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給我。”他在池邊,半彎着腰,向顧卿伸過去手。
手掌微張,厚實溫暖的掌心,有着灼熱的溫度。
顧卿看了一下,又看了下北唐烈,這樣看他,面部柔和了許多,沒有白日裡看到的剛毅冷淡不近人情,這樣子看過去,迎着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看着十分養眼,就連眼底的冰山都漸漸在這溫度攀升的池水中融化了。
沒有多少猶豫,顧卿便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大手疊着小手,掌心相對。
北唐烈稍稍用力,顧卿便從水中提了上來,穩穩的落在他的懷中。
還不待北唐烈有下一步動作,顧卿早有防備的逃離,臉上有着有人的酡紅,像是最美的胭脂,一下子看進了北唐烈的眼底,那紫色的眸光交織那鮮豔的羞紅,竟融合成最美的顏色。
顧卿跳開他的懷抱,神色有些不自然:“我身上的衣服是溼的,我去換衣服。”說完逃跑似的鑽進了屏風後面。
屏風上面繪製着四季景圖,有春意夏雨秋風冬寒,但是現在看在北唐烈眼中,只有那背後撩人的人影。
看又看不清,那一具美妙的輪廓在眼中忽隱忽現,北唐烈的眉不自覺的皺起,碧波池什麼時候有了這該死的屏風?
剛纔顧卿全身溼漉漉的,在他的懷中時間雖然短暫,但是那溼衣包裹下的身體,雖然不是那麼玲瓏有致,前凸後翹,但是那纖細的腰身握在手中,卻輕而易舉的勾起了北唐烈心底最深處的保護慾望,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有這樣的想法,就連當年的無憂,也沒有。
屏風後面的身姿撩人,不可抑止的傳來衣服和身體摩擦的輕微聲,一個女人,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自己竟然至今未碰她,他北唐烈當初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
這個時候,北唐烈哪裡還有半點讓人畏懼的烈王爺,心中只有顧卿這個磨人的影子。
顧卿知道北唐烈在外面等着,手忙腳落的換上了衣裳,出去後看見北唐烈身姿挺拔,俊逸非凡,就算是站在那一動不動,都是完美的衣架子。
他黑沉的眸,斜睨了一眼,看她因爲穿衣鼻子上都沁出了些許汗珠,手微揚,拂去。動作是那般的自然,可是卻在顧卿心底拂走一片塵埃,有一種情緒,越來越清晰了。
對北唐烈的正殿自己並不陌生,還夜探過兩次,但是這麼明目張膽的進來還是第一次,顧卿恐怕是第一個進入北唐烈寢殿的女人。
顧卿剛踏進門口,就像扭頭就跑,沒想到北唐烈早已預謀,一下子鉗制住她的手腕,看着她臨陣脫逃,一臉不安的樣子。
顧卿張了張嘴,小臉上滿是不安,一想到要和北唐烈睡在一起,顧卿就渾身不自在,對上那漆黑的眼眸,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我還沒告訴張媽媽,她一定在等我回去。”
“會有人去通報的,你不用擔心。”他淡淡的說道,臉上不可忽視的一抹笑容,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少拒絕的理由!
“啊?”顧卿顯然沒想到北唐烈思慮之深,眼睛滴溜溜的一轉,連忙說道:“我有些餓了,先去吃點東西。”
“我命人拿過來,你想吃什麼?”北唐烈偏着頭,棱角在燭火下柔和,扣人心絃。還是分有耐心的詢問顧卿想吃什麼,認識這麼久以來,難得這樣好的脾氣,絲毫沒有感覺不耐煩,反而興致勃勃的樣子。
顧卿再一次瞪大了眼睛,連忙說道:“我自己去就好。”
“也好,我也餓了,便和你一起。”他頜首,眼波流轉間卻從未離開過顧卿的身上,就連手都是一路牽回來的。
顧卿沒想到平常冷漠不近人情的北唐烈今晚的狀態這樣好?看他嘴角的笑意,似乎早已看穿顧卿所想。顧卿頓時泄氣的耷拉着腦袋,十分幽怨的看過去,聲音不免有些埋怨,像是小女人的嬌嗔:“你明知道我是……我……反正我說不過你。”
“你在擔心什麼?”他拉近兩人的距離,更加清楚的欣賞着顧卿着難得惱羞的樣子,真是可愛之極。
顧卿氣憤的跺跺腳,他明知道自己害怕的是什麼。當初第一次入宮回來,他便說過不會碰她,可是現在又算什麼?孤男寡女,乾柴烈火,然後一起滾牀單?不過看他的身材,估計那方面的活計應該是不錯的……
顧卿一時間腦袋大開,想的太多。北唐烈看着她的臉,她一開始還有些擔憂,怎麼轉眼又變得想入非非了?
