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安統領似乎總是走神,遇到穆王爺掉頭就走,比見了鬼跑的速度還快。哦,不,解釋一下,安統領見了鬼,一般都是見鬼捉鬼的,不需要跑。由此可見,穆王爺何等的嚇人。
“王爺,屬下,屬下真的不知道時下哪裡是最熱鬧的。”
孟毅硬着頭皮,拎着劍,弓着背立在穆澤羲的面前,生怕穆澤羲一個激動之下真的把他罰去倒夜壺了。
穆澤羲沉吟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驚訝,他不過是這兩日想要帶楚嬙去熱鬧一點的地方罷了,怎麼一個個的,都這般模樣?
其實,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是有原因的。
話說那日晚上,安統領正在睡覺,夜半三分不止,穆王爺突然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安統領的牀邊。
你想啊,那安統領的敏銳,自然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牀邊有人,於是,兩人便天雷勾動地火,好一陣噼裡啪啦,刀光劍影直到天明,安統領衣服只剩下半截了,當初陽照耀道穆王爺的臉上時,安統領頓時察覺出來,這半夜偷窺的貨,竟然是自家主子。
然,穆王爺打了一夜,一句話沒說,似乎就是故意想要打發時間一般,直到此時,才問了安統領一個問題:“這京城中,女子最喜歡的熱鬧的地方是哪裡?”
安統領一天二十四小時守候穆王爺,哪裡會知道哪裡是女子喜歡去的熱鬧的地方?於是,暗衛兄弟們輪番上場,親自是使用美男計,店小二,親自去象姑館當小倌兒的都有,爲的就是查看一下到底哪裡女子最是喜歡。
他孟毅,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去做這種事??噫,還不如去給魚兒姑娘扎手絹算了!!
所以,六王府中,這兩日,只要是男子,見着穆澤羲都是躲着走的,生怕落得個暗衛那般悽慘下場。
穆澤羲漆黑的眸子閃閃發亮,淡淡的道了句:“不了,聽聞京城中鳥巢的戲甚是受女子歡迎,但是似乎需要提前去預定,你便去預定兩張吧。”
“啊?”
孟毅一怔,沒有反應過來,竟是沒想到自家的主子竟然是讓自己去跑腿而不是作別的,頓時心裡就鬆了一口氣。
反應過來的孟毅立馬拔腿就跑,生怕穆澤羲會反悔一般。
“王爺,馬車備好了,您幾時出發?”
穆澤羲一怔,突然想起來,他似乎還沒有告訴楚嬙今日要出去,也不知道她醒了沒有。
當然,穆王爺的擔心,實在是,很正確的。
楚小姐確實沒有醒來,雖說是睡在同一個院子裡,但是楚小姐據理力爭,堅持擁有了睡覺自主權。
一,t睡哪裡,怎麼睡,楚小姐說了算。
二,t睡到幾時,楚小姐說了算。
三,t睡覺的動態,放屁打嗝,皆由楚小姐說了算。
四,t睡覺的姿勢,上下位置,自願與被動,牀單滾與否,皆由楚小姐說了算。
同意了這般喪權辱國的條約之後,楚小姐這才得心安理得的住在了馨雅苑中。由此,還被魚兒丫頭說了好一頓,你說人家王妃巴不得跟王爺同寢,您倒好,沒出息也就算了,這種可以跟六王爺同吃同睡的好事,竟然還蹬鼻子上臉?
穆澤羲說到做到,也便隨着楚嬙了。
所以,穆王爺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找人去尋了個破鑼鍋來,在楚嬙的門外敲鑼。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楚小姐便頂着一個雞窩頭,還有脖子上紅紅的一片,出現在門口。
那敲鑼之人一見到楚嬙衣衫不整,頓時嚇得鑼都不要了,扭頭就跑。
“穆澤羲,你丫的說好的不打擾我睡覺!!!!!”
“本王只答應你,睡到幾時你自己說了算,如今,本王並未吵你,你自己醒了,倒反倒怪罪起本王了?”
