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景王府,祁容看到程十一目瞪口呆的樣子,再次一番鄙視,“昨夜伏龍殿失火,就連景王府也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王爺已經知道真兇正往城外逃逸,現在已經帶人去追了。你跟我進去,王爺另外有事交待。”
“祁將軍,那個妃子呢?”
祁容轉頭看着她,沒有說話,不過那表情卻是在鄙視程十一的愚蠢。程十一的心裡一驚……南宮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地,連那個懷有龍子的妃子都不肯放過麼?
景王府裡剩下完好的地方不多,程十一跟在祁容的身後,來到南宮景的書房,他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瓶子,“王爺說,你既然大言不殘要治好皇后的腿,那你便去照做,然後將這東西混在藥裡。”見到程十一滿眼的怒火,祁容在她的頭上重重的拍了一下,“那兩個人王爺早就已經暗中命人送出城了,你以爲就憑你一個奴才,真的保得住皇后要殺的人麼?”
程十一沒有接,只是靜靜的看着祁容,祁容有些生氣的將瓶子塞進她的手裡,“我說程十一啊程十一,你已經是王爺的人了,你怎麼就是胳膊肘老是往外拐呢?要不是王爺三番兩次的護着你,本將軍肯定早就將你……哼,喂狼去。皇后害死了景王的母后,就連雲碧歌雲姑娘失蹤的事都和皇后有莫大的關係。她的腿就是被王爺打斷的,你居然還敢當着衆人的面打了王爺的耳光。”
看祁容的樣子,程十一知道他確實是氣得不輕,不過,他的話程十一卻覺得不能盡信,“堂堂一國之母,被王爺打斷了腿,皇上怎麼可能不追究?”
“追究?呵呵,王爺被人下咒之事天底下沒幾個人知道,但是王爺上次犯病,見證人卻有不少。一個敢給王爺下咒的人,就要承受王爺會犯病的後果。皇上既然做得出來這種事,王爺犯病打斷了皇后的腿,真要追究下去,最難堪的人,恐怕不是王爺。皇后當然只能幫着皇上吃了這啞巴虧。”
原來皇后的腿真的是南宮景打斷的,而皇后是南宮景的殺母仇人,怪不得南宮景在她面前拽得跟什麼樣的,皇后也不敢支聲。“那雲碧歌到底是誰?”程十一的眼中有星星在閃,上次沒能聽到,這次南宮景不在,大嘴巴的祁容又能藏得住多少?
“當然是一個禁忌,在王爺面前你千萬不要提,他會比在犯病的時候更可怕。”祁容愣是把話頭給打住了,“你在外面去給太后娘娘抓副藥進宮,就說是用來調理的,雖然病是治好了,向來孝順太后的王爺肯定會送些補藥進去。王爺會離開京城大概一個月,他特地叮囑,如果你再惹事生非,肯定不會再留你。”
程十一看着祁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如果祁將軍真的只是爲了給奴才送這包東西,大可在宮裡進行,爲什麼非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果然還不算是太笨。”祁容略有些讚賞的樣子看着程十一,“這裡可是景王府啊,居然被人一把火燒了,你覺得真兇有什麼目地?”
“
真兇不就是王爺麼?”程十一疑惑的看着祁容,“因爲只有這樣,王爺纔可以暫時留在宮裡。”她知道昨天的事只是爲了要達到南宮景的某個目地,但絕對不是爲了解藥,這個也全都多虧了南宮傾城的提醒。想到南宮傾城,程十一的心又沒來由的痛了一下。
祁容這下對程十一則是完全的另眼相看了,他完全沒想到王爺精心安排的一切,居然被這麼個小太監一眼就能洞悉,微眯了眯眼,“然後呢,你猜到爲什麼我要帶你回來麼?”
程十一 這次認真的搖了搖頭。
祁容總算是覺得有點滿足感了,“因爲不能太讓人起疑啊,笨蛋。你是王爺的近身太監,王爺都已經離宮了,你留在宮裡做什麼?”
程十一的嘴角垮了垮,是她把祁容想得太複雜麼?這個理由人所皆知的好嗎?
“不過你放心,你再進宮的事,太后娘娘自然會做出適當的安排,甚至包括王爺進宮的事,也要太后娘娘安排,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在這裡做做動作,不要讓人起疑。”
“哦。”程十一乖巧的點頭,“祁將軍,大家都是皇子,爲什麼皇上對景王和野王就這麼不同呢?”