她搖搖頭,自己不能貪圖一時間的歡愉,而和這個煞神產生瓜葛,這是十分不明智的!
如果北唐烈知曉她現在所想,估計會直接毫不客氣的將她拍在牆上,想摳都摳不下來。
顧卿打定主意,仰起臉,一臉的堅定:“王爺,你說過你不碰我的,難道是想食言?”
北唐烈突然用一種很疑惑很迷茫的眼神,一雙深邃的眼睛滿滿寫着“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北唐烈的無恥遠遠超出了顧卿的想象,沒想到這樣冷酷薄情的人竟然也有裝傻充楞的一天?顧卿張了張嘴吧,完全沒想到北唐烈竟然裝無知裝的這麼自然,連臉上的茫然都恰當好處。
顧卿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遇上這種一生氣她就腿軟,一發火她就認慫,一裝無辜她就毫無招架之力的人,自己還鬥什麼?直接哪涼快哪呆着去,不就行了?
顧卿小心着措辭,仔細的盯着北唐烈的神情,弱弱的問道:“那先前你說可以不用怕你的話,還作數嗎?”
北唐烈眼睛微微一閃,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很想上手去捏捏她的嘴巴,肉嘟嘟的很可愛。但是他面無表情,掩藏着笑意,淡淡的道:“看你表現。”
我擦!北唐烈,世界上還能再找出第二個這麼無恥的人嗎?你不僅小心眼,你還不認賬啊!這不應該是女人該乾的事情嗎?怎麼北唐烈全部幹全了?
顧卿氣的一下子跳了起來,直接一手指着他的鼻子,憤怒地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啊?”
北唐烈悠然自得的雙手環胸,眼神清揚:“我怎麼了?”
“你……”你簡直無恥之極啊!
看懂她眼底的怒火,北唐烈嘴角噙着壞笑:“你心裡在罵我?”
顧卿原本還盛怒的心,頓時咯噔一聲,不好,這貨又準備來陰的了。她立刻收回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看到他眼中的不相信,顧卿立刻就舉起手發誓:“沒有!我絕對沒有罵你!就算借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十個膽子怎麼夠用?”他聲音莞爾,一把拉過她的身體:“別擔心,本王對你沒性趣。”
他說的這麼直白,顧卿這個二十一世紀的女性怎麼會聽不懂?可是……這卻大大的傷害了顧卿的自尊啊,一個女性脆弱的心靈瞬間就嘎嘣脆啊!
尼瑪!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自己不就是胸小了點,屁股小了點,腿短了點,長得隨意了點,也不至於送上門了都不要把!那自己還有沒有可取之處了?
她低着頭看着自己胸前的三兩肉,想要做點什麼證明自己,沒想到北唐烈根本不用看,悠然的聲音傳來:“很小。”
顧卿原本還一肚子鬥志激昂,瞬間熄滅。得,啥都不用說了,這輩子沒得到一個好身體,自己認了!
走到內室的時候,北唐烈已經在牀邊做好,大馬金刀,端坐的樣子,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英氣俊偉。他看着顧卿一臉灰敗的樣子,心中歡喜,臉上不動聲色,依舊是千年冰寒的模樣。
淡淡站起,雙手一展,顧卿就自然而然的走過去,給他寬衣,在逐鹿殿住着,沒想到小丫環該乾的事幹起來得心應手,就連他手一伸,自己就樂可屁顛屁顛的跑過去。顧卿暗罵自己一聲,看來真的是當丫環的命,犯賤啊!
顧卿躺上牀,躡手躡腳拽着被子一角蓋在自己身上。他的房間很乾淨很整潔。雖然後院裡有許多女人,但是顧卿知道,這個地方對於她們來說纔是禁地中的禁地,從未一個女人可以光明正大的走進去,就連逐鹿殿的大門都沒有進去過。
這樣想來,是不是對自己是不一樣的呢?顧卿開始有一絲幻想,只是她不敢問。
北唐烈的手毫不客氣的圈着她的腰身,直接將她納入懷中,亦如昨天晚上一樣。聞着她發間的清香,北唐烈有點迷戀那樣的味道。
他從不缺少女人,但是至今爲止,從未抱過一個女人睡過覺,沒有慾念,只有淡淡的溫存,這樣的平淡,讓他有那麼短暫的忘記自己的身份。
昨晚在鄉下,他們像是平凡夫妻,相擁而眠。雖然剛開始的初衷是看不得一個女人打地鋪,所以才和她睡在一起。
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種嘗試,只要一次就忍不住丟棄。就像是曼陀羅一樣,用多了會上癮。
他不想深究自己對於顧卿是什麼樣的感情,也不容許自己去證實,因爲他只能短暫的忘記,而不能徹底消除自己的身份,他身上揹負了太多,不能放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