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王妃你丫的拉出來遛什麼?雪漫暗哼一聲,但見王夜敏郡主把一串珠鏈塞到了她手裡,還對她說道:“我是郡南王府的郡主,下次可不要叫錯了。”
雪漫一看那串珠鏈價格不菲啊,又見王夜敏郡主雖然嘴上說着“不要叫錯了”,其實表情說不出來的高興。
她多想把珠鏈甩到這郡主臉上啊,但礙於她目前的身份,她只能裝出一副滿心歡喜的樣子來道謝:“多謝王妃……啊不,多謝郡主。”
蘇小小是個聰明的姑娘,她感覺到她娘是違心的,還並不喜歡這兩位皇親貴胄,於是就怯怯開口道:“娘,我肚子餓了……”
“哎呀你這孩子真是的……”雪漫假意斥責,又對夜陵和王夜敏郡主歉然笑道:“不好意思孩子沒見過什麼世面,讓王爺和郡主見笑了,民婦這就把她帶走。”
說着就拉着蘇小小出去了,那串珠鏈也一直攥在手裡。
夜陵緊盯着那背影一會兒,輕咳一聲,對肖樂使了個眼色,肖樂立刻心領神會,跟出去了。
“娘,其實我肚子沒餓。”出了首飾店,蘇小小立刻向雪漫澄清道。
雪漫笑了笑:“我知道。”和蘇小小做了這麼久的‘母女’了,哪兒能不知道蘇小小那些小心思呢?
“那我們回家吧。”蘇小小乖巧地拉住雪漫的手。
雪漫點點頭,心想着回頭再去把今天給蘇小小挑的頭飾買下來,現在夜陵和王夜敏都在,她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
一想到王夜敏,她就想起了手上還攥着王夜敏賞賜給她的珠鏈。
“這珠鏈,小小要不要?”雪漫問蘇小小,見蘇小小搖了搖頭眼裡沒有半絲渴望和貪婪之後,一甩手,將珠鏈丟到一名乞丐的破碗裡,然後揚長而去。
那乞丐揉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猛然一下子跳起來大叫道:“老子發財啦!老子發財啦!”
肖樂跟在人羣之中,見到這一幕,頓時苦笑了一下。王爺果然火眼金睛,這對酒鋪母女是真有問題,一般女人都是貪財和愛珠寶的,這老闆娘卻把金子扔掉,連這價值不菲的珠鏈也隨手給人了。
夜陵陪完王夜敏郡主,回到王府之後,聽肖樂說了上午所見到的那一幕,頓時就若有所思起來。
本來他只是懷疑這酒鋪一家四口是僞裝成老百姓的龍騰國探子,又或者是有着不明企圖的殺手之類,但今天他帶王夜敏郡主出行之後,他卻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肖護衛,你說這位老闆娘說話的方式,有沒有幾分像雪兒?”夜陵一個人拿不準主意,便把肖樂也拖下了水。
肖樂一聽差點沒栽倒在夜陵面前,半晌才戰戰兢兢道:“王爺,屬下以爲……不像。”
一個是準夜王妃,一個是他人婦,哪可能王爺出征大半年的,準夜王妃就嫁人啦?雖然說,不愛金銀珠寶這點確實是共通的。
夜陵不悅了:“本王是問你說話的方式像不像,沒問你她們兩人像不像。”
夜陵這一說之
後,肖樂仔細想了想,眼睛就瞪了起來:“王爺,要說到說話的方式,還真有點像,而且這老闆娘似乎膽子挺大的。”
比如說今天見到他家王爺吧,她說的是“王爺好、王妃好”,一來一般市井小民見到王爺一類大官肯定首先是下跪,然後說“叩見王爺”之類的,二來一般市井小民要不是認得王妃,絕對不會隨便給王爺身邊的女子喊王妃。
咦?這麼一想的話,他怎麼越發覺得像雪漫小姐了?如果是雪漫小姐,那沒準兒會因爲王爺和郡主在一起而吃醋,所以才故意喊郡主爲“王妃”啊!
“啊,如果真是雪漫小姐,那雪漫小姐一定是吃醋了啊!”肖樂大叫道,然後一瑟縮,連忙低下頭來,但卻不見他家王爺發怒。
偷偷一擡頭,他一個激靈:天!他家王爺居然在笑!
夜陵的確笑了,還是很得瑟很高興的笑,如果雪漫在場肯定又被迷得七魂八魄不見了。
肖樂的話肯定了他的猜測,雪漫也有了下落,他自然高興。而雪漫似乎在吃王夜敏郡主的醋,這讓他就更是得瑟了。
如果不是心中有他,怎麼會吃醋呢?呵呵呵……
夜陵一時,笑的有幾分傻氣,肖樂在一旁看呆了。
……
王夜敏郡主最近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啊,自從她把太后娘娘給哄好之後,她的心上人夜陵哥哥是天天接她上街逛呢!