祁容的面色變了變,冷冷一笑,“景王的母后本是江南一帶有名的才女,才智雙全,甚得人心,卻被當今皇上相中,強娶進宮,而當時景王的母后已經有了心上人,他們兩人硬生生的被人拆散,那個男子更是被皇上派人殺了,了卻景王母后的所有心思。可是,從今以後,德妃再無展露笑顏,最後更是鬱鬱而終。而皇上則是受了不小的打擊,再加上王爺有張和德妃一模一樣的臉,皇上便命人給王爺戴上面具,且下了詛咒,讓他這一世都不能有真心相愛之人,否則,必遭天譴。”
程十一的嘴巴張得大大的,這種事雖然時有發生,可是像皇帝這麼變態的,確實還很少見,孩子是無辜的啊。
沒想到,殺人如麻的南宮景,居然也有這麼悲慘的身世,怪不得……
“那野王呢?”
“你倒是對這個野王有不小的興趣呢?”祁容的神情更多的是探究,程十一自然也明白,祁容看起來心無城府,但是可以在南宮景身邊,並且得到重用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什麼單純之輩?
“因爲之前和野王有過一面之緣,他曾經給我說過,只要他沒有得到傳召入宮,便是犯罪,皇上一定會重罰。堂堂一個皇子進宮,也要受到責罰,奴才只是好奇而已。至於祁將軍你要不要說,奴才都無所謂的,只是怕它日進了宮,不知道這些東西而壞了大事。”程十一說得很認真,眼神很無邪,心思很複雜。
“哼!小樣!其實野王也是一個可憐之人,他的娘只是蠻夷國的一個歌妓,到了京城來謀生,雖然賣藝不賣身,但是她一來仍然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雖然我沒有見過,但是聽人說就算是天上的仙子,也不如她半分姿色。”
這個程十一倒是相信,
光是看南宮傾城那妖精樣,就知道了。
“而那個歌妓自然不知道當日的恩客是當今的皇上,一見便沉淪了,且珠胎暗結,皇上倒也不算是無情,仍然將她接進宮中待產,只是沒有任何的封號。但是皇上當時的心全都在這個歌妓身上,雖無任何的封號,但是當時她的風頭一時無兩,深受皇寵。
直到生下野王當天,祥龍柱自燃,宮中四處皆是蛇蟲鼠蟻,再加上他的眼睛天生紫色。儘管那歌妓再三聲明,說其實在蠻夷很多人的眼睛都是紫色,甚至是她的家人都是如此,可是,欽天監給皇上的話便是此皇子便是妖孽降世,會禍害南昭。皇帝自然不敢拿自己的江山做賭注,可畢竟是他的親骨肉,還是放了他一條生路,也將這歌妓打入了冷宮。皇后親賜野王,其中喻義大家心知肚明。”
祁容說完,對着程十一挑了挑眉,“所以,你也離那個野王遠一點,不要因爲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而落人口實。”
“可是,昨天的刺客現在已經證實是野王所爲,皇上會怎麼對他?”
祁容緊緊的皺着眉頭細想了一會,“關我什麼事?”說完,便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走到外面去坐下,閉目養神。
如果不是她,南宮傾城根本就不會被皇帝抓住,而南宮景,居然只是派她去當誘餌,聲東擊西,她的命對於南宮景來說,根本就一文不值,但是她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到南宮傾城被抓受罰?
看着皇宮的方向,她真的很想知道現在南宮傾城到底怎麼樣了。
“小太監。”
聽到祁容的聲音,程十一立刻換上平日裡的狗腿模樣,跑到祁容的跟前。“你這個樣子……哎,真不知道我家王爺到底看上了你哪一點,不過,看在你救過我一命,還是告訴你吧,昨天晚上的事只不過是一場誤會,那野王名聲本就不好了,可是居然玩到了宮裡,不知道和哪家的千金昨夜私會,卻被侍衛撞上。最倒黴的是,因爲躲避還將伏龍殿給燒了,必然會讓人聯想到他出世時祥龍柱自燃的事,而他現在更是將那女子保護得緊,打死也不肯說出那女子是誰。現在已經有人指出他是一個災星,因他前些日子進宮一事被皇上重罰,這次便是他故意縱火伏龍殿,以泄不公身世。”
“可是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他哪會這麼笨,故意縱火還要被人抓住?”程十一越發坐不住了,南宮傾城爲了保住她,將所有的事情都攬上身,這次死定了。
“那事情是怎麼樣的?”
一道冰冷的聲音從程十一的背後傳來,她整個人立刻緊緊的繃着,他……他不是出城了麼?祁容向來比她更要狗腿,立刻衝了過去,“王爺,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南宮景大掌蓋在祁容的臉上,將他推到了一邊,“退下。”
程十一轉過頭,對着南宮景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王爺……呵呵……”
“隨本王去一個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