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夜雲瞭然地點頭，接着卻又冷笑了一聲：“魍魎空間內有繾綣泉水之事是陌如玉告訴阿箏的，這麼說陌如玉也是妖鳳的人？”
瀟攬月笑了笑：“說得對，陌如玉還真就是妖鳳的人。他之所以出現在大沙漠之中，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待姐姐，好在合適的機會指引她打開魍魎空間。”
砰的一聲，藍夜雲一巴掌擊在了浴桶邊緣：“早就看出他有問題，卻想不到……”
“不，有問題的不是他。”瀟攬月再次搖頭，“他雖然指引着姐姐打開了魍魎空間，但是實際上他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有這一切都是妖鳳一手策劃的。”
藍夜雲皺了皺眉，跟着恍然：“對了他的記憶被人強行封印了一部分，難道那個人就是妖鳳？”
“就是他。”瀟攬月給了他一個你真聰明的眼神，“雖然姐姐是他的內丹選中的妖凰，但是姐姐畢竟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她也不能讓姐姐知道，否則姐姐絕對不會打開封印，把他放出來爲禍人間。所以就必須有一個人來促使姐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打開魍魎空間，而這個時候，陌如玉就出現了。畢竟打開魍魎空間雖然需要等待合適的機緣，但機緣若是出現了，光等待就變得遠遠不夠了，必須有一股力量在必要的時候給它必要的推動。”
藍夜雲點了點頭：“陌如玉是妖鳳的人，那他的體質也已經被黑化了嗎？”
“那倒沒有。”瀟攬月搖了搖頭，“其實陌如玉原本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鳳族人，因爲妖鳳需要一個在適當的時機幫他指引姐姐打開魍魎空間的人，所以就選中了陌如玉，並且通過意念封存了他的記憶，又將他帶到大沙漠中的那個地下宮殿裡，告訴陌如玉他唯一的任務就是等待姐姐的出現。但因爲陌如玉修習的就是妖鳳修習的那種內功心法，所以不可避免的帶有一些邪性，他纔會同樣出現雙眼發綠的現象。”
藍夜雲聞言，不由皺了皺眉：“若是如此，大沙漠中那個地下宮殿又是何人修建的？莫非也是妖鳳？”
瀟攬月點頭：“就是他。在妖鳳失蹤的那些年裡，他不是需要一個極爲隱秘的地方來休息邪功，好一雪前恥嗎？便秘密修建了那座地下宮殿。”
藍夜雲點了點頭：“既然妖鳳的本事那麼大，可以通過意念封存一個人的記憶，那他能否通過意念將人的體質徹底黑化呢？”
“當然不能了。”瀟攬月搖了搖頭，“否則涅槃大陸豈非早就妖魔橫行，甚至變成一座空城了嗎？通過意念封存陌如玉的記憶看似簡單，其實兇險至極，一招不慎不但陌如玉會瘋癲至死，就連妖鳳也會遭受重創。所以爲了打開魍魎空間，他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的，至於通過意念黑化人的體質，想都不要想。”
也是，藍夜雲慢慢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後來陌如玉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妖鳳在背後指使的？”
“這是肯定的。”瀟攬月毫不猶豫地點頭，“他故意封存了陌如玉之前的記憶，就是爲了讓陌如玉完全聽從他的命令，照他的指示去做。是他在陌如玉的腦海中種下了那個執念，讓陌如玉以爲姐姐就是他這一生要等的人，其實一切都不過是一場陰謀罷了，從頭到尾都陌如玉只是妖鳳所利用的工具而已。”
若是如此，其實這裡面最可憐的人就是陌如玉了。藍夜雲不由抿了抿脣：“你說陌如玉之所以糾纏阿箏是爲了在合適的時候指引她打開魍魎空間，那他幫助我們破除封印的目的呢？是爲了消除我們的懷疑嗎？”
“那不是最主要的。”瀟攬月搖了搖頭，“妖鳳之所以要陌如玉幫助你們破除封印，是因爲只有破除六合封印，恢復鳳族人的體質和靈力，姐姐纔能有足夠的力量打開魍魎空間。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姐姐在六合封印破除之前就已經恢復了體質。其中的原因也算得上一個千古之謎，連我都不知道爲什麼。”
這一點，至少這個世界的人當然不可能知道，那不過是因爲楚寒箏的體內承載的已經是一個來自現代社會的靈魂，所以纔不受六合封印的控制罷了。
當然，現在沒有必要深究這個問題。雖然並沒有消耗什麼體力，藍夜雲卻偏偏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不由擡手揉了揉眉心：“妖鳳讓陌如玉在大沙漠中等待阿箏，當然是因爲他知道那是我們破除封印的必經之地了？”