不過……如果去的不是那家酒鋪就更好了。但也沒差啦,反正是和她夜陵哥哥在一起,在哪裡都一樣。
自從夜陵和王夜敏郡主天天光顧酒鋪之後,酒鋪的生意“一落千丈”了。一般的市井小民根本不敢再到酒鋪來喝酒聊天,誰敢惹冷麪王夜陵,又不是不想活了!
夜陵雖然大方,每天出手的賞錢都夠買下酒鋪了,但很顯然雪漫要的根本不是錢,而是熱鬧。現在酒鋪完全冷清了,她連和一雙“兒女”說話都不方便了,還玩個屁啊!
夜陵瞥着老闆娘的方向,見老闆娘有些昏昏欲睡了,便在心裡暗暗好笑。
經過這些時日,他越發肯定這老闆娘就是雪漫假扮的了。他派人盯梢發現,每回他給她的銀子,她事後都氣呼呼地扔了,有時候還會咒罵他幾句,不是她還會有誰這麼大膽?
既然成魅的確是神秘組織的人,想必易容高手也出現了,難怪他找了這麼久都找不到她。
只不過……
夜陵想到雪漫體內被封的穴道,眼神不禁一冷。這件事看來是神秘組織的高手乾的了,他得加緊勤練夜族寶典,才能救他的女人。
求任何人,不如求他夜陵自己。
“叫老闆娘過來。”夜陵叩了叩桌,說道。
肖樂立刻走過去,有請老闆娘了:“王爺讓你過去一趟。”
雪漫在心裡哼了一聲,面帶笑容走了過去:“王爺有什麼吩咐嗎?”怎麼還沒喝死他呢?天天來喝,每次一壺,喝死算數啊!
夜陵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本王前天給你的
賞金,你還給本王,本王重新給你一錠。”
呃?雪漫愣了一下,忙賠笑道:“王爺這是說笑啊,哪兒有給人家錢又收回去的道理。”就算有這道理,那金子她早就扔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也拿不出來給他啊!
夜陵就看着她,抿脣不說話,似乎有些話不能說的意思。
肖樂差不多也懂了,王爺這是故意逗雪漫小姐呢!於是他立刻上前,悄聲對雪漫說道:“老闆娘,其實這裡面有些內情,但老闆娘最好不知道爲好。”
夜陵挑挑眉,十分滿意肖樂的配合,然後就說道:“本王並非收回賞錢,只是跟你換,而且本王那日給你的是十兩黃金,你跟本王換回來,本王自當十倍補償。”
這話,雪漫就真是反駁不出了,人王爺都說了十倍補償,她要是不肯的話,豈不是惹人懷疑麼?一般市井小民,十兩黃金換百兩,傻子纔不幹呢!
“大有!去房裡把那日王爺賞給咱們的十兩黃金拿來。”雪漫一轉頭,朝蘇大有叫開了。
“好好好,我去拿。”蘇大有自然知道雪漫的意思,連忙就轉身回後院拿錢去了。雖說夜王給的被他“媳婦兒”給扔了,但他本身也有十兩一錠的金子啊,這錢還不都一樣麼?
雪漫嘴裡這麼親暱叫另一個男人的名字,雖說這男人怎麼看怎麼不會是她的相好,但夜陵心裡還是一下子憤怒了!
或者說,不是憤怒,是狂躁。想殺人的狂躁。
不過,夜陵忍了下來,連喝了三杯烈酒,表情趨於陰鷙。
“夜陵哥哥,會不會喝太多了?待會兒還要去見太后娘娘呢!”王夜敏郡主在一旁勸道,今晚太后召見,她得和夜陵哥哥去慈安宮請安吶!
夜陵“砰”一聲將酒杯擲在桌上,陰冷地道:“本王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管了?”
“我……”王夜敏郡主正有些委屈,但見夜陵突然朝她勾脣笑了笑,還對她說道:“本王是喝多了,好,本王不喝了就是。”頓時一下子心花怒放,又驚又喜!
雪漫在一旁冷眼旁觀,臉上卻帶着笑容,只袖子下的五指無意識收緊。
想不到短短半年時間,他倒是早已放下與她的那段露水姻緣,對王夜敏郡主言聽計從了。
夜陵何等人也?自然看出了雪漫極力抑制的生氣,心下便一陣舒爽。這女人,到底還是在乎他的。
這時候蘇大有拿着金子過來了,雪漫拿過後就放在了桌上。這時候,她已經沒了去僞裝的心思。
她心裡開始瀰漫一股失望之情,這酒鋪,她也不想再開了。
“不是這錠金子。”夜陵拿起金子看了一下後,說道:“本王前日給你的金子上,有個印記,那是官銀。”
“前日那錠金子丟進後院茅廁去了,王爺不嫌髒就派侍衛去拿吧!”雪漫懶得跟夜陵虛與委蛇了,轉身就朝裡頭走去。
夜陵脣角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倒是王夜敏郡主在一旁目瞪口呆,這個民婦怎麼敢這麼對她夜陵哥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