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離溯肩膀上的傷口流出的血已經順着他的手臂,滴在了地面上,已經成了一小汪。
千末看着他這副樣子心就像是被人撕開一般,血淋淋的痛,她悽然一笑,“讓我消氣是吧?”她說這重新在地上撿起來赤魚,衆人來不及阻止,她的鞭子便又落在了他的身上,隨機她又擡起手想要打第三下。
鳳延陵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便上前一把拉住了千末的手,“墨姑娘夠了!他怕是承受不住姑娘的鞭子!”
千末轉頭看他,她眼中的決然還有哀痛讓他也有一刻的心驚,慢慢鬆開了她的手。
君離溯的身形已然有些不穩站在他不遠處的墨景上前一步,趕緊扶住了他,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小聲叫到:“王爺!”堂堂的男兒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君離溯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輕輕勾起,啓脣輕道:“辛苦了。”
墨景的眼淚流的更兇,身子微微一側,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低聲道:“王爺這話該說給王妃聽,有這三個字,她也就該滿足了。”
君離溯的心中有怎會不知道,他可是這三個字哪裡又能夠,他只有用自己生生世世去還!
“墨姑娘,這是在下欠你的,若是這次姑娘還是不消氣,我會把身子養的更好,讓姑娘打到出氣爲止。”君離溯又開口說道。
千末的身子微微一抖,看着他,“你當真?”
君離溯也看着她,眼中也只有她,“絕無戲言!”
兩人說的話別人或許不明白,但是對方的心中卻很清楚,他們說的是君離溯的身體,說的是他的蠱毒!
兩人的目光糾纏在一起,雖只是一瞬,似乎都看到了對方的心。
千末慢慢轉開了自己的視線,然後對一邊的微雨說道:“去我房中找些要來給他。”
微雨點頭便走進了房中,說是找,其實千末早就已經把藥都準備好了,她只是進了房間將藥都拿了出來。
她走過去,將手裡的藥遞給了君離溯,眼中也帶着幾分的責怪,冷聲道:“這都是一些什麼藥你回去問問公主就知道了!”
君離溯只是點了點頭,也並未說什麼。
微雨瞪了一眼墨景,墨景便默默退到了一邊。
“你一定要給我好好的活下去,不然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安生!”千末又冷聲道。
君離溯看着她只是點了點頭,眼中竟帶了幾分的笑意。
鳳延陵在一邊只覺得兩人的表現都十分的奇怪,但是細細想下來,卻又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要說不對還是千末做的太過分了些。
他便又開口說道:“姑娘心中憤怒自是不用多言,但是先生也已經捱了兩鞭子了,並且也真心實意的道過歉了,姑娘是不是應該得饒人處且饒人?”
“殿下放心,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情,與公主無關,我不會對公主有任何的偏見。王爺的不必再勸,他既然敢這麼對我,也就該生不如死!”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也是看着君離溯的,眼中帶着些憤恨,但是更多卻是鳳延陵看不懂的東西。
鳳延陵也有些無奈,只當失蹤的那人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心中自然也是十分的不是滋味。
他對君離溯說道:“先生還是先去包紮一下傷口再走吧,本王也請個大夫來給先生瞧一瞧。”
君離溯搖頭,“在下無事,既然在下的心事以了就先告辭了。”然後便衝鳳延陵拱了拱手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千末,便直接走了出去。
鳳延陵還是趕緊吩咐身邊的下人去相送。之後轉頭還想與千末說些什麼,她卻說道:“殿下,我有些累了,殿下也請回吧!”
鳳延陵看她既然已經下了逐客令,便也只好點了點頭,然後也走出了她的院子。
他走後,千末就一把扶住了桌子,整個人都在發顫,尤其是右手一直顫抖着。
微雨趕緊去扶她,卻見她竟是笑得發抖,她暗暗吃驚趕緊出聲叫道:“千末!”
千末轉頭看她,臉上的笑意更甚,“微雨,你剛纔沒有聽到嗎?他說他會活下去!是不是他已經找到解毒的方法了,還是說公主那裡有解毒的方法?這真是太好了微雨!”
千末越說越是激動,眼角竟笑出了淚,輕輕拍了一下微雨,“去給我拿酒去,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的慶祝一下!”
可是其他人的臉上一點笑意也無,看着她這個樣子只覺得心疼。
“去啊!”千末催促,然後看着顧月白說道:“月白,多做幾個菜,把夜一他們也都叫來,好好的慶祝一下!你們這麼多年跟着我也是辛苦了!”
顧月白也突然笑起來,歡快的回答道:“是!”再轉身眼淚卻流了下來。
顧月凌也冷聲道:“我去把夜一他們找來。”然後也走了出去。
墨景也拉着微雨走開了,院子中裡就只剩下千末一個人。
她扶着桌子本來還是笑的,然後笑意越來越淡,最後臉上就只剩下一片的涼意,眼角的淚卻一直掛在那裡。
她緩緩的坐下來,這其中的意思她又怎麼會不明白。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公主能幾人能願意救他,肯定也是要付出代價。一個女人能爲一個男人這般無私的付出,所求的是什麼也十分的明顯了,這個要的便肯定就是君離溯了。
她又猛然搖了搖頭,不能,不能這麼想!她應該相信君離溯,他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被這個公主給控制的。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手,將暗處的人叫了出來,“黑影,你再去公主府一趟,去看看他的傷勢。”
黑影點了點頭,然後瞬間又消失了。
君離溯在回公主府的馬車上,只是自己稍稍的包紮了一下,千末的藥一如既往的好用嗎,只是灑了一些他就已經不流血了,只要是用寬大的披風將自己遮住,想來公主也是不會發現的。
回到了公主府之後,公主卻也沒有在府中,下人說她去了木府,倒是省了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