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凡馬不停蹄的趕了數十天的路程,終於在夕陽西下時,趕到了哈撒王族。
他進入王庭面見了穆律齊,“沈慕凡參見可汗。”
“沈將軍請起。”穆律齊親自扶起沈慕凡,接着問道:“你突然來哈撒王族,到底有何事?”
“我是來找雲雙公主的。”
“找雲雙公主?”聞言,穆律棄眸色暗沉了一下。夏侯雲雙在沒有嫁給他之前,曾經有喜歡過沈慕凡,只是後來被逼嫁給了他。現在沈慕凡找來哈撒王族,到底想做什麼?雲雙見到他心裡會不會起什麼波瀾呢?!
沈慕凡能感覺到穆律齊突然變了的臉色,急忙解釋道:“可汗,我來這裡找雲雙公主是爲了國家的事情。”
“晉國如今難道又發生什麼動亂了嗎?”
“是的,因爲晉國出了事情,需要可汗與雲雙公主相助。”
而此時,夏侯雲雙正好來到了大殿之上,她在見到沈慕凡時,一臉的驚愕神色,不禁脫口喊道:“慕凡?真的是你嗎,慕凡?”
“雲雙公主,是我,我終於見到你了。”沈慕凡此時也是激動不已。
穆律齊見到夏侯雲雙臉上的喜色,心裡極其不是滋味。因爲沒有哪一個男人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見到舊情人時那副驚喜的表情。
從沈慕凡急切的語氣中,還有他那風塵僕僕的樣子,可以看出他來哈撒王族肯定有緊急的事情,“慕凡,你怎麼會突然來哈撒王族,是不是我昀弟,還有母后出了什麼事情了?”
聞言,沈慕凡的臉色有些黯淡,“雲雙公主,卑職來這裡有好消息告訴你,當然也有壞消息要告訴你。”
“你趕快說,晉國到底出了什麼事了?”夏侯雲雙催促的追問道。在見到沈慕凡出現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等不及想要知道所有發生在晉國的事情了。
哈撒王族與晉國的距離實在是有點遠,一點消息都得不到。只有晉國派人來告訴她,她才能知道晉國所發生的一切事情。而就在夏侯煊死後,夏侯逸登上皇位,所有晉國的消息,她就再也得不到了。
“可汗、雲雙公主,晉煊皇帝還活着。”
“什麼?我大哥還活着!”夏侯雲雙驚詫不已,一臉的不可置信。
穆律齊也是一臉的震驚。
“慕凡,我大哥真的還活着,你沒有騙我嗎?”夏侯雲雙追問道。
“雲雙公主,我怎麼可能會騙你呢!晉煊皇帝真的還活着,現在就在葉赫烏拉部族。”
“真是太好了,只要大哥還活着,奪回帝位之事,就指日可待了。”夏侯逸的惡行她也有所耳聞,“既然大哥還活着,那他有沒有考慮重新奪回帝位呢?”
“這個就是卑職今天來這裡的目的。”
“目的?什麼目的?”
“晉煊皇帝現在正在葉赫烏拉部族,想借葉赫烏拉部族的兵力攻打夏侯逸,但是夏侯逸的實力也不容小覷,所以想請哈撒王族的可汗助晉煊皇帝一臂之力。”沈慕凡說出此次來的真正目的。
“只要能幫大哥奪回帝位,讓我們爲他做什麼都可以。”從小,她就與夏侯煊感情最深,而她最崇拜、敬佩的人也是夏侯煊。當年她出嫁到哈撒王族,是他大哥千里迢迢將她送到這個地方的。當初,聽聞他死訊的時候,她悲痛了好久,直到最近才慢慢的走出失去夏侯煊的陰影中,也開始慢慢接受失去他的痛苦。
“晉煊皇帝這樣做,只是不希望晉國毀在了夏侯逸的手中。”
“這個我明白。對了,慕凡,還有一個壞消息是什麼消息?”夏侯雲雙明知道是壞消息,但她還是想要知道。
“是關於太后的……”
“太后?難道我的母后真的出事了?”夏侯雲雙語氣激動的問道。
沈慕凡點了點頭,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將所有實情都告訴她,“太后已經死了,而昀王爺也病重臥牀。”
聽聞這樣殘酷的真相,夏侯雲雙腳步趔趄了一下,“母后真的死了。”難怪她最近一連數天總是在做噩夢,夢到太后死去時的慘烈。
“雲雙……”穆律齊走上前來,擁住她,“逝者已矣,你可要保重身體。”
“雲雙公主,你要節哀啊!”
