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府的書閣向來都不是一般人可以隨意進的,更何況如今府中還來了兩個小祖宗。謝薇姑娘每日蹲點,守在穆澤羲的書房外面,伸長了脖子張望着。據說表哥每日大部分的時間都會在書房?今日怎的還沒來?
正張望着,突然,發現一人,似乎穿着與穆澤羲一模一樣的衣服的人,卻在看見謝薇的那一刻,立馬轉身就走。
說時遲那時快,謝薇姑娘迅速從地上站了起來,興奮的追了過去:“表哥?薇兒等了您許久了——”
他麼的,就是知道你等了許久才走的好麼——那人心裡咆哮了一句,果斷的加快了腳步,走的更快了。
可是鍥而不捨是謝薇姑娘的特長,急忙拎着裙子小跑着追了上去。就在快追上去的那一刻,那人的腳步突然一停,謝薇剎車不及,一頭撞上那人的背。
既然,都投背了,不如,再送個抱?
這麼一想,謝薇姑娘當機立斷,立馬伸手環住了那人的腰肢。恩,表哥的腰肢好細,得好好補補了。
然,接下來,謝薇姑娘就僵在原地了。
“喂,我說表妹,你光天化日之下對嫂嫂我有什麼企圖?”
什麼企圖——·
楚嬙!!!!
謝薇一驚,急忙一把鬆開楚嬙,還順勢將楚嬙往前一推!那力道,大的都不像是二十歲還沒斷奶的娃所擁有的力量般。
楚嬙穩住身子,悠悠的轉身,嬉笑道:“表妹,不至於這麼惱羞成怒吧?其實,我不鄙視女人喜歡女人的。畢竟,很多人都是既喜歡男人,又喜歡女人。像你這種,既喜歡你表哥,又喜歡我,也算不得什麼錯的。唔,說好聽點就是愛屋及烏吧。”
“嫂嫂!!!!我喜歡的是表哥,跟你可沒半點關係呢。”
謝薇一臉的憤怒,但是卻礙於是在六王府,且楚嬙還是女主人,所以不敢過於囂張,只能用那雙眼睛妄圖瞪死楚嬙。
然,這種未成年的小眼神,能嚇着楚嬙?呵呵,楚小姐眼神一稟,頓時嚇得謝薇腿下就是一軟。這是案例告訴我們,千萬別跟玩槍子的人比兇狠,因爲你的小眼神要冷,人家的小眼神要命。這就是差距。
楚嬙得意的勾起脣角,笑道:“怎麼能沒有關係呢?表妹喜歡的,可是我丈夫呢。雖說小三上位需要手段也需要時間,但是我總得以防萬一吧?畢竟,我的窩太重,不知道表妹你有沒有能耐給端了?”
楚嬙原本就是無聊,又聽說謝薇姑娘跟小狗看門似得守在穆澤羲的書房前,這才興致大起的換上了穆澤羲的衣裳過來勾引,不,勾搭謝薇姑娘。
你看看,若是你矜持點,這不就沒這麼多事了。偏生謝薇姑娘逮着機會就想着撲到穆澤羲,所以才中了楚嬙的招。楚嬙有錯嗎?她做什麼了?人家穿着自己相公的衣服出來招搖撞騙招你惹你了??
所以謝薇這虧,着實是吃的沒話說。
只是,謝姑娘的小眼睛立馬就紅了一圈,委屈的看着楚嬙,無辜道:“薇兒不知道嫂嫂在說些什麼。所謂********,本是自個的事。表哥這麼好的人,難免會有人喜歡,嫂嫂難道還能禁止了他人喜歡錶哥不成?”
臥槽!!!這倒是個好主意。楚嬙心想這,不然,自己真的去給穆澤羲貼個標籤?寫上:禁止愛我?
噫嘻,真是個好主意。
於是,楚小姐當即十分開心的道:“你喜歡他,我沒意見。這證明小爺我眼神好,瞅對人了。不過,表妹啊,你說說你這,好歹也是大家閨秀的,天天這樣蹲在門口,跟某種動物真的是十分像的,且,女孩子嘛,還是得矜持點。不能看見男人就撲上去。不,看見性別不明的人就撲上去。再者說,咱們來分析一下你這撲到的動作啊,這麼撲就撲唄,怎麼還用小手抱着了?應當直接在撲的時候推到嘛,假如說着下面是一張牀,豈不是很容易就撲到在牀了?哎,這樣簡單的事情還要小爺我來叫,當真是累死小爺了。”
說完這一大長串的話,楚嬙深深的吸了口氣,雙手叉腰,促進氧氣的吸收。
反觀謝薇姑娘,目瞪口呆的看着楚嬙,猶如在看一個怪物般,愣在原地,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一雙細長的手指指着楚嬙不停的顫抖着:“你,你——·”
你了個半天,卻一句話都沒吐出來。
“沒錯,是我,我,我,我怎麼了?”
楚嬙忍着笑,反正穆澤羲在書閣裡忙活事情,多半是沒時間陪着她了,正所謂人生在世豈能沒樂子?所以謝薇姑娘十分榮幸的,成爲了樂子。
“哼!!!”
