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傾城你給我站住。”
程十一大吼一聲,在路上搖搖晃晃的南宮傾城這才停下腳步,轉頭看着程十一,眼睛裡沒有焦距。
程十一恨鐵不成鋼的上前,“這天才亮沒多久,你怎麼就醉成這樣?躲我躲了好幾天了,你是幾個意思?”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與本王劃清界線麼?本王現在如你所願了,你又不高興,你們女人到底想怎麼樣啊?”南宮傾城醉醺醺的走到程十一的面前,大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好不容易纔找到程十一的肩膀,將手搭在上面,笑道,“程十一,本王到底要怎麼做,你纔會高興?”
程十一脣角一動,還沒出聲,就又被南宮傾城打斷。
“你每次都說是爲了本王,所以,希望本王與舒望好好過日子,希望本王可以小心周圍發生的一切,希望本王可以清醒做人,但是本王告訴你,那些,都只不過是你自私的說法。本王成全了舒望,就可以對你死心,因爲,你由始自終也覺得是你虧欠了本王,而讓本王看清楚形勢,就可以爲你夫君所用,是嗎?”
程十一輕咬着下脣,“既然我們無法溝通,那就沒有再繼續談下去的必要。”
說完,轉身欲走,失去依靠的南宮傾城腳下一個趔趄,程十一見狀,趕緊將他扶住,“到底出了什麼事?昨天你從賢妃那裡搶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跟你無關,本王喜歡的,就會不擇手段的搶來,那東西本王尋覓已久,好不容易纔到手,你想要?本王偏不給你,你不要以爲自己在本王的心裡還有多重要。”
南宮傾城說完,率先歪歪扭扭的走了。
程十一看着括持,哎了一口氣,“你暗中跟着晉王,等到他安全回了府再回來吧。”
“是,主子。”
等到括持走了之後,程十一帶着罌粟繼續往慕容席家的方向走去。
“罌粟,你可還記得以前本宮研製的一種名叫喚春丸的藥?”
“當然記得。”聽到程十一突然提到喚春丸,罌粟先是微怔了一下,接着,脣角不由自主的上揚着,“主子當初想要研製喚春丸,是爲了給皇后娘娘服用,可以永保青春,可是後來發現那藥裡的成分根本就不能做藥,放不到幾日裡面就會發黴,然後主子想要再想辦法將那成分給換了去,事後還被皇后娘娘知道了,罵主子不切實際,人,都是會老的,不可以逆天而行。娘娘最氣的是,差點着了主子你的道,吃下那些過期的藥。”
程十一也咧嘴一笑,哪有女人不想青春永駐的,當時確實是讓母后失望了,可是母后不想讓她看出來她的失望,纔會故意生她的氣。
“所以,後來本宮就完全放棄了研製那藥。本宮當初在宮裡,因爲身體太過虛弱,所以成日都在宮裡研製新藥,還有一本手扎,就在皇宮出事前夕,本宮逃出了宮。莫說是手扎,本宮逃出來時,身上一文錢也沒有。可就在昨夜,本宮知道了一件蹊蹺無比的事情。”
程十一側頭看着罌粟,“賢妃在用本宮研製的喚春丸,之前本宮一直都以爲她肌膚本該如此,保養得當,三十多歲還有十八少艾般的肌膚,是一件讓全天
下女人嫉妒的事。昨夜賢妃突然拉着本宮的手,她的手心微潮,指尖發冷,眸成棕色,這些都是很明顯服用了有毒物質的症狀。而最明顯服用喚春的地方是,她身上的魔蘭花的味道。魔蘭花只產於東陵,而且,更是喚春裡面必不可少的重要成分,因爲只有魔蘭的香味纔可以久積不散,周身會散發出誘人的體香……怪不得皇上突然對賢妃如此迷戀了起來。”
罌粟知道主子的鼻子從不會聞錯,眼睛大睜,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當時這種失敗的藥,主子雖然記得了手扎,卻沒有寫明這個失敗的藥的毒害。可是,賢妃怎麼可能知道喚春的存在?除非,那本手扎現在在她的手上。”
“手紮在不在她的手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如何知道本宮曾經有過一本手扎?而她,一個歌妓,之後更是久居深宮,是有什麼辦法在一個戰亂後的國家裡,得到這本手扎?自從跟在景王身邊之後,本宮都以不會寫字爲由,開始跟着景王練字,便就是要做到隱藏自己身份最重要的一切,還有,她昨天要送給本宮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可以讓南宮傾城不顧一切的跑來搶去?”