“這一切都是夏侯逸所爲是不是?”此時,夏侯雲雙的情緒是更加的激動。
沈慕凡沒有言語,而是點了點頭。
“慕凡,既然你知道大哥在哪裡?那麼你帶我去找他,我要與他商議怎麼對付夏侯逸。”她要爲母后報仇。
“好,卑職帶你去。”
“夏侯逸,你的死期即將來臨了。”
雖然他們同是夏侯皇族的子孫,可是現在的夏侯逸已經良心泯滅,害死了他的母后,還篡奪了他大哥的皇位,這樣喪盡天良的人,她怎麼可以饒恕呢!
“對了,慕凡,我聽聞害大哥的人是鳳悠然,真的是她嗎?”
“雲雙公主,其實鳳悠然就是楚洛伊。”
“原來真的是楚洛伊。”她一直懷疑她
的身份,沒想到真的是她,“難怪她會對大哥動手?”
“不過洛妃娘娘現在與晉煊皇帝之間已經化解了所有仇恨了。”
“起初畢竟是大哥欠了洛伊的,是該還的。”她能明白楚洛伊當時被欺騙、被冷落時的絕望。就如當初,她喜歡沈慕凡,而沈慕凡則以身份不相稱而拒絕她,最終她只能作爲和親的公主嫁進哈撒王族。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她早已放下起初對沈慕凡的成見。畢竟,她不能強迫沈慕凡必須得喜歡她。
***
夜晚,夏侯雲雙親自給沈慕凡安排休息的地方。
沈慕凡此時站在門口,權衡再三,還是出口問道:“雲雙公主,你在哈撒王族過的幸福嗎?”
聞言,夏侯雲雙看向沈慕凡,臉上露出笑容,“很幸福。”
“那就好。”當初,他知道夏侯雲雙喜歡他,但是他對她的感情就猶如對鈺茹的感情,只是兄妹的喜歡,卻沒有男女之情,最終纔會導致夏侯雲雙遠嫁哈撒王族。這些年來,他一直比較自責、內疚,但是如今聽聞她說很幸福,他的內心霍然開朗,不再被束縛。“我也看得出來可汗對你很好。”
“是的,可汗,他對我非常好,而且也很愛我。”提起穆律齊,夏侯雲雙臉上幸福的笑意不斷的擴散開來。
“見公主你這麼幸福,我們所有人都很欣慰。”
“好了,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奔波了數十天,想必早已經累壞了,趕快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好。”
夏侯雲雙剛推開房門,就見到穆律齊臉色沉重的坐在她的房間裡,“可汗,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歡迎我來你這邊?”穆律齊的聲音生硬、冰冷道。
見狀,夏侯雲雙頓時明白過來他爲何這般的生氣了,她走近他身邊,將嬌弱、白皙的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可汗,是不是慕凡來了,讓你不開心了?”
穆律齊一把握住她的柔荑,手一伸,已經將她抱入懷裡,夏侯雲雙嬌嗔了一聲,“可汗……”
“別動,就讓我這樣抱着你。”她說的沒錯,他的確是見到沈慕凡來找她不開心了。
夏侯雲雙不再動,而是依偎在他的懷裡,她知道他在吃醋,所以她必須得向他解釋清楚才行,“可汗,現在你我纔是夫妻,你對我的好,我都能感覺的到。雖然當初嫁到這邊,我是對你沒有好感,但是隨着你對我的包容、對我的好,我已經對你改觀了,在不知不覺中心裡就只有你了。”
她的一番深情表白,讓穆律齊心情激動不已,“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今生今世,你纔是我的唯一。”
穆律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她的嬌媚、她的美麗,都讓他無法自拔,傾身上前,吻住她的紅脣,在他脣邊喃喃自語道:“你也是我的最愛。”
夜深沉、情正濃!
