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龍澤銳利的鷹眸淡淡從男人臉上劃過,磁性醇厚的低沉嗓音逸出:“古胤,你在德陽的老宅倒是挺寬敞,這次回京若是途經那兒,本王打算借住兩日,如何?”
這話一出,不禁讓古胤頓時面若土灰,聽起來南宮龍澤好像是已經查到了證據,他竟能找到他在德陽的老宅子去,那幢宅子是他祖母留下來的私宅,幾乎沒有人知道,怎麼可能……
見男人默而不語,南宮龍澤再度出聲:“話說到這兒,想必也不用本王明說了吧!那兩萬擔米糧就是被你下手盜了去,雖然本王不知道你究竟是用的什麼方子,可是盛裝米糧的容器上清楚的印刻着官印,你就算是想賴也賴不掉。”
古胤不由睜大眼睛,盛裝米糧的容器上刻有官印?這件事情他怎麼沒有注意到,他清楚的記得那夜拿走米糧的時候,盛裝的容器依然是他古府的器皿,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府衙的?而且……一萬擔米糧現在變成了兩萬擔,其中的貓膩不用說他也明白,這回他是讓人坑了,而坑他的自然不是別人,正是眼前的這位平南王。
不用刀槍不見血,仿若殺人於無形,南宮龍澤只是輕輕鬆鬆耍了點小詐,便讓古胤輸了這一場賭局,當然,他也必須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二萬擔米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二十萬擔米,而他盜走的僅僅只是一萬擔米糧而已。
古胤只覺得胸口一堵,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二十萬擔米糧對於他古府而言,簡直是要傾其所有,而且之前南宮龍澤便已經讓人清算過帳目,他清楚的知道這二十萬擔米古家不是拿不出來,只不過若是交出這二十萬擔米糧,那古家的糧倉便成了一具空殼,沒點餘糧也沒有了,還比不上平常百姓家。
“願賭服輸,大家也都看見了,今日本王當着衆人的面,將此案做一個了結,古胤盜走官糧二萬擔,如今以一罰十,賠二十萬擔,當日執行。”南宮龍澤面色平靜如水,醇厚磁性的嗓音卻是不帶一絲溫度,誨暗如深的鷹眸更是森寒如冰,凝對上古胤那雙同樣深邃的暗眸。
古胤一言不發,沒有說話,沒有反駁,算是默應了男人的懲罰,一切進展的都很順利,順利的幾乎超出想像,就連一旁的連城似乎也顯得有些意外,沒有想到向來狂妄自負的古胤這會兒竟然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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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古府貢獻出來的二十萬擔米糧,寧安後期重建的過程裡短期是絕對不會缺糧的,再鼓勵百姓們積極參與農種,等到糧食豐收的時候,也正好能銜接得上來,如此一來,寧安的情況逐漸也就變得樂觀起來。
“晴兒,眼下寧安的事情也算是有了個了結,再過兩日咱們就回京了。”南宮龍澤摟着女人躺在牀榻上,猩紅的錦被繡着淡雅的荷葉,同色的繡枕溫暖怡人。
“可是……王爺不是說過這次要殺雞儆猴嗎?臣妾以爲王爺這一次若是放過了古胤,待我們走後,寧安恐怕是會更亂了,還有那二十萬擔糧米也不知能保到多久!”皇甫羽晴皺了皺眉頭,雖然她不贊同殺戮,可是像古胤那樣的人若是放過,必定後患無窮。
“快了,你要相信本王說過的話,說能定他的罪,就一定能定他的罪。”南宮龍澤莞爾一笑,語氣間透着淡淡神秘,說話的同時,粗糲的掌心在女人頭頂輕輕揉捏兩下,透着滿滿寵溺氣息,皇甫羽晴水眸突然閃過一道精光,櫻脣上揚笑得有些詭異。
“我想……我猜到王爺心裡怎麼想了!”
