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靖安逗留了幾日,顧卿養的珠圓玉潤,風風光光的回去了,只不過和來時不一樣的是,顧卿戴上了面紗,因爲以前顧卿不怎麼拋頭露面,但是還是有人認識的,尤其是顧相一家,既然下定決心演好這一齣戲,能避免的麻煩還是避免的好。
而烈王回京的消息迅速傳開了,烈王擺平霍城之亂,黃河沿岸兩座主城一十六個城鎮,無不傳來了烈王神勇的美名,當地更是奉如神明。
北唐烈這一行,深藏功與名。就連回城之日,北辰帝率領文武百官,五千禁衛軍浩浩蕩蕩的來到城門口,爲的就是迎回烈王大駕。
就連北辰帝也沒想到北唐烈會完成的這麼出色,他的兒子隱忍多年,本想順着忠王的意思,給他激一激,沒想到竟然取得了如此顯著的效果。
清晨,金黃色的陽光佈滿整個城池,從高牆之上慢慢下移,在暗色的盔甲上面,在尖銳反光的長矛上面……鍍上了聖潔的光芒。不少百姓彙集盛京城門,爲的就是一睹這位大英雄一面。
畢竟北周皇室是遷移南朝皇都,這裡的每一個官員多多少少有些家眷還留在靖安,更不要提那些遷移過來的平頭百姓了。畢竟是養育多年的地方,誰能不牽腸掛肚?
這一次北唐烈算是完勝,而策劃這一切的忠王自然是腸子悔青了,本想甩手一個爛攤子,沒想到卻造就了北唐烈的威名,更可恨的是這場賑災中,北唐風的功勞最大,沒想到竟然淡笑隱居其後,將所有的功勞都拱手給了北唐烈,原本大周戰神的威名更加高大,已經到了撼動不了的地步,這對於他來說可真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北唐烈帶去的兩千親衛沒多少損失,少數一些人在一路的行刺中多多少少有些損失,但是即使送回治療,所以北唐烈這一次完全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顧卿躲在馬車之中,感受到兩邊道路的風景後退,微微皺了皺鼻子,這場賑災中,自己的功勞也不可小覷啊!北唐烈知曉自己的身份,所以胖和尚也沒在霍城繼續逗留,後面的謠言北唐烈隨便安排幾個替死鬼,也算是不攻自破。
所以怎麼說也有顧卿小小的功勞在裡面,但是遠遠聽到的歡呼聲,卻只是北唐烈一個人的名字,想想還真是不爽啊!
宋離不停絞着手帕,連眼神都不知道放哪。香兒剛掀開簾子,看了眼外面的景象,然後發現宋離的異常,還以爲她出了什麼事,連忙上前關心的問道:“宋離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顧卿無奈笑了笑:“她這是綜合症犯了,她當初心心念念要逃離北唐風的身邊,沒想到自己還是回到這個地方了,你說人古怪不古怪?你越是想要逃離的東西,命運總是和你開玩笑將你越綁越緊。”
“等等?我怎麼感覺這是在說你自己?”香兒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此刻的顧卿正懶洋洋,以一個非常不雅觀的姿勢躺在馬車裡,四仰八叉的,大半空間都給她兩條大腿佔了。更讓香兒無語的是,臉上多麼純潔的白紗啊,怎麼還沾上了口水呢?烈王
爺是怎麼看上這麼毫無品相的顧卿的?
香兒無奈的挪了挪屁股:“這都快到城門口了,你可是今天的重頭戲!烈王要和你重新開始,你怎麼能這個樣子?”
“搞得我好想不用參加選妃直接晉級一樣?我還不是要一步一步爬嗎?我是看得開的人,所以就算回到這個地方,回到烈王府,心裡也沒什麼負擔,可是你宋離姐姐可就不一樣了,等着她的可是婚姻的墳墓呢?說不定還能和你湊到一起呢!到時記得讓我當伴娘啊!”
顧卿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繼續窩着。
原本在靖安的時候是準備幫踏月和香兒籌備婚禮,反正兩個人身邊都沒什麼親人,只要是香兒的婚禮,蕭引哪怕是刀山火海還是會出現的。但是畢竟在靖安只是臨時休整幾天,怕影響這新婚小夫婦的幸福,於是決定還是回京隆重舉辦一次爲好。
香兒雖然不明白伴娘是個什麼娘,但是也沒繼續追問,反而深思:“我也覺得烈王好奇怪,既然你們互相喜歡,爲什麼還要繁瑣的走選妃的程序,直接提親不就好了,反正你已經不是相府庶女了,現在可是北周有功之臣的遺孤呢!”
既然改頭換面,北唐烈在靖安那幾日便已經打點好了。顧卿有時候想到事情的來龍去脈,覺得北唐烈真是城府極深的一個人。
從忠王設計開始,他就將計就計。一開始說要帶顧卿去靖安看看,實則早已籌備好要幫顧卿準備一個虛假的身份,所以纔會在靖安逗留的吧!