***
爲了早日奪回江山,夏侯煊幾乎每天都在操練場上度過。
今天,他也不例外,早早的來到了操練場上,但這一次,除了士兵們在等他,還有一個人在等着他。
見到來人是南宮墨,夏侯煊着實有些驚愕。他來做什麼?
見夏侯煊越來越近,南宮墨突然抽出隨身攜帶的佩劍朝着夏侯煊飛奔而來。
果然是來者不善。見狀,夏侯煊迎上前去,突然彎腰,從南宮墨的劍下躲過了他的攻擊。
見夏侯煊輕輕鬆鬆的躲了過去,南宮墨更是氣惱不已,將劍調轉向夏侯煊,再次揮劍砍來。
夏侯煊沒有攻而是守,“南宮墨,你這是做什麼?”他真的不明白這個南宮墨一早上到底在發什麼瘋。此時的他像極了一隻紅了眼的野獸,見到人就亂咬。
“我在做什麼?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嗎?”南宮墨對着夏侯煊吼道,那神情恨不得殺死了他才能罷手。
“我應該清楚什麼?”難道他是爲赫敏公主而來的。
“冷鷹,不,夏侯煊,你別給我裝傻充愣了,你做了什麼事情,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清楚嗎?”南宮墨咬牙切齒的對着夏侯煊吼道。
“你是爲了赫敏公主,纔會來找我的麻煩的吧!”
“你給我閉嘴,我不允許你提到赫敏,赫敏是你可以叫的嗎?她是我的妻子,她的名字只有我能叫,只有我能叫,你聽明白了嗎?”他不允許除了他之外,另外一個男人叫着他妻子的名字。
“南宮兄,我想你肯定是誤會了。”
“誤會?哈哈……”南宮墨發出一長串的冷笑,好半晌才停止,“夏侯煊,你蠱惑赫敏,不就是想借她的手得到蒼南國的兵符嗎?你這個陰險的小人,幸虧被我發現的早,否則,你的奸計就得逞了。”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了,“什麼叫我蠱惑赫敏公主?我與赫敏公主之間清清白白,什麼事情都沒有。而你所說的兵符之事,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
“夏侯煊,你別否認、狡辯了,你就是那個導致我們夫妻感情
分裂的罪魁禍首。”南宮墨越說越激動,將一切責任都怪罪在夏侯煊的身上。
南宮墨的不可理喻,讓夏侯煊不禁頭疼,“想必你來找我的麻煩是聽到了我與赫敏公主之間的談話了吧。”
聞言,南宮墨手中原本指着夏侯煊的劍頹然的垂了下來。心裡有着無盡的崩潰與痛苦。
原來他深愛着的女人,除了忘不了冷鷹,如今她還迷戀上了曾經是冷鷹替身的夏侯煊,真是諷刺至極。
“夏侯煊,赫敏離開我,是不是都是因爲你的原因?是不是你承諾她,只要她給你弄來兵符,你就願意跟她在一起?”
