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箏回過神來,才發覺方纔因爲想得太過入神,居然得意地陰笑起來,襯着這濃濃的夜色,效果堪比聊齋人物出沒,難怪會把親親夫君嚇的往後直縮。
正了正臉色,她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如何才能讓這玩意兒的威力更大一些。現在高元洌肯定也在想辦法對付它,我們必須搶得先機。”
自那日與飛天軍團正面交鋒之後,雖然衆人都不曾受到太大的傷害,卻已經真正見識到了鐵翼神鷹的威力,自問如今還沒有太過行之有效的方法與之相對抗,便不得不晝伏夜出,趁着夜色趕路,或許多少還能避開一些。
幸好一連奔行了十多日,居然都十分平靜,容毓朗看過路況之後,十分開心地表示他們的前進速度比他預期的要快了很多,照這樣看起來,最多再需要七八天便可趕到人魚部落的棲息地了。
看着她手中的鐵管,藍夜雲倒是興致缺缺:“我也知道這是如今唯一能夠對付飛天軍團的玩意兒,但憑我的本事只能做到如此了,畢竟我不是高元洌那樣的機械天才。”
楚寒箏嘿嘿一笑:“夫君何必這樣妄自菲薄,能夠造出這種東西,你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天才了,何況放心吧,不是還有我嗎?”
藍夜雲聞言眼睛一亮:“哦?這麼說你有辦法了?”
楚寒箏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先保密,我得試試看。”
說着她從座位底下抽出紙筆,一邊描描畫畫口中一邊唸唸有詞。沒錯,她要憑自己的本事造一架高射炮出來,打死高元洌那幫丫的!
爲了以最快的速度打造出這種這個時代的新型武器,楚寒箏將所需的不同零件分別畫在不同的紙上,等到了前面的市鎮之中,便可令衆人分頭行動,先把零件鑄造出來,再進行組合。
看着紙上那些奇奇怪怪的零件,藍夜雲早已眉頭緊皺萬分好奇:“阿箏,你這畫的到底是什麼?怎麼我完全看不懂?原來你除了醫毒雙絕,還有這樣的本事?”
楚寒箏頭也不擡,卻難掩得意:“我的本事多着呢,你就慢慢瞧好吧!”
別的不說,作爲現代社會頂級僱傭兵,她對現代化的武器一向很感興趣,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研究的,雖然造不出多麼精良高端的現代化武器,不過用來對付高元洌的那些大鐵鳥應該是足夠了。
既然完全不得要領,又十分相信自家王妃的本事,藍夜雲也就不再說話,免得令她分心。不過片刻之後,楚寒箏倒是開了口:“說起來,從高元洌出現到現在也有十多天了吧?怎麼他一直沒有再追上來?是找不到我們還是上次舊疾發作太厲害,到現在還下不了牀?”
藍夜雲沉吟着:“我覺得是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是不排除他也正在想辦法對付我們這種武器,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
楚寒箏多少有些好奇:“那爲什麼不是前者?”
“因爲我懷疑我們的行蹤可能已經被高元洌掌握了。”藍夜雲的聲
音雖然平靜,眼中卻閃爍着一抹隱隱的擔憂,“高元洌一向精明,他應該早就看出我們去的是正東的方向,所以必定能猜到我們是要先去破除東之封印,應該不會找不到我們。”
楚寒箏愣了一下,繼而有些着急:“那不就糟了?萬一他在前面我們的必經之路上等着,那不是以逸待勞?”
藍夜雲點頭:“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所以我們必須加倍小心謹慎。”
楚寒箏沉默片刻忍不住咬牙:“真是可惡,我就是想不通,我們的行蹤究竟是如何暴露的?”
藍夜雲淡淡地笑了笑:“我不是說了嗎,不管是高靈諾還是大祭司,他們的本事都沒有我們看起來那麼簡單,何況還有六合巫師在背後相助。”
眼看着所需的零件也畫的差不多了,楚寒箏扔下紙筆嘆了口氣:“人家有六合巫師,我們怎麼就沒有神仙貴人什麼的出手相助呢?明明現在就幾乎一籌莫展,是誰說巫瑪帝國只有六百年時限的?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藍夜雲忍不住失笑:“不就是凌滄月,或者說是巫瑪帝國的歷任大祭司?你去打死他吧,再說誰說我們沒有神仙貴人相助。”
楚寒箏聞言大喜:“真的有?是誰呀?快說!”