程十一的神情有些煩燥,“總之,這個賢妃一定不是什麼善類,本宮的直覺,她要對本宮下手了。”
“主子,你只要將賢妃的身份說出去,根本就不用你費心去除掉她……”
“他們母子……本宮沒想過要對付。”
看着慕容府的大門,程十一住了口,大步的走了進去。
“早知道你等不及天亮,就會趕來,不過程十一,你的賬本我可是單獨給你開了一個,你欠我的錢,恐怕下輩子也還不清了。”
慕容席一見到程十一就趕緊迎了上去,“不過,看在你對我這麼有信心,認爲一天時間我就可以查清楚的這份信任,還是可以給你打個折。”
神色故作不悅。
程十一眯眼一笑,“你絕情谷想要辦的事,就沒有不成的。怎麼樣,有什麼好消息要跟我說的?”
“算不得是好消息,有關鬼面首的資料,我已經給你尋了來,其實這個人在江湖上並不神秘,他在殺手界中排行第一,而且,這個位置至今爲止沒有下來過。”
程十一驚訝的轉頭看着罌粟,罌粟冷着臉點了點頭。
“只是,這個鬼面首向來我行我素,沒有什麼人真正的接觸過他,但凡是有機會見到他的人,應該都早就已經死了。他只爲錢辦事,不管對方的身份地位。這次南宮溯可以跟他聯繫上,便可以看得出來,南宮溯並不如你想的那麼白癡。”
程十一眉頭一皺,“在南宮溯的身邊一直都有一個高手寸步不離的跟着在保護,說得好聽是保護,說得難聽,便是許明薈爲了要控制南宮溯找人去監視他的。而南宮溯居然可以在璞玉眼皮子底下去跟鬼面首聯繫上,這似乎有點不太可能。更何況,南宮溯的目地還是衝着璞玉的主子去的。”
“所以,我才說南宮溯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對付。”
慕容席看着程十一,“另外還有一件事,昨日鬼面首就已經向冥烈發出了死亡戰帖,而炙蘿門好像沒有任何的反應。鬼面首下
了死亡戰帖之後的三日之內,必取對方性命,從不失手。”
“這個畜生……”
程十一暗罵一句,雖然說,冥烈完全可以歸在她的仇人那一類,但是,冥烈卻是整個故事裡最慘的那個人,沒有人看得到他對許明薈所做的一切,更沒有人能看到他爲了保住南宮溯,付出了怎麼樣的代價。
冥烈雖然可恨,但是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好父親,很偉大。
從來沒有奢望會得到南宮溯的相認,但是,最起碼能等到的,也不會是一張死亡戰帖。
“慕容席……”
程十一對着慕容席挑了挑眉頭。
慕容席嘴角抽了抽,“爲什麼你每次這樣叫我的時候,我都有種不詳的預感?”
“那你的預感對了。你幫我想想辦法,看看要出多少錢,可以讓鬼面首不接這個任務。如果你的錢夠的話,你就先幫我墊着。”
慕容席的臉色更難看了,“程十一,你的要求很過分……”
“如果沒有了炙蘿門,我想要對付許明薈不是容易多了麼?而且,只要你能幫得了冥烈這一次,我便有辦法說服他讓炙蘿門立刻在江湖裡消失。我們分頭行事,你去找鬼面首,我去找冥烈。”
“你這樣跟玩火有什麼區別?”慕容席阻止程十一繼續往下說,“再加上,鬼面首雖然是看錢辦事,但他做人很有江湖原則,收了錢,就一定會把事辦成。這次,怕不是用錢可以解決的。還有,南宮溯已經不再甘心當許氏的扯線木偶了,這個江山皇位,他是勢在必得。你知道了太多他的事,他很快就會對付你了,你到了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去管別人的事情?”
“你千萬不要小看了一個女人的枕邊風,有姚貴妃在暗中幫忙,對我們來說已經有一定的作用了,更何況,如今南宮溯背叛了許氏,早晚會被許氏知道,這個扯線木偶他們已經布了二十多年的局,怎麼可能輕易就讓他自己作主了?南宮溯現在孤立無緣,只憑一個鬼面首,他殺得了多少人?冥烈一旦出事,許氏便會倒伐相向南宮溯,但冥烈可以消失,不一定要死。”
程十一眼睛越說越亮,慕容席在一旁看着她的反應,心裡“咯噔”一聲,一旦程十一決定的事,哪裡有人改變得了?只是,這次她要去對付的,可是炙蘿門的門主!
……
程十一率着罌粟回到景王府時,有人已經在廳裡候了半天了,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緩緩轉頭,發出猶如晨時陽光般讓人喜悅的光彩,她嚇了一跳,緊緊的捂着嘴,半天之後才鬆開手,喃喃自語道:“你們都喜歡在這個時候來湊熱鬧麼?”
“十一,看到我你竟然會驚喜成這樣?”來人比起她更加要激動,幾步走到程十一的面前,“你現在是不是後悔當初沒有答應跟我走了?如果你現在反悔,我隨時都等着你。”
程十一對着他扯了扯嘴角,“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裡?你沒注意到京城已經全面戒嚴了麼?看到這種架式,你不知道要立刻回去的麼?浣霧在我這裡,能有什麼事?居然會讓你親自來這裡一趟?”
程十一隻覺得頭痛欲裂,真想直接暈過去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