“我說過了,我與赫敏公主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況且你應該也聽說了,我在乎的人只有洛伊。”夏侯煊再次解釋道。
“哼,夏侯煊,你別在這裡強詞奪理、惺惺作態了。”南宮墨越說越激動,手中的劍直指夏侯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夏侯煊無奈的搖頭,他不想再理睬南宮墨,轉身朝着操練場走去。現在跟他說什麼都是無用的,還是等他清醒一點的時候再解釋。
見夏侯煊對他視若無睹,南宮墨手持長劍,朝着夏侯煊刺來。
夏侯煊已經感受到身後不斷逼近他的劍氣,他突然凌空而起,躲開了南宮墨的襲擊,飄然落在他的身後。
見自己沒能刺到夏侯煊,南宮墨氣急敗壞的迅速轉身,再次提劍刺來,嘴裡嘶吼着,“夏侯煊,你去死。”
聞言,夏侯煊冷然一笑,“不自量力。”
劍越來越近,巋然不動的夏侯煊突然伸手,食指與中指夾住了南宮墨的劍,微微運功,劍突然斷了數截,掉落在南宮墨的腳邊。
此時的南宮墨狼狽不堪。看着腳邊被折斷的劍,他感覺自己受到了無盡的侮辱。不過,是他自己技不如人,他又能說什麼。但他就是不服氣,“夏侯煊,你別得意的太早。”
“南宮墨,你連事情都沒有弄清楚,就來找我,你不覺得自己太沖動了嗎?”
“我沒有衝動,你上次與赫敏之間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明知道一切都是赫敏在主動,在乞憐夏侯煊接納她,可是他不能對赫敏怒吼質問,只因他還想讓赫敏回到他的身邊,所以,他只能來警告夏侯煊,讓夏侯煊離赫敏遠一點。
“既然你已經聽到了我們的談話,那麼你就應該知道,我對赫敏公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夏侯煊,我不管你對赫敏有沒有非分之想,我請你離她遠一點,她是我的女人,你沒資格碰她,你聽明白了嗎?”
可憐而又無知的男人!這是夏侯煊對南宮墨的評價,“南宮墨,好歹你也是蒼南國堂堂的四皇子,怎可如此的沒有骨氣。”
“夏侯煊,你少在這裡講風涼話。若是,讓我知道你再次接近赫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也無藥可救了。”他與赫敏公主屬於同一類人,果然是物理類聚、人以羣分。
夏侯煊冷然一笑,轉身離去。
盯着夏侯煊離去的背影,南宮墨握緊的拳頭髮出“嘎嘎”的響聲。其實夏侯煊說的對,他真的是沒有骨氣,爲了一個女人竟然將自己弄成這副德行,讓夏侯煊看盡了他的笑話。
夏侯煊與南宮墨之間發生的這一幕正好被趕來操練場的赫敏公主看到,遠遠的她就能感覺到南宮墨與夏侯煊之間充斥着無盡的火藥味。
雖然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她大約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沒有直接上前去質問南宮墨,而是翻身上馬離開了操練場。
南宮墨回到王庭時,在王庭門口見到了赫敏公主,她一直都在等他,“你終於回來了。”
“赫敏?”她怎麼會在王庭門口,是在等他?還是……
“我在等你。看來我們是應該好好的談一談了。”
“談什麼?”難道她知道他去找夏侯煊了?
赫敏公主走上前來,解下隨身攜帶着的兵符遞給南宮墨,“如果你覺得把這個兵符給了我,心裡委屈的厲害的話,那麼現在我就把這個兵符還給你。”對她來說,這個兵符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她不會因爲一個兵符,就讓自己委屈的去看南宮墨的臉色的。
看了一眼赫敏公主手中的兵符,南宮墨又看向她,裝傻充愣的問道:“赫敏你這是做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裝糊塗。你今天去操練場找夏侯煊了,是不是?”赫敏臉色陰沉的問道。
“你都知道了?”
“你這是承認了,是嗎?”
“對,我是去找夏侯煊了。”南宮墨沒有否認,直接承認了。
“你去找他做什麼?你跟他又胡說八道了什麼?”赫敏公主冷聲質問道。
見赫敏公主幫着夏侯煊來質問他,他就滿腹的怒火,他一把扣住赫敏公主的肩膀,搖晃道:“赫敏,你是我的妻子,你怎麼可以幫助夏侯煊?你到底把我南宮墨當成什麼了?在你的心裡,難道我真的比不上那個夏侯煊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