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厚非,夏之然還真十分了解夏莫然,聽到他的維護之詞,她心中涌現出淡淡暖意,但也知道他口才並不如何好,與一直靠美色奉承龔太妃的風子淇無法比擬,因此站起身出言阻止了他道:“哥哥的心意妹妹懂,但這是妹妹的事,還是讓妹妹自己來解決把。”
說着離開了座位,慢慢地向風子淇走去。
她步子不緊不慢,唯一露在外面的眸子裡沉穩堅定,整個人散發出雍容華貴的氣質,哪還想出身不明的野種?讓人有種公主后妃也不過如此的錯覺來。
只見她在風子淇五步之遠處站定,用清麗疏冷的嗓音說道:“我的確不喜歡太子,太子爺同樣厭惡於我。”
直接,肯定,宇文愷氣得七竅生煙。
衆人也一片譁然,這是承認了她與鳴琴公子的私情?
夏莫然一眼掃去,對衆人的想法瞭若指掌,她垂頭去看風子淇,掩飾住眼底對世人的譏誚。“我連太子都看不上,難不成還會看上你一個卑賤的琴師?”
好個大膽狂妄之徒!
衆人驚得差點摔了手中的杯子。
看不上太子也就罷了,竟還大大咧咧地說出來,這姑娘是缺心眼吧?難道她不怕被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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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愷愣住了,當真被震驚得半天沒反應過來。
宇文奎也不犯糊塗了,目光定定地看着場中央波瀾不驚的年輕女子。
宇文謹本就是個冷酷的悶什麼騷的,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免開尊口,不過洛寒絕對沒有錯看他嘴角的弧度,爺這是在笑吧?
反倒是八皇子宇文哲,今天隨和得過分,似十分欣賞夏莫然,繼續出聲支援道:“夏小姐直率實誠,女子中當真不可多得。”
難不成其她沒有大膽說愛的女子,便是虛僞不誠實?
有部分小姐低下了頭。
夏莫然恍若未聞,只盯着風子淇看,目光五分嘲諷五分憐憫。她並不是看不起卑賤的琴師,可對方用心惡毒,竟想用毀她名節的方法來打擊她,也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女子名節,重過生命,雖然她不在乎。
風子淇自是看清了她眼
中的嘲諷和憐憫,不由得惱羞成怒,且她站着,自己跪着,彷彿渺小卑微的螻蟻面對睥睨高貴的天神,讓他有種詭異的自卑。
他眸色一冷,再也不復初時的溫潤,略帶着狠辣與毀掉她的決心說道:“我知道今天的做法惹怒了你,可我也是因爲愛你啊,你又何必爲了一點面子貶低我至此?難道你忘了桃花宴那日你我初見的情景嗎?在落花繽紛的桃林中,你說你對我一見鍾情,和太子的婚約根本就是七王爺一廂情願的想法,你很苦惱,前幾日咱們再次相見時,你又給了我定情信物,讓我睹物相思。”
有參加了桃花宴的貴女公子哥們,紛紛憶起這位夏四小姐,是有段時間消失在衆人面前,難道果真如鳴琴公子所言,那段時間他們桃林相遇,並一見鍾情?貌似桃花宴前後,龔太妃是回宮小住過幾天。
夏莫然擡起頭,透過人羣目光灼灼地看着宇文謹。
本小姐那段時間幹什麼去了,七王爺你不造嗎?勇敢地站起來作證吧。
宇文謹淡淡地別過頭去,根本不看她。
有一不可二,別想本王再幫你作證,皇叔公和侄孫媳屢屢傳出單獨相處,像什麼話?
兩人的一來一往,落在有心人眼裡,便是夏莫然心虛了,沒轍了,向七王爺求救了。七王爺表示對她紅杏出牆的舉動十分不滿,這回決定不再幫她。
看了一會,沒等到宇文謹出聲的夏莫然無奈地收回目光,仍冷冷地看着風子淇。
閔賢妃代她問道:“到底是什麼信物?鳴琴公子要拿出來纔好,否則空口無憑,必定治你一個污衊之罪。”
孫素雅體弱多病,以後能不能生下孩子還兩說,柳姿姿雖也已是太子側妃,可她父親只是大理寺卿,孃家實力不如閔心妍,況且閔心妍又懷了孩子,只要沒了夏莫然,她的太子妃之位十拿九穩。閔賢妃兀自打着算盤,心想等侄女做了太子妃,她在宮中的地位必然跟着水漲船高,也就不用憋屈地被壓在樊思敏那個賤人之下了。
得意的她隨即看到夏莫然擡眸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黑白分明的大眼讓她有種計謀被看穿的錯覺,一個小小的女子,眼神竟
有如此穿透力,讓閔賢妃不知不覺溼了背上的衣服。
而聽到閔賢妃問話的夏玉然眼睛晶亮,只等着鳴琴公子拿出關鍵的證據,落實夏莫然不貞的罪名,那人答應自己的願望便可實現了,因此她目光更加迷離地往對面看去。
“是呀,鳴琴公子還是快點拿出證據的好,否則一個賤奴,膽敢如此惡劣地污衊本小姐的閨譽,你說該怎麼懲罰你好呢?車裂?亂棍打死?”夏莫然慢條斯理地說道,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風子淇。
風子淇在這樣的目光裡突然顫了顫,不瞭解她到底是怎樣的女子,明明柔軟得像春天裡的一朵花兒,偏偏能說出這樣惡毒的話來。
不過到了此刻,他也只有硬着頭皮做下去了,於是從懷中抽出一條閃着金色光芒的白色布巾,把它展現在衆人面前,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彷彿是什麼稀世珍寶。
待芝玉看清那布巾的全貌時,不由得臉色僵白,風子淇所謂的信物根本就是女子的肚兜,且他手中那一條與小姐在慶延宮換上的一模一樣,連鳳凰尾羽的弧度都絲毫不差。
原來從小姐踏進延熹宮時,一場針對她的陰謀就已經展開了,什麼茶心不小心把茶潑到小姐身上,分明是一早就算計好的。
芝玉焦急如焚,一旦證明小姐與低賤的琴師有染,那不僅僅是與太子解除婚約那般簡單,皇室的尊嚴,七王爺的怒火,等待小姐的將是非常嚴重的後果。
“鳴琴公子這是何意?”夏莫然問道,與芝玉的焦色不同,她話語中透着漫不經心,彷彿面前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對方也不是要來害她,只不過如跳樑小醜般來愉悅她。
風子淇竟無法面對那雙好似看透了一切的目光,他垂下了頭,以掩蓋眸中的顫意,帶着幾分哀色道:“莫然,你不必急着否認,我有自知之明,本來就沒想過與你雙宿雙飛,只是心痛你因爲失了容顏,就被太子如此厭棄,只想求了皇上還你自由罷了。”
說着又抖了抖手中的肚兜道:“這肚兜是你親手交給我的,說你讓玉繡坊最頂級的繡娘繡的,難不成我還拿着別人的私密之物糊弄於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