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是個孤兒,自小就不知道親生父母到底是誰,剛剛出生滿一個月的他被丟棄在琅琊山腳下,這是個很偏僻的人,周圍都是高山,少有人跡,並且這裡還生活着各種兇猛的野獸,被丟棄在這裡的嬰兒不是餓死就是死於野獸之口。
他可以說的上非常幸運,被丟下的當天下午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從這裡經過,仙風道骨儼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先診了這個孩子的脈又摸了骨,捋着鬍子說:“是個不錯的苗子,以後能夠繼承老夫這一門,也不至於讓墨氏醫術就此失傳。
從此還是孤兒的墨白就被這個老者收留,也就是給他教授一切並且讓人能夠繼續活下去的師父。說起這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也是個很強大的人,沒有人知道其真正來歷,只知道這個鬚髮皆白宛若苦修者的人截然一聲,並不喜歡身邊有什麼人陪伴。
墨白被人自小教育,不論如何都要懷着一顆良善的心去看待天下人,人沒有絕對的善惡,但是善惡都在人的選擇之中,他們一身醫術應當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從小開始學習各種醫術跟武功的墨白對於感情的瞭解並不那麼清楚,懂事開始見過的就只有師父一個人,是師父給了自己所有的一切,並且教授了所有的東西在其中,後來也漸漸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對於拋棄他的父母並沒有恨意,因爲他連對方是誰也不知道,根本無從恨起。
墨白的師父告訴人的道理也很簡單,要想在這個世界上安然的生活下去就必須有能夠生存的技藝,對於這點深有感觸的人尤其認真。
“墨白你是爲師這一生唯一的弟子,爲師將畢生所學都交給了你,賜你墨姓是希望你能夠將我們的醫術繼續傳承下去,你的道路今後如何選擇是你的事,爲師只想告訴你,不要造殺孽,對任何事情也不要太過強求,該是你的自然會是你的,不該屬於你的事情永遠都不會屬於你。”
師父在臨死之前給人留下了一筆豐厚的遺產,這些東西就算墨白不去拼搏也足夠安然的生活一輩子,況且從小那種悠然的性格也造就人率性而爲,根本不可能爲了其他的人去做幕僚或者什麼。
在墨白十五歲的時候師父壽終正寢,九十八歲。
他只是按照師父的遺願將人葬在了雪山之中,與一個年輕永遠都不會在甦醒的女子葬在了一起,墨白心裡很清楚,那個女人是師父一生的執念,爲了墨氏的一切他才活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天,但是那兩個人終究能夠永遠葬在一起。
惠風和暢,鳥兒低聲鳴叫,嘈雜的人聲讓墨白多少有些不大習慣,畢竟習慣了生活在安靜的谷中猛然迴歸現實世界中,讓人儼然有種再世爲人的感覺,這次出山是爲替師父完成生前的一個人情,那個人曾經對師父有恩,師父也欠人一個恩情,如今師父死了自然需要他這個繼承人去完成。
其實事情也很簡單就是上門去替那家人的小少爺治病,對墨白來說並不是太大問題,已經繼承了師父的一切也沒什麼,但這卻是他第一次對人動手,根本沒有一點把握。
守門的兩個人眼睛死死盯住這個年齡不大的少年,上下打量着人半天沒有動作,這個少年身上穿的衣裳極爲簡單,但是人的模樣卻不差,讓他們一時間沒有辦法確定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以及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墨白正準備進去就被兩把劍給攔在了門外,其中一人用挑剔的眼神看着他身上的衣服並不說話,其實就是在告訴人,這裡不是你這個身份的人能夠隨意進入的地方。
另外一個人倒是內斂了許多,表情沉默,道:“公子請速速離去,這裡是私人宅院,沒有主人的邀請你不能隨意進入。”
他這個人最怕的就是麻煩,本來對這個事情是相當不願意接受,可是師父的恩情重於泰山,師父生前又是一個很重視承諾的人,從來也不違背自己的承諾,沒辦法只能壓下心中的不愉快來到這裡,先幫人家的小少爺把病治好,以後就沒有這麼麻煩的事情了。
也不想跟他們多言墨白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遞給人,道:“拿這個東西去給你們主人。”
說完轉過頭去再也不願意跟他們言語,之後這家的小少爺還真被初出茅廬的墨白給救治好了,雖然這家想用重金讓人能夠留在他們家,但被墨白的兩句話給打消了念頭。
墨白不是不願意收取人的銀錢,不過這是替師父完成承諾,並不是自己的生意,他也不在乎這些錢,就當時對自己醫術的一個考驗,至少自己代替師父完成了這個約定。
後來隨着墨白在江湖上逐漸闖出了些名頭以後,漸漸的也是開始習慣了這個有些不大真實的世界,但是這些並不能改變人的本性,他每年大半的時間仍舊甘願一個人隱藏在山谷之中,誰也不見,享受這種桃園的生活。
他願意隱世但是有的時候有些人並不能讓他安心的在山谷之中待下去,這次之所以來到京師一方面也是收到李擎倉的信,另一方面還有一羣人就在醫谷外等候自己,也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麼地方得知了自己的名頭,想要邀請他去另外一個地方治病。
墨白稍微打聽了下他們的身份後當即就拒絕了,被他們一路追趕,這些人都是外域人,他們沒有辦法太過深入神武國,索性就按照李擎倉的建議直接來了京師。
至少在京師之中這個地方各種實力盤綜錯雜,那些要找自己的外域人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隨心所欲,他們多少也是要忌憚一些,這樣的話最好能夠按照自己的要求完成事情,還能給人減輕不少最大的麻煩,也能去看望李擎倉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兩個想法之下就讓人來了京師,也是一切事情的緩慢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