“不就是你嗎?”藍夜雲微笑,“你連深埋在體內的羽翼都召喚出來了,這就說明你離修煉成神不遠了。”
楚寒箏頓時失望得不只是眉毛,整張臉都耷拉了下來:“不遠又怎麼樣?就算離得再近,是人就是人。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即便我們順利趕到了人魚部落的棲息地,找到了封印,我也解不開,那才真的是熱鬧了。”
藍夜雲搖頭:“不會,我對你有信心,封印一定可以解開的。”
現在爭執這個問題顯然爲時過早,楚寒箏也就不再多說,轉而問道:“對了,你們整天說六百年時限,這個時限究竟是指哪一天?”
提及此事,藍夜雲臉上的神情早已變得凝重:“當年巫瑪帝國奪得鳳族天下那一天,是六月初六。也就是說最後的時限就是明年的六月初六,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巫瑪帝國的江山一定會還給鳳族人。”
楚寒箏有些無語:六月初六?這數字真夠吉利的,可是鳳族怎麼就那麼倒黴,偏偏在這一天被滅國?
雖然越往東走距離京城就越遠,卻並不給人荒涼偏僻之感,尤其是這座邊陲小鎮,更是繁華富庶,客商雲集,絲毫不亞於京城周圍的那些大城市。
爲了進一步減小目標,降低存在感,早已易容改扮的衆人乾脆住進了不同的客棧。反正這小鎮本就日日客似雲來,無數外地人從這裡經過,多出七八個人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切收拾妥當,衆人便按照楚寒箏事先的吩咐,拿着各自分到的圖紙分別去不同的鐵匠鋪,請他們照樣子進行打製,並許以重金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將圖紙交給鐵匠師傅。約定三日後前來拿貨,蒼陌看看天色
還早,便想着四處逛逛,順便偵察一下敵情也是好的,尤其是要注意看一看高元洌有沒有在暗中埋伏。這裡雖然不是去往人魚部落棲息地的必經之路,卻是最近的一條路,難保高元洌不會在這裡張開了網等待他們。
“臭小子!走路不長眼睛是吧?”
正逛着,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罵,蒼陌一回頭才發現,一個衙役打扮的男子正在訓斥一個少年。那少年一身雪白的衣衫,越發襯的頭髮烏黑髮亮,一雙眼睛雖然透着靈活狡黠的光芒,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些刻板,所以蒼陌只看了一眼便不由微微挑脣:這少年是易了容的,臉上戴着面具呢!
面對衙役的訓斥,少年完全不以爲意,甚至嘻嘻一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走我的路,是你非要橫衝直撞,關我什麼事?”
“哎喲呵!膽子不小啊!敢這麼跟大爺說話!”那衙役頓時火了,越發橫眉立目地大叫起來,“看你這樣子是外鄉人吧,懂不懂這裡的規矩?”
少年又是嘻嘻一笑:“外鄉人怎麼了?不管這裡有什麼規矩,總不能不讓我走路吧?”
“你還敢說!”那衙役唰地擡手一指,“是你這小子走路不帶眼睛,非要往大爺的身上撞,還敢在這裡胡說八道?小心大爺把你抓進牢裡,讓你嚐嚐板子的滋味!走走走!”
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那衙役似乎也不願跟他過多計較,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那少年同樣懶得跟他多說,轉身鑽入了人羣,三下兩下便不見了蹤影。
這小小的插曲雖然引得路人側目,卻並未引起任何騷動,轉眼之間一切便都恢復了正常。蒼陌見狀更不會多管閒事,立刻便要轉身先回客棧。
誰知就在此時,他卻突然發現那衙役似乎有意無意地往他這邊瞟了一眼,眼中分明閃過一抹微微的暗芒。他不由心中一凜:難道身份暴露了?照理來說不可能,藍夜雲的易容術是天下一絕,只要經過他的手打造,就算親爹親媽都認不出來,單憑這小小的衙役,應該無論如何都看不出問題纔對。
幸好那衙役似乎只是隨意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甚至立刻便收回了目光,準備離開。
就在蒼陌剛剛鬆了一口氣之時,那衙役突然腳步一頓,跟着一聲大叫:“啊!我的……我的錢袋呢?我的錢袋哪裡去了?一定是剛纔那個小子,抓小偷啊!抓小偷……”
一邊喊着,他立刻往那少年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一邊不停地大喊大叫。路人這才各自心知肚明,顯然方纔那白衣少年是故意撞在衙役的身上,趁機摸走了他的錢袋。可惜這衙役反應太遲鈍,居然直到此時才發現問題。
那少年氣質不凡,出身必定非富即貴,當然不可能差那區區幾兩銀子。瞧他那樣子,要麼是看不慣那衙役的什麼作風,這才偷走他的錢袋以示懲戒。要麼就是因爲某種原因離家出走,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弄幾個錢度日。不過不管怎樣,那是人家的事,與自己無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