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皇后身邊的侍衛冥烈,想到這裡,程十一突然笑了,“你果然很不簡單,居然能提前預見我會進宮去找姚貴妃出手,你便故意暴露自己不堪的一面,讓皇后可以名正言順的逐你出宮。只不過是區區一個宮女,而且還沒死成,皇上最多派人找你兩天,這件事也會不了了之,你們每一步都算得如此之精妙,之前我還太過低估了你。”
“過獎了,我也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麼不聽話,不按我說的去做,還妄想與我們做對,程十一,都說你命大,這次,我倒是想要看看,如果,我將你的真實身份說出去,你還能不能嫁進景王府。”
程十一隱去眸色中的擔憂,不可能的,她的身份除了罌粟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當初就是爲了要保住她的性命,父皇和母后幾乎殺了所有知道這件事,或者與這件事有關的人等。根本就不應該有人知道這件事,而罌粟,根本就不會出賣她。
見程十一沒有說話,冥烈繼續笑道:“我可以易容成括侍,也可以易容成任何人,若不是想要南宮溯名正言順的得到這南昭國的江山,我哪用費這麼多的周折?我也無心與景王爲敵,只要你乖乖的照着我的話去做,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你們分毫。”他朝着十一走近了兩步,“如果你膽敢再次不聽話,下一次,我就會易容成你的樣子,你想想,南宮景會死得多不甘心……哈哈哈哈……”
眼前已經沒有了黑衣人的蹤影,程十一呆愣在原地,她以爲自己已經算到了他們的計劃,卻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逃脫成爲棋子的命運。
第二天,天才剛亮,紅繡跑了進來,嘴脣張合了半天,程十一見到她這個樣子着實好氣又好笑,“真不知道是誰讓你這麼沒出息,說句話也這樣子取捨不定。”
“小……小姐……括大人又來了……其實小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括大人與小姐你並無什麼深厚的交情,怎麼這天來得這麼密?要是讓那房的人知道,肯定又會生出一些風波來。若是皇上有要事要召見小姐,其實大可讓莫公公來。”
太后去世之後,莫公公便跟在了南宮遷的身邊,紅繡也是知道的,平時莫公公對程十一畢恭畢敬,以這丫頭的眼力,自然分辨得出莫公公是可信的人。
程十一隻是穩着心神,起牀梳洗完了之後,便推開了門,而括持現在正站在院門口。
“括大人這麼早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她的眼神裡充滿着防備,這便是有個你曾經很熟悉的人,其實是另一個人易容變的,就算是看到那個本尊出現,心裡面也難免會忐忑不安。
括持神情有些慌張,朝着程十一走近了兩步,罌粟以劍指着他,“昨夜已經說過有要事,出去了半天,如今又來,這裡也不是你一個宮裡的人可以隨便出入的。”
“什麼?”
“啊,罌粟,我確實是有些要緊事要
見括大人,你們都先退下,紅繡,去衝壺熱茶來。”程十一拖着括持的衣袖到了院子裡坐下,括持眼中帶着疑惑,可是,卻什麼也沒有問。程十一看着他,淡淡一笑,“怪不得景王經常在我面前誇你,光憑這一點,我就知道你將來一定會前途無量。其實你不能怪罌粟,昨夜有人易容成你的樣子來找過我。”
括持下意識的動了一下劍,仍然什麼也沒有問。
程十一眯眼一笑,“也幸得好他不是來取我性命的,我真當是括大人,單獨跟着他出去,現在想來,不免有些後怕。”她擡眸看着括持,“不知道今日大人前來是有何貴幹?”