俏皮的壞壞笑容在女人脣畔漾起,窗外投射進來的銀白月光照在她清麗脫俗的小臉上,清澈如泉水漾的眼瞳蕩起一圈波紋,脣角勾出淺淺的笑意,臉頰紅霞浮起,神容妍麗,好似芙蕖初綻,潤潔璀璨。
“小東西,你當真還是本王肚子裡的蛔蟲了?這事兒你也能猜得到?本王還就真不信了,你說來聽聽……”南宮龍澤深邃如墨的眼瞳浮起瀲灩的笑意。
這笑使得他皎若月華下的謫仙,一剎那,有一圈輕輕的氤氳罩住他整個人,好似給他踱了一層佛光,此刻他神容淺淺,笑容灼灼,好似普度衆生的佛,給人以詳和的光芒,一點也沒有之前的妖孽,不禁讓皇甫羽晴看得呆了,一時間竟忘了回話,櫻紅小嘴兒忍不住輕喃出聲: “南宮龍澤,你美得真像個妖孽。”
說着話兒,女人小手托腮,一副色迷迷的表情凝盯着男人的俊顏,一本正經的語氣卻又不乏讓人感覺到戲謔打趣意味,一邊說話的同時,還不忘嫵媚惑人的眨巴着她那對水靈靈的大眼睛,卷長濃密的黑睫也不禁沾染上微些泛潮的氤氳霧氣,使得她明媚的黑瞳如星斗皎月般再開耀眼,映入男人眼底,心跳不由加速,心底不禁暗歎,這女人竟說他像妖孽,敦不知她自己有多麼的魅惑人心,他就像是中了她的蠱毒,這毒素一天比一天深入骨髓,無法自拔。
“別轉移話題,你還沒有回答本王、剛纔的問題!”南宮龍澤沙啞出聲,環摟着女人的大手微微緊了些許,讓她嬌柔的身軀更加緊密的貼向自己。
“事情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不是嗎?王爺自個兒設下的局,難道還用得着問臣妾嗎?”皇甫羽晴莞爾一笑,故意賣了個關子。
“小東西,你是越來越壞了。看本王怎麼懲罰你……”男人沙啞的嗓音低沉逸出,欣長高大的身軀一個側翻便將女人壓於身下,邪惡的低沉壞笑在女人耳畔低低響起。
皇甫羽晴的櫻脣同樣逸出輕笑聲,窩在男人溫暖的懷抱,整個人整顆心都是踏實的,哪怕是長夜漫漫,身邊少了可愛的小布離,依然也不會覺得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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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竹林裡,皇甫羽晴正勤奮的跟着男人學習練劍,自從前幾日找到了這麼一處清靜的地兒,南宮龍澤便每天都會嚴格督促她學習練劍。
風靈在旁邊看着,不時的拍手叫好,王妃的這身手看起來似乎比她都要強出幾分,小丫頭偶爾也會拾起竹枝在旁邊跟着比劃,精神十足。
“王爺,人已經全都到齊了。”嵇祿的聲音傳來,讓二人手中的利劍倏然而止,皇甫羽晴將玉蕭劍收起,放入袖中,與男人對視一眼。
南宮龍澤點點頭,低沉道:“早點解決了這裡的事兒,咱們也該回京城了。”
主僕四人個個面色瞬間都變得凝重幾分,南宮龍澤再凝向女人:“等本王回來咱們就出發。”
“嗯。”皇甫羽晴點點頭,看着兩個男人的背影漸行漸遠,消失在竹林深處。
一旁的風靈忍不住出聲:“王妃,王爺他們這是要去哪兒?看起來神秘兮兮的……”
皇甫羽晴莞爾一笑,輕言道:“想知道呆會兒自個兒問你的嵇大哥去,我看着這幾天你們倆個倒是走得挺親密,聽說昨兒還幫他把那件劃破了的褂子縫補好了……”
“王妃,說什麼呢?!”風靈的小臉一下子就紅了,白了主子一眼低嗔道:“嵇大哥這一路上幫助奴婢很多,奴婢對他好一點兒也是應該的。”
“哦?那本妃倒是想聽聽,嵇大哥怎麼個對你好法?這男人啊對女人好,要麼就是有血緣之親,要麼呀……就是有男女之愛,你們倆個算是哪一種呢?”皇甫羽晴愈發是說得沒譜了,大概是因爲南宮龍澤這一趟去讓她心裡緊張,所以故意自我調節,轉移注意力想讓心情放輕鬆下來。
“王妃……這話你可千萬別當着嵇大哥的面兒說,奴婢臉皮倒是厚,可是嵇大哥面子薄,你這樣說奴婢怕他心裡會有想法……”風靈輕嗔道。
“這能有什麼想法?本妃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皇甫羽晴雲淡風輕的道。
“就王妃剛纔那句話,恐怕嵇大哥聽了心裡就會很難過……”風靈又嬌嗔出聲,同時賞了主子一記白眼,看得出依然對皇甫羽晴剛纔的那句話耿耿於懷。
“到底是哪句話?我說什麼了?”皇甫羽晴水眸劃過一抹疑惑,她覺得自己的話沒問題呀。
“就剛纔那句‘男人啊對女人好,要麼就是有血緣之親,要麼就是有男女之愛。’就那句!”風靈不得不將主子的話再重複一遍,同時聲音壓低了許多:“王妃應該也知道,嵇大哥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妹妹,你說這話豈不是揭人傷疤嗎?原本還以爲事情過去了很多年,嵇大哥應該也都忘了,可是這段時間接觸得多了,奴婢才發現,原來嵇大哥呀心裡一直還掛念着她那個妹妹,沿途我們在路邊安頓難民的時候,他也不忘向人打探,可是你也知道他那個人,原本嘴就夠笨,再加上事情過去那麼多年,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妹妹究竟長得什麼模樣,只知道一塊玉佩玉佩,這天下間有玉佩的人多了去了,誰知道哪個是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