茜被他嚇到了,結巴着說道:“沒、沒、沒有人、人告訴訴、告訴我,我是、是、是無意間在假山、假山那裡玩兒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碰到機關發、發現的。”
“真的?”安斌聽了她說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真的!”安茜茜趕緊答道。
“既然是這樣,那爹就囑咐你一句,這件事情你最好忘掉!就是忘不掉,也給我記住了,一個字都不許再提,明白嗎?”安斌看着她被嚇着的樣子,嚴厲道。
“是是!”安茜茜連聲點頭。
“好了,你回去吧!爹爹就當你從來沒有來過。”安斌揮揮手,讓她下去。
“是,女兒莽撞,害爹爹生氣了。”安茜茜從地上爬起來,低頭失落的走了。
原本以爲,自己撒撒嬌就可以換來鑰匙,誰知道她剛把話說完就遭到了安斌嚴厲的訓斥,安茜茜之後自是不敢再提這茬,只是不提不代表她就放棄了,相反,她看着安斌的反應更加堅定了要幫張建峰把鑰匙拿到手的想法。
安茜茜從安斌剛剛的訊問中,大致猜出她三娘應該也是知道密室的存在的,安茜茜腦子轉了轉,決定從她三娘許晴那裡入手,或許她那兒也有鑰匙呢?
夜晚,安茜茜帶着一盒糕點去了安斌的三姨太許晴的房裡,“娘?”許晴進屋就喚了一聲。
“原來是茜兒啊,怎麼這麼晚了來找娘啊?”許晴聽到聲音,從裡屋走了出來,看到安茜茜頓時眉開眼笑的。
“我來給您送點心啊!”許晴有每晚一盒桃酥做宵夜的習慣,是全安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安茜茜特地打發了平時給許晴送桃酥的丫鬟,自己藉着給綜乾送宵夜的由頭,半夜來到了許晴的房中,她之前已經打聽好,今夜爹爹並不宿在三姨娘處。
“娘,我今天惹了爹爹生氣了。”安茜茜故作一張苦惱的表情,對着許晴訴苦道。
“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地就惹你爹生氣了?”許晴一聽,那還得了!本來安斌就對安茜茜沒有安菲菲那麼重視,現在要是再因爲安茜茜惹他生氣,那以後安茜茜還能的好嗎?不說別的,就說安茜茜的親事,許晴打心眼裡不希望安茜茜的婚事僅僅是讓安斌用來換取利益的籌碼。
“跟娘好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許晴拉着安茜茜坐下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