“皇上密旨,太子病重,請程小姐進宮一趟。”
程十一從小就在宮裡長大,當然懂得爲什麼太子病重不叫太醫的原因了,恐怕這次太子的病不是那麼簡單的。不然,皇上斷然不會驚動到她。因爲算下來,還有不到半個月,她就將與南宮景成親了,還有很多鎖碎的事要辦。
“嗯,你去門口等我,我還有些要緊事要交待。”想起昨夜那冥烈騙她的話,總覺得未必會都是假的。他說得有情有據,而且,這兩天也確實沒有看到柳氏出現在小院。括持轉身出去之後,程十一喚來罌粟和紅繡,“這趟進宮就讓罌粟隨同就可以了,紅繡,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去做,但是,你一定要給我小心些,不要出什麼事。”
仔細交待了一番之後,便與括持等人一起返回了宮中。
路上,括持先是看了坐在馬車口的罌粟一眼,這纔看着程十一,心裡在猶豫着要不要問,程十一卻率先說了出來,“括大人,罌粟是自己人,不用擔心。”一句自己人,反倒是拉近了與括持之間的距離,程十一淡笑,“括大人,那人是什麼身份,我暫且不方便說,始終是沒有證據,但是,他的目地和動機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如今我與景王大婚在即,既然他沒有傷害到我,這事便暫且不提了。”說完,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這還是那天在街上一時興起買的,只因那店家一句獨一無二。
括持接過,臉帶疑惑的看着她,“這是……”
“我與罌粟已經認識多年,是不是易容假扮的,我自然會分,而能夠輕易接近我的人,也就那麼幾個,這個交給你,免得下次再弄錯。”
罌粟轉頭看着程十一,昨天夜裡發生過什麼是她不知道的麼?“小姐……”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近來應該不會太過安穩,我們萬事還是小心得好。”
程十一說完這句話,也像是極爲疲倦,微微閉上眼睛靠在馬車上休息,括持也不便多說,只是小心的將玉佩收好。
進宮之後,三人一起直達東宮,而南宮遷與許明薈都一臉擔憂的看着南宮溯,一見到程十一,許明薈首先開口了:“程小姐,本宮知道與你之間有許多誤會,但是,求求你,一定要治好太子。”
程十一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殺人不眨眼的許明薈,也不能排除是一個好母親,冷聲說道:“既然皇上是讓十一來給太子看症的,十一現在的身份便是一位大夫,救死扶傷,便是我的責任。就算皇后你不說,十一也一定會拼盡全力。”
此話一說,倒顯得許明薈太過於小家子氣,南宮遷神色憂慮,“十一,太子就交給你了。”
程十一沉重的點了點頭,能夠讓南宮遷擔心成這樣,一定不會是小病。
她提着裙襬走到南宮溯的跟前,只見他臉如土灰,如果不是還有些起伏的胸口,真的完全像是一個死人,而在他的手臂之上,有一條紅紅的線,順着血管往上延伸。程十一眼神一變,擡起他的手把脈,“罌粟,幫我把他扶起來。皇上,請你們都先出去一下。”
罌粟走過來將南宮溯扶好,程十一走到南宮溯的背後,對着罌粟輕聲說道:“替我封住他身上的幾處穴位,讓他體內的血暫時停止一下。”罌粟點了點頭,照做,程十一看着那幾處穴位,示意罌粟鬆手,在穴位上顯現出一片青紫色,程十一大驚失色,果然……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果然沒有好事,爲什麼這種事偏偏又讓她遇上了?可也就在這一瞬間,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如果這個事情能得到答案,所有的事也都會迎刃而解,但是,她的危險係數也會成倍增漲。只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顧慮那麼多了,這對她來說,只能是一個機會。
“小姐……”
“罌粟,現在我心裡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開,也只有你能幫到我了。”程十一打斷罌粟的話,沉聲說道,“等一下出去之後,無論我說什麼,你也不要出聲。”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這是廢話,就算她不說,罌粟也不會在他們面前多說一個字。
兩人一起走了出去,南宮遷在程十一的臉上只看到兩個字,沉重。而許明薈看到的,卻是絕望。因爲程十一的表情,讓她覺得絕望。雖然她很討厭程十一,但是對她的醫術,她很有信心的,爲什麼她現在會是這樣一副表情?命嬤嬤將她推到程十一的面前,她擡頭看着程十一,一臉的焦慮,“怎麼樣?太子的病,可能治?”
程十一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一旁的罌粟正輕扶着她,手心將內力源源不斷的傳到她的身上,就像是靠着一個火爐,那能不流汗嗎?當然,這些只是她二人知道,程十一看着南宮遷,又低頭看了一眼許明薈,神情更加的難看。
“丫頭,你就儘管說,朕這輩子怕過什麼事情。”
南宮遷話裡的意思是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程十一的表情讓他看到了一些,他不想看到的事實。果然,程十一困難的張嘴,“皇上,皇后,太子所患的病,需要輸血,至於輸血法,稍後十一會再細細給你們說,不過,這血一定要是至親才能輸,否則太子的性命恐怕……不會超過三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