“是的。”瀟攬月又點了點頭，“要不我說妖鳳的驚才絕豔也算得上是前無古人，他早就已經推算出你這個鳳王后裔將會在這個時候橫空出世，必將會帶領鳳族人破除六合封印，奪回天下。若要做到這一點，大沙漠當然是必經之地，所以纔會安排陌如玉在那裡等待，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了。還有，你們應該還記得陌如玉之前的異常。”
沒錯，最近一段時間陌如玉也不知是怎麼了，動不動就眼泛綠光，彷彿瘋了一樣，與平日的他判若兩人。
點了點頭，藍夜雲有些瞭然：“莫非也與他的真實身份有關？”
“當然。”瀟攬月點頭，“因爲陌如玉本身就是個普通的鳳族人，所以天地封印，或者說六合封印全部破除之後，他的體質也會跟着恢復。但是因爲他修習了鳳族分支的邪功，所以與原本的鳳族體質相沖，他又無法控制，一旦受到刺激就會出現瘋癲的跡象。”
難怪，現在想來，陌如玉的異狀的確是從天地封印破除之後開始的，只不過那個時候沒有人窺得其中的玄機罷了。
“不止如此。”瀟攬月接着開口，“因爲正邪不兩立，所以除了他自身的體質和邪功相沖之外，只要姐姐召喚羽翼或者幻化真身時，那股屬於鳳族人的靈力也會對他產生影響，導致瘋癲。”
沉默片刻，玉凝眸不由嘆了口氣：“可憐的陌如玉，還以爲最終能夠抱得美人歸，卻不知只是白白受了那麼多折磨，到頭來落得個爲他人作嫁衣裳的下場。”
當然，對妖鳳而言，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一切皆可利用，區區一個陌如玉算什麼？
雖然連妖鳳也不知道打開魍魎空間的機緣在何處，但是冥冥之中，這機緣竟硬是讓他給等到了，難道這也是天意嗎？
既然龍神一直在守護着涅槃大陸，那他應該早就知道這一切的纔對，既如此，他爲何不加以阻止，而任由妖鳳重現人間呢？
看來就像瀟攬月剛纔所說的那樣，龍神其實是可以阻止的，只不過他沒有這樣做，而這其中顯然另有原因。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楚寒箏。
咬了咬牙，藍夜雲接着問道：“你說阿箏已經成爲了妖凰，那是否表示她的體質已經被妖鳳徹底黑化？”
瀟攬月微微抿脣，眼中竟然閃過一絲隱隱的擔憂：“姐姐的體質的確已經被徹底黑化，現在她已經不是原來的楚寒箏，而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等你再見到她的時候，說不定會大吃一驚的。”
“怎麼會這樣？”藍夜雲還未來得及開口，沈醉歡已經失聲驚呼，“王妃可是鳳凰神啊，就算妖鳳是半人半妖的體質，應該也比不上鳳凰神的神力吧？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徹底黑化了呢？”
瀟攬月淡淡地笑了笑：“姐姐是鳳凰神不假，但我不是說了嗎？她一出生就帶有妖凰的體質，如果不是凰戒的力量壓制着，她的妖凰體質早就呈現出來了。”
此言一出，衆人都不由吃了一驚，藍夜雲的腦中更是電光石火地掠過了一些片段，同樣忍不住驚呼：“也就是說，果然是有人故意將凰戒放在阿箏的臉上的！這個人是誰？是你嗎？！”
瀟攬月搖了搖頭，脣角的笑容顯得更加神秘：“不是我，是姐姐的孃親。”
這句話更不亞於一聲驚雷，將衆人炸得暈頭轉向，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看到衆人一臉發懵的表情，瀟攬月嘆了口氣：“我就乾脆直說了吧，免得你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問，麻煩。”
據瀟攬月所說，雖然楚寒箏一出生就帶有妖凰的體質，但是因爲她年幼的時候這種體質尚未覺醒，所以一直不曾出現任何異常。直到她五歲那一年無意中闖入了鎮魔殿。
別忘了鎮魔殿內藏有魍魎空間的入口，所以她的那次闖入竟導致體內的妖凰體質跟魍魎空間內的妖鳳起了某種呼應，她回到府中之後纔會雙眼發綠，狂性大發。
當時她的孃親容雪黛一見之下便知緣由，爲了掩人耳目，她才故意用一種特殊的手法影響了靈隱大師的神智，讓他當衆告訴所有人楚寒箏這個樣子只不過是中了邪，只需作法驅邪便可恢復正常，果然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然後容雪黛便將凰戒用那種特殊的材料包裹，放到了楚寒箏的體內，如此既可以掩蓋她的驚世之容，免得因爲絕色傾城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另一方面凰戒的力量也可以暫時壓制她的妖凰體質，以免過早暴露，好等待最合適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