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楚嬙而言,你說她傻?好,她就裝瘋賣傻給你看。老闆兒,這傻,多少錢一斤啊?可若是你真以爲她傻,那她就會分分鐘告訴你,什麼叫做楚小姐,你得罪不起!
鳳儀宮之事結束之後,楚嬙聽了安言的彙報,心中便大抵明瞭了。府中養出了吃裡扒外的東西。
楚小姐當時就說了:“咱家的伙食是不是不大好啊?”
安言:“比起您的,許是不大好。”
楚嬙:“哦,那也難怪要吃裡扒外了。不過這種腳踩兩條船的人,早晚得陰溝裡翻船。”
安言:“不用陰溝了,見到您就翻了。”
臥槽!我他麼的雖然有溝,但是也翻不了兩條船吧?楚嬙神色古怪的盯着安言看了半天,總覺得這廝不知從何時起,便跟穆澤羲又有幾分相似了。果然,什麼樣的狗養什麼樣的骨頭。
六王府的花廳之上,主坐上坐着一個女子,一襲水藍色的長裙裹着她姣好的身材,只可惜了,那兩條修長的腿兒此時正交疊着打在案几上,嘴中還叼着一根黃瓜,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
花廳外以站滿了人,各自都低着頭,不敢言語。
魚兒快步走來,低聲在楚嬙耳邊道:“小姐,人都到齊了。”
說罷,便站直了身子,不動聲色的捏了楚嬙一把,以示提醒,注意形象。
楚嬙猛地一個機靈睜開眼睛,疑惑的與魚兒對視:你做甚?
魚兒:你的腿兒放下來吧,這般模樣,成何體統!
楚嬙:小爺我自成體統!
魚兒:您別將小世子教壞了!!!
楚嬙:········
魚兒認定了楚嬙腹中的就是小世子,每每都拿這還沒見世面的小孩說事,搞得楚嬙每每想反駁,卻總是想起穆澤羲之前說的話,突然間便老實的將腿放了下來,情不自禁的彎起了脣:孩子啊,你丫的趕緊鑽出來,你可是把小爺我害慘咯!!還有穆澤羲,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許是楚嬙的神色太過平靜,看的魚兒心中一酸,哽咽道:“小姐,人,人都到齊了。”
“齊了?這明明是最萌身高差!哪裡整齊劃一了?”
楚嬙緩緩的擡起頭,鎮定的坐端自己,視線掃過花廳外站着的一衆人等。這不是她第一次在這裡面對這羣人,卻是第一次在沒有穆澤羲撐腰的情況下來面對這羣人。
下人們狐疑的看着楚嬙,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但卻也不敢議論什麼,畢竟,楚嬙的悍名也是出了名的。
魚兒有模有樣的走出去,蔥花般的手指朝着前面幾個個子高些的道:“你蹲下些,你,矮這麼多便踮起腳尖來!頭頂給我齊成一條線,多了的削了!少了的,少了的·······”
楚嬙瞟了眼魚兒,淡淡的道:“少了的,吊起來湊。”
話音一落,前排的一個瘦高瘦高的婢女便道:“王妃娘娘,奴婢自小腿長,蹲久了便會麻了。”
是不是因爲腿的海拔過高,供血不足,所以才麻?嘖嘖,這還真是楚嬙第一次聽到有人敢在她面前炫耀腿長的呢!她也就看到穆澤羲的大長腿時會流流鼻血罷了。
於是楚小姐便溫柔的一笑,雖然看着有些驚悚,但至少,楚小姐覺得自己很溫柔:“也是,本妃瞧着這一雙細筷子似得,看着看着就想折了。”
那婢女嚇了一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抖着小身板,驚呼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這渾身,也就這腿長了點,娘娘饒了奴婢這雙腿吧!”
魚兒突然站出來,指着那婢女冷喝一聲:“大膽!王妃娘娘面前,豈有你大呼小叫的份兒?”
還別說,楚嬙覺得,若是這樣培養一下魚兒,說不定二十年後,便是又一位容嬤嬤再世呢。
這丫頭,倒是越來越有氣勢了,許是那殺豬刀耍多了,膽兒也壯了吧。
楚嬙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魚兒啊,教了你多少次,對女子,要有神十風度。對一個女孩這麼兇,是會遭雷劈的哦~~”
雷公在上,別劈我!楚嬙心裡暗自祈禱道。
魚兒冷哼一聲,將惡人的角色發揮到了極致,邪惡的勾起嘴角,掃了眼衆人,道:“娘娘,您脾氣好,對他們體恤,可有些人啊,還以爲您好欺負呢!魚兒最痛恨這種仗着自己腿長便將腿跨出院子外面去的人!“
魚兒這話意有所指,那長腿婢女應,臉色頓時變得刷白,瘦弱的小身板就跟牆頭的小草似得,搖啊搖,偏生上下不得。
楚嬙心中冷笑,有些人,總是喜歡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去做些危險的事,比如說,吃裡扒外。
現在這世道,總是有些人連狗都不如,你說說狗把,給點狗糧還能朝你搖搖尾巴,可是人呢,沒有尾巴不說,還能伸出一跳大長腿來絆你一腳,嘖嘖,人心,當真是可怕的東西。
“嘖嘖,魚兒,你說話也說的好點水準啊!這麼繞彎,人家能懂麼?吃裡扒外的人我見多了,這腿長的,卻是第一次見。”
往日裡楚嬙看着多數時候是胡鬧不正經的,此時她的身上卻突然凝固着一股子威嚴之氣,像極了穆澤羲穆王爺的氣勢。都說夫妻相處久了會變得很像,這話一點都沒錯。就連魚兒都差點被楚嬙這身氣勢給糊弄了。要不是知道自己小姐也就是個披着虎皮的羊癲瘋,她還真是愣住了。
下人們紛紛低着頭,不敢看楚嬙。那長腿婢女已經嚇得都開始哆嗦了,直看的讓楚嬙心疼。你說說,這好好的婢女,要是被自己給嚇出個好歹來,那醫藥費算是誰的?