穆王爺這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看起來,當真像是被冤枉的,具有極高的說服力。
楚嬙狠狠的剜了穆澤羲幾眼,決定不跟他這個小人糾結這種問題,還是去繼續睡回籠覺的好。
突然,穆澤羲叫住楚嬙,道了句:“一炷香的時間,若是不能妝容完好的出現在本王面前,今日你便別吃飯了。”
說罷,穆王爺幾個閃身,便消失在了楚嬙眼前。
楚嬙苦着臉,痛苦望天:“他麼的,小爺跟你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不讓吃飯!!!!不讓吃飯!!!!這是虐待!!!小爺我要告你!!!!
然,楚小姐這隻胳膊,着實是難以擰過大腿,對於穆澤羲這種變態的行徑,只能服了軟。誰讓整個朝廷都是人家開的呢?誰讓,自己是個女人呢!!!!
不多不好,正好一炷香,楚嬙便妝容完好的出現在穆澤羲的面前,然後,被穆澤羲拎着上了馬車。
一路上,穆澤羲都不說話,也不告訴楚嬙要去哪裡,這倒是讓楚小姐很是鬱悶,就算是一頭豬,要被賣了,好歹也應該知道自己爲什麼被賣啊!!要賣到哪裡去啊!!
“穆澤羲,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穆王爺掃了楚嬙一眼,“去了就知道。”
去了肯定就知道了啊!!!這不廢話嘛!!!
“穆澤羲,你帶錢了嗎?”
“沒有。”
什麼??楚嬙頓時一驚,沒帶錢帶小爺出來浪,這不是要被追殺的節奏嘛!!!
誰知穆王爺甚是機智,回了句:“他們帶了。”
他們,指的就是暗衛。
楚嬙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其實,這都是瞎操心。
穆王爺是那種出門不帶錢的人嗎?
廢話!!!當然是的!!!他身邊隨便一個小侍從出門帶的錢都足夠養活她一年了。
馬車軲轆軲轆的碾過街市,不久,便朝着有些偏的地方去了。
無聊的楚嬙趴在穆澤羲的腿上,心裡盤算着,若是把自己賣了的話,是論豬肉價賣還呢,還是青樓女子的價呢?好像都不是很賺錢哎~~~~~
“炊餅~~~~好吃的炊餅哎~~~~”
“炊餅,大朗炊餅,香噴噴的炊餅~~~~”
“鳥巢???”
楚嬙一頭從穆澤羲的腿上爬起來,挺直了背,豎着耳朵認真的聽着。難道,竟是自己的鳥巢嗎???
“到了,下來吧。”
沒有給楚嬙想明白的時間,穆澤羲打斷楚嬙的思緒,一把拉起楚嬙,把她抱了出去。
一出去,三雙眼睛呆呆的看着正環着穆澤羲脖子的楚嬙,嘴巴張的能吞下一個雞蛋。
“你,你,你們怎麼混到一起去了?”
楚嬙落地,一擡眸,對上這麼多的眼睛,自然是十分的不自在的,尤其是蕭曉筱,那叫啥眼神啊?
打從回到京城,這廝就沒有去看過她,如今還用一副殺人滅口好的眼神瞧她,她怎麼着了?
“六哥!!!!嫂嫂~~~~~~~元祈想死你們了!!!!!!”
穆元祈見着楚嬙,就跟狗熊似得,朝着她撲了過去,頓時,兩隻手擋在楚嬙面前,一雙自然是穆王爺的,另一雙,就是那第三隻眼睛的主人,蕭長奕的。
“唔唔唔,元祈這麼想念嫂嫂,難道跟嫂嫂親近一下都不行嗎?”
“不行!!!”
穆澤羲與蕭長奕異口同聲道。然後再次扭頭,對上彼此的眼睛,那叫一個激情四射啊。
楚嬙嚥了口口水,試圖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她怎麼就瞧見火花了呢?是不是要着火了?
“站住!”
“嬙兒!!”
穆澤羲與蕭長奕又是異口同聲,但是叫住了楚嬙。
楚小姐憤憤的扭頭,怒視着這兩個人,不爽道:“就不能連起來說:嬙兒,站住嗎?搞什麼一唱一和?”
