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裡,最高明的殺人手法,便是借刀殺人,殺人不見血。有很多人雖不是你親手所殺,卻都與你脫不了關係,十一,你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越來越像南宮景,打着仁慈的旗號,剷除異己,說得好聽是爲百姓除害,其實,這也是在造孽。”
慕容席緊緊的盯着程十一,眼中有些心痛。
“你還是當初那個單純,天真的程十一麼?”
“我是,我是,我是,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慕容席,虧你還稱自己是絕情谷的老闆,居然連坐在你面前這個女人是什麼身份也不知道。我真替你那些祖先感到委屈,他們的眼光還真是不怎麼樣,居然會選了你。”程十一對着慕容席翻了個白眼。
慕容席微微一怔,他絕情谷只查想知道的事,但是,因爲之前他喜歡的,只是程十一,無論她的身份,背景,都不重要,他在意的,只是因爲她是程十一,天下獨一無二的女子。
可是,聽了程十一的話,慕容席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的心臟會有些承受不了的,十一,你千萬千萬得悠着點。”
程十一再度翻了一個白眼,“這麼多年,我不是故意想要隱瞞你,只是因爲我覺得這件事永遠也不會再有重見天日的一天,但是我沒有想到,不僅會重見天日,而且來得還這麼快。我現在極力想要查到南宮溯,就是因爲他很有可能與那個會隨時拆穿我身份的人有關。”
“那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慕容席眼神已經縮緊了,他就那樣盯着程十一,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南宮景這輩子最想殺的人!”
聽了程十一的話,慕容席突然笑了,“南宮景最想殺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東陵亡國太子東方曜,你可把我給嚇壞了,莫非,他還有什麼仇人是我不知道的?”
程十一將雙手環胸,靠在椅子上就那樣挑了挑眉看着慕容席。
慕容席臉色一變,伸出顫抖的手指直指着程十一,“你……你……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就是東方曜……”
程十一傾近身,對着慕容席詭異的笑了笑,“還真是被你蒙對了,我正是。”
慕容席上下指了指程十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你男扮女裝,南宮景也不知道?”
程十一差點被他的話氣得從椅子上摔下來,“慕容席,你的腦子進水了麼?我什麼時候說過東方曜是男的?他是太子,但太子就一定不能是女的裝的麼?我的國家被南宮景滅了,我只是渾在被抓的東陵士兵的隊伍裡,留下了一條小命,我哪知道,後來又是怎麼會嫁給了南宮景,還生下了蛋寶,可是直到今時今日,特麼的,他還是想要殺我。”
慕容席端着茶杯猛灌了兩口水進肚子,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向來都知道程十一膽大,沒想到你居然膽肥成了這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的身份真的有一天被人曝光,就不止一個南宮景會殺你了。不管你的居心是如何,別人都只會當你是心存異
心的內奸。”
“我知道。正是因爲我清楚這個後果,所以現在纔來找你想辦法。當初和現在,我的想法根本就沒變過,只是爲了要活命而已。”程十一的腦子裡居然閃過南宮傾城,賢妃的身份,便也是南宮傾城頭上的一把鎖命符。
如果有一天,她的身份證據握在別人的手上,蛋寶,便是南宮傾城。
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蛋寶重蹈南宮傾城的覆轍,這一輩子都過着擔驚受怕的日子。
“十一,你有沒有想過離開京城?”
程十一眼睛大大的瞪着慕容席,他卻只是淡淡的回看着她,突然之間覺得有些茫然,離開京城,似乎是她唯一的出路,否則,她根本就不知道了解這件事真相的到底還有多少人,難道,要永遠止境的殺下去?
“你要我幫你查的人,我一定會去盡力幫你查,而且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給你答覆,但是,你自己也要想想清楚,難道就這樣一輩子過着擔驚受怕的日子?”
程十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一路上,她始終不發一語,直到回到景王府。
南宮景見到她回來,高興的拉着她往房間裡走,“娘子,我等你好久了,快些看看我送給你的東西,可還喜歡?”