但是,謝薇姑娘這個樂子做的有些不合格,被楚嬙這麼一噎之後,便沒什麼言語了,只咬脣瞪了楚嬙幾眼,跺跺腳,轉身就跑了。
“哎——·這麼不經玩啊——”
楚嬙失望的嘆了口氣,笑的一臉的抽搐——·
而此時的書閣,穆澤羲正端坐在書案前,手上拿着一幅畫,畫上只有一位婦人,坐在梳妝檯前,頭上的一隻鳳釵格外的好看。
瞧這容顏,竟是謝皇后。
“王爺,查清楚了,果然如您所料,葛震確實是與容淺有勾結,如今容淺已在南夏立足,許是許了葛震什麼利益,葛震這纔對王妃娘娘下毒手。”
孟毅立在一旁,臉上一派的嚴肅。
葛震被丟去了大理寺之後,孟毅親自去審問了一番,這葛震雖然是個將軍,但是也是個軟骨頭,刑具都還沒挨個的玩一遍,就招認了。
“可搜到證據?”
穆澤羲擡起頭,淡淡的問了句。這些日子,他一直讓人密切的監視着葛震,沒想到,今日竟讓楚嬙撞上了,幸好有人監視,他又恰好路過,否則今日那一幕,真是太危險了。想想,穆澤羲都覺得後怕,回來之後,果斷的在楚嬙的周圍安排了十八暗衛,只要楚嬙出了六王府,都要在暗中密切保護,但是,不用跟自己彙報楚嬙都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孟毅垂下頭,有些苦惱的撓了撓腦袋,道:“並無證據,但是,葛震口口聲聲說,說——”
“說什麼?”
穆澤羲挑眉,看着孟毅。
糾結了一會,孟毅搓着衣角,十分扭捏的說:“葛震說,容淺是她的女人。還說,這女人雖不是完璧之身,但是睡起來爽,也算是值得他冒險了。”
這種話,若是擱在平常,孟毅說就說了,反正他也天天用要睡了魚兒這樣的話來嚇唬魚兒,總歸都是男人,這種話,有什麼見不得人說不得的。但是,孟毅心中糾結的是,王爺明明沒有碰過容氏一下,爲何容氏就不是完璧之身了?
“哦,對了,王爺,當初許小姐被綁架的時候,似乎有人看見葛震的馬車在城門口出現過,且,與她會面的,是位女子。您說,會不會就是容淺?”
答案昭然若揭,那個與葛震會面的女子,就是容淺。葛震當真是好本事,竟然能在春慶之日綁了許言玉還送容淺出城?這背後,定然有人在幫忙。
想了想,穆澤羲突然想到謝耀,是否,謝耀早就知道一些事情,卻一直,隱瞞着他?
“葛震可還有說別的?”
孟毅使勁的回憶,然後攤攤手,道:“葛震那廝罵罵咧咧說了好多,總之就是說王爺您不會有證據的,不能將他如何。”
“不能麼?”
穆澤羲冷笑了兩聲,擡起眼眸是,眼中已是一片清冷之色,道:“原本,單是他與容淺的事,本王確實可以饒了他,只是,今日的事,本王定然不會放過!任何傷害本王的女人的人,都不許放過。”
說到這,孟毅不禁打了個寒顫,王爺若是狠起來,果真讓人害怕。
又仔細的想了想,穆澤羲突然對孟毅道:“去把謝耀叫來。”
現在想來,謝耀曾多次告誡他,讓他遠離容淺,他那時卻並未聽謝耀的,如今想來,總覺得當初謝耀看容淺的眼神不對,不止是嫌棄,還充斥着一種敵意。他只以爲謝耀是單純的不喜歡陌生女人,不喜歡容淺,卻從未想過,謝耀是否,知道一些關於容淺的事情。那麼,當年謝耀憤憤離京,難道是因爲知道容淺的什麼事情?抑或是,不想傷害自己不敢告訴自己事情而選擇逃避?
種種猜想瞬間便佔據了穆澤羲的大腦,他想起來,謝耀跟他喜好幾乎完全一樣,爲何卻偏偏在知道容淺救過自己的情況下,還會厭惡她?
又爲什麼,他多次解釋,多次勸誡,謝耀卻依舊對容淺橫眉冷對。
這麼一想,穆澤羲就更加急切的想要確認,更急着,想要跟謝耀道歉。
每一個人,都會有那麼一兩個自己珍惜,又珍重的朋友。謝耀便是穆澤羲最珍惜的朋友,若是當年,他真的誤會了謝耀,那麼,即便現在他們的關係如初,道歉,也是必然的。
穆澤羲的話音一落下,孟毅就甚是苦惱的道:“聽聞這兩日謝公子的腿腳不是很好,似乎是跟人打架傷了腿。”
跟人打架?倒不如直說,是跟蕭曉筱打架罷了。
穆澤羲嘆了口氣,對孟毅道“去將之前東海尋得的冰葉草帶上,備馬去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