穆澤羲勾起了脣角,審視着眼前的這個男子,蕭長奕,不是不認識,足夠優秀,少年英才,儀表堂堂,頗有大將之風範。
“愛妃去哪?”
穆澤羲用接近宣告的語氣問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嬙,大有你再敢往前一步,便要把她掐死的衝動。
楚嬙剛伸出去的腳就這麼,頓了下來,弱弱的道“我,我活動活動脛骨啊。”
瞧瞧,楚嬙還準備做出一整套的伸展運動來說服穆澤羲。
“六王爺,嬙兒性子好動,但是,絕對不是有意忤逆王爺,還請王爺別見怪。”
蕭長奕無奈的看了眼楚嬙,一眼就看穿了楚嬙的小九九,站出來給楚嬙解圍。
穆澤羲的眼光刀子似得掃了蕭長奕一樣,冷冷道:“愛妃喜靜,本王攜愛妃先行進去,告辭。”
艾瑪,她楚嬙何時就喜靜了?她明明就喜歡熱鬧嘛!!!可是,被穆王爺親手拉着,你敢反抗嗎?開玩笑,人穆王爺握着的地方可是命脈啊,稍稍一用力,她就呵呵噠了。
“六哥,帶上我啊,帶上元祈啊!!!”
穆元祈屁顛顛的跟了上去,做一個合格的跟屁蟲,就得跟他一般,有這種不怕死的精神。
“哥,你別傷心,其實我覺得,嫂子早晚會有的,別擔心啊。”
看着已經進去的人的背影,蕭曉筱着實是不知道該怎麼勸自家大哥了,感情這種事吧,要她說,簡單粗暴點最好,直接下點藥,生米煮成熟飯,那就是你嘴裡的鴨子了。
誰讓自家大哥當初那麼君子,非得將楚嬙拱手送人了呢?
挖牆腳這種事,真真是極不好做的。
然,冤家路窄這種事,真的是存在的。
猶豫鳥巢的設計是楚嬙按照標準的電影院加舞臺的設計,於是乎,蕭長奕兄妹二人,好巧不巧的就坐在穆澤羲跟楚嬙的邊上,這,這當然是尷尬了,幸好中間夾着個穆元祈,氣氛倒是也算融洽,並無不妥。
“穆元祈,你今天怎麼跟蕭曉筱他們在一起?”
穆元祈壓着嗓子,小聲道:“母后說我每次打架都吃虧,便要找師傅教我功夫,但是那些個人,要麼相貌醜陋,要麼凶神惡煞,嚇得小王我晚上都做惡夢了,母后便說,讓我多跟着蕭家兄妹接觸一下,畢竟蕭將軍也算是青年才俊,長相雖然比不過六哥,但是也是上等之姿了。”
“哦。”
楚嬙拉長了聲音,原來,是皇后娘娘覺得穆元祈太過於嬌弱了,便想着讓他強身健體啊。
“嫂嫂,我覺得吧,這幾天,你可得好好的勸着點六哥,你可知道,他讓國子監的夫子教我治國之策,你當知道,我穆元祈哪是幹這種事的人啊?母后竟也不攔着,還跟父皇說,讓我明年便參加朝會,聽那幫老頭子說國事家事天下事,嫂嫂啊,你說,我這好日子,是不是快結束了?”
穆澤羲委屈的望着楚嬙,當真有一種明天是世界末日的錯覺。
楚嬙悠悠的看了穆澤羲一眼,道:“你六哥這是爲你好,真的,我以我的名譽保證。“
“嫂嫂,你何來的名譽之說啊??而且,嫂嫂,我發現一件很嚴重的事,你變了,你真的變了········嗚嗚嗚,以後再也沒有人疼元祈了。”
臥槽!!!這都哪門子跟哪門子的事啊?
楚嬙無語,穆元祈這倒黴熊孩子,怎麼真能說哭就哭,還哭得這麼肝腸寸斷的?
“閉嘴。”
穆王爺不鹹不淡的兩個字,簡單粗暴,立馬管效,穆元祈委屈的眨巴眨巴大眼睛,老實的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