程十一看着桌上放着好幾箱子的衣服,還有各種珍貴的首飾,只覺得一陣的眼花繚亂,“你這是……”
南宮景轉身拉着她的手,“欽天鑑已經選好了日子,並且已經交給戶部去準備,時間就在下個月初八。十一,我知道登基一事你到現在還不能接受,但是……”
“我明白。”程十一打斷了南宮景還沒有說出口的話,有些苦澀的笑看着他,低頭看着這些服飾,全都是華美的宮裝,上面以金線繡的鳳卻是刺痛了程十一的眼睛,“這可是皇后才能穿的呢。”
“等到我登基爲帝,你便是我的皇后,無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
“是在你心裡的皇后對嗎?”程十一靜靜的看着南宮景的眼睛,他卻有些慌亂的撇開頭,不敢與程十一直視。
雖然身爲女人不能涉政,但不表示她是聾的,聽不到外面那些閒言閒語,猶其還是新君登基這樣的大事。
各個高官大臣已經將自己家裡未出閣的千金八字送去了皇宮,就等南宮遷擇定一個爲南宮景的皇后。
“十一,我們夫妻多年,你仍然不能完全的信任我麼?”
南宮景的聲音裡透出無奈和苦澀。
“我信,但是我信的只是南宮景,而不是未來南昭國的皇帝。”
她更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讓人知道當今皇上的妃子,居然是東陵的太子,這個後果會有多嚴重,慕容席的話再次在她的耳邊迴響了起來,原來,有的人雖然可以很恩愛,可以心有靈犀,但不表示他們可以地久天長,終身廝守。
“景王。”程十一輕喚一聲。
南宮景一臉擔憂的看着她,“十一,你知道你有多
久沒有這樣叫過我了麼?你心中仍然在怨恨我。”
程十一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只是突然想去玉河走走。你可不可以陪我再去一次?”
南宮景拉着她,“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帶你走遍全天下每一個地方。十一,相信我,無論將來誰是皇后,或者,後宮會有多少妃嬪,我只有你一個妻子,永遠都只屬於你一個人的。”
程十一輕輕的笑了笑,“我信你。”
這天,他們重回了玉河,這裡,是南宮景當天將她重新帶回身邊的地方,他們一起搶着吃路邊攤,一起與小商販討價還價,過了一天平民百姓的日子,南宮景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在程十一的臉上看到這麼輕鬆的笑臉了,以爲她終於放下了心裡的結,開心的抱着程十一,不顧衆人異樣的眼神。
當天晚上,程十一穿了一件性感的睡裙,當然,是獨家密制,出現在南宮景的面前時,南宮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故作惶恐的模樣看着程十一,“娘子,你想怎麼樣?”
程十一邪惡地笑道,“官人,看你貌美如花,本夫人當然是想睡了你。你選擇自己順從,還是被我糟蹋?”
“還是比較喜歡被你糟蹋!”南宮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好,有眼光。哼哼,就不要怪本夫人粗魯了。”
南宮景失聲大笑着,看着那個猛的跳上牀的程十一,這一夜,程十一出奇的大膽,出奇的奔放,以一個南宮景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一面呈現在他面前,讓他嘗試無與倫比的新鮮與刺激,整整一夜沒有停止過。
……
第二天早上程十一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南宮景,推開房門,金靈兒聽到聲音就趕緊跑了過來,“姐姐,你起來啦?”
“景王呢?”
“景王天還沒亮就命人傳了祁容將軍進府,景王還說,娘娘醒了就去通知他。”
程十一輕輕的點了點頭,見到金靈兒忙着要趕去書房找南宮景,程十一喚住她,“靈兒,我自己過去便行,你替我準備一點清粥。”
“早準備好了姐姐,等你回來就可以吃了。”
程十一有些疲憊的笑了笑,“還是你最懂我了。”
當程十一走到書房時,書房的門沒關,隱隱約約聽到南宮景提及她的名字,可是在看到她出現時,南宮景與祁容的交談頓時停住了,祁容的臉色有些難看,在看到程十一時,立刻笑得如平常一樣不正經,“那屬下就不在此妨礙王爺與娘娘了,先行告辭。”
程十一淡笑看着祁容離開,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拉着南宮景,“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討厭你將我吃幹抹淨之後,第二天早上醒來看不到你人,這種感覺太差勁。”
“是爲夫的錯,只是因爲有些要緊的軍情……娘子,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南宮景突然轉移話題,深情款款的看着程十一。
程十一狀似害羞低下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晦暗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