現在細想下來,顧卿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這個男人的腦容量到底多大?既然能從一個月前就想好了今日種種,顧卿那些個小計謀,費盡心思的想要逃離,在北唐烈面前根本就不夠看的!
和天地鬥,拼人品!和北唐烈鬥……還鬥個屁啊!
顧卿懶懶的撐起腦袋,看宋離一路回來都忐忑不安,越是臨近盛京症狀越是明顯,都開始冒虛汗,臉色發白了。
顧卿嘆了一口氣:“人都已經在這了,你現在害怕會不會太遲了一點,更何況你已經熟知自己內心到底想些什麼了!宋離,我只問你一句,拋開那些恩怨,你喜歡北唐風嗎?”
宋離被她的問題問的震了震,香兒也是認真的看着她,讓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眼角的餘光下意識的移向窗外,看到那棗紅色馬匹上的一身繁華的北唐風,臉上依舊是玩世不恭的笑容,只不過那時不時飄過來的目光已經深深地出賣了他的內心。
目光觸碰,宋離嗖的收回目光,手帕攪得更加厲害了。
顧卿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她的手帕丟向窗外。宋離手裡沒了東西,眼神閃躲有些惶恐。宋離有着顧卿和香兒沒有的睿智,可是在面對愛情方面,根本就是初生的牛犢,唯一想到的就是要逃!而北唐風窮追不捨,根本不給她機會,才導致了她現在如此糾結的心情。
顧卿盯着宋離的腦袋,突然俯身,鼻息都要湊到宋離的臉上,讓她愣住了一時間忘記推開。
腦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卿清涼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有人俯身要親你,你希望是誰?不要想,直接回答我!”
顧卿最後一句有幾分嚴厲,一下子撥開了宋離腦海中的重重暮雲,眼眸瞬間清明:“北唐風!”
顧卿笑了笑,滿意的鬆開宋離的下巴:“你的身體比你的思想要誠實,你就是愛着他……”
顧卿話還沒說完,外面就響起了驚雷一般的聲音,差點要將馬車震塌。
“顧卿你剛纔是在幹什麼?你竟然敢對我家宋離耍流氓?本王讓你看看什麼是流氓?不對!我要把你變成盲流!”北唐風剛纔還在外面騎馬騎得好好地,順便看看宋離養眼的側臉,沒想到就看到驚悚的一幕。
沒想到這廝竟然連女人都下得去手,而且還是自己的宋離!奶奶的,管她男人是誰?拼了!
北唐風剛手腳並用的爬上了馬車,嚇得趕車的車伕一個跟頭掀翻了下去。
還未近身,他後衣領就傳來無法阻擋的力道,硬生生的止住了北唐風前進的趨勢。
北唐風雙腿連踹,不斷掙扎:“北唐烈,你夠了,你看不到你的女人又在調戲我的女人了嗎?宋離我都還沒親過,顧卿竟然下得去手!不行,我要和她一決雌雄!”
北唐烈直接手臂一揮,就將北唐風扔了出去,然後冷冷的看着顧卿,看的顧卿心毛毛的,一臉戒備的看着他:“你幹什麼啊?我沒親她啊!錯位你懂不懂啊,你爲什麼是那種眼神啊,香兒,你告訴他,我幹了什麼?”
香兒一臉爲難的看着顧卿:“顧卿,你別怪我啊,我也沒膽子欺騙烈王爺啊!”
等等?這話是什麼意思?
香兒一改爲難,十分認真的看着北唐烈:“烈王爺,你知道的沒有錯,剛纔……剛纔顧卿狼性大發,確實想要染指……宋離姐姐,宋離姐姐你說是不是?”
宋離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們談了什麼,滿腦子都是顧卿的那一句話,你的身體比你的思想要誠實……她難道真的要在過去糾葛的錯誤中嗎,怨恨北唐風一輩子嗎?
不!她要去找他,要告訴他,讓他等待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該正視了!
宋離擡頭,眼眸堅定:“顧卿你說的對,你那個吻確實讓我明白了很多!我要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包括我的心!顧卿,愛死你了!有你相伴,我一生無悔!”
宋離終於放下多年的心結,覺得放手一試,那麼問題來了……她感謝就感謝,說這麼多模棱兩可的話是幾個意思?
現在宋離走了,香兒看了看兩人,也默默的遁了,那麼……問題又來了,顧卿跑還是不跑?
顧卿剛挪動了一下屁股,北唐烈冷冷的聲音便傳來:“你如果敢動一步,本王不介意抱着你回京。”
“抱着我回京,是什麼意思?”
北唐烈冷笑一聲:“你以爲你還能站着回去嗎?最起碼也要做輪椅上坐兩天了,本王下手知道分寸,不會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