“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啊!!”
許是要做最後一次的掙扎,那婢女朝着楚嬙就猛地磕頭,就跟那腦袋不是她的一樣。
聽得楚嬙心裡更是一陣瑟瑟,丫的,小爺上好的大理石都讓給磕壞了!橫着眉便道:
“你急什麼?本妃說你了麼?說你了麼?別這麼緊張,容易讓人誤會的!”
那婢女立馬不動了,兩隻手無措的搓着自己的衣服,就跟那衣服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得。
糯糯的道了句:“是,奴婢知錯。”
這也是大下午的,太陽比楚嬙還懶洋洋的掛在高空,照的人汗水一陣一陣的。
楚嬙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不鹹不淡道:“關於本妃有喜一事,我還真要說明一下,本妃,有喜了!”
那種淡淡然的表情,說出來的話,總是給人一種你丫的是騙子的感覺。所以當楚嬙說完這句話之後,衆人也只是互相的交頭接耳,沒怎麼特別驚詫。
唯獨那長腿婢女,睜大了眼睛瞪着楚嬙,似乎想從楚嬙的眼中看出什麼東西來一般。
“而且,不止是本妃有喜,魚兒也有喜了!怎麼樣,開不開心?”
說真的,從楚嬙的臉上,衆人只能感覺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還真是沒什麼能讓他們開心的。
楚嬙也沒說謊,自己本就有喜,不過是穆澤羲瞞得嚴實了點,魚兒也有喜,跟孟毅訂婚算不算?所以,做人呢,得真誠,例如楚嬙這般。
見衆人還是沒什麼反應,楚嬙咧着嘴,笑了起來,問:“怎麼不開心?不開心啊?好,那就來點能讓你們開心的東西!來人!將隔壁家老樓最新的刑具搬上來!”
以前楚嬙只是聽過隔壁樓尚書的刑具,今日安言真的給弄來了之後,楚嬙覺得,這樓尚書,簡直就是人才。就說其中的一種刑具吧,千隻螞蟻爬,將兩隻腳放進類似鞋子的東西里面,然後裡面裝的都是各種蟲類時不時的來一口,不讓你死,又癢又疼,真心難受。
這不過也是其一,但是樓尚書的名聲,又是住隔壁的,王府中的下人自然也是懂得,當即便變了臉色,一個個的慘白着臉看着侍衛將東西搬上來。
“這,這是要做什麼?”
那長腿婢女一看到那刑具,跪着的身子便是一軟,整個人就差呈王八狀趴地上了。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侍衛還是將東西搬到了院中的空地上,滿滿當當的,有銀光閃閃的,有看不出是啥玩意兒的,總之挺嚇人的。
楚嬙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安言,問:“安大哥,你不會,把樓尚書府中的刑具搬空了吧?”
安言神色不變,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回答:“不過搬了他這十日發明的而已。”
十日!!!!!而已?
楚嬙頓時便老實的閉嘴了,想來,這樓尚書,也是一神人,該不會是心理變態吧?
想到這,楚嬙就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他麼的,這大九月的,咋這麼冷呢?
長腿婢女嚇得連牙齒都開始打顫兒了,時不時的擡起眼睛瞄一眼楚嬙,似乎想要看看楚嬙是啥動靜。
“王妃娘娘今兒這是要做啥?”
“不知道,似乎是咱們府中有耗子?”
“耗子?前兩天不才灑了耗子藥麼?還沒死?不行,我得去抓耗子去!!”
“抓抓抓,抓什麼耗子啊!我聽說是咱們府中有人跟外頭的人通姦,被抓住了!”
········
也就這一會的空檔,有些人便低聲的開始議論了起來,楚嬙面不改色的聽着這些人的議論,嘖嘖,說的對,可不是抓耗子麼,抓一隻吃着自己的糧卻跟別人家的貓通姦的耗子!!
“大膽!王妃娘娘面前,還敢閒言碎語?!都給我站齊了!!!”
魚兒這一嗓子下去,頓時,一院子的下人,高的蹲着裝矮子,矮子墊着腳的往上蹦,生怕惹惱了楚嬙這些刑具就在他們身上做實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