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冷氏集團只有值班的保安上班。
當他們看到冷少煜的車駕出現時,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趕緊打開了公司大門的開關,大門緩緩地打開。
所有值班的保安都緊急地走出了保衛科室,站在大門口,像士兵一樣,待到冷少煜的車駕駛入,他們整齊地舉手向冷少煜敬禮。
車子直接駛到了辦公大廈門口停下來。
不等保鏢幫他拉開車門,冷少煜自己就先一步下車,同時還扯着許紫。
“宗正,你在這裡等着,凌九,你跟着我上樓。”
冷少煜扯着許紫進去的時候,同時也在吩咐着兩名保鏢。
“是。”
宗正留守着在車上。
凌九則恭敬地跟着兩個人進去。
冷少煜扯着許紫徑直上到頂樓,進了他的辦公室。
凌九在辦公室門口守着,預防有不知死活的人撞進來。
辦公室的門一關,冷少煜就把許紫扯推到沙發上,許紫被他大力一推,跌倒在沙發上,顯得有幾分的狼狽。
她坐正身子,一邊揉着自己被他扯得發痛的手腕,一邊指責他:“你就不會憐香惜玉的嗎,我的手都要被你扯得脫臼了。”
冷少煜轉過身來,刀眼劈着她。
然後,他一步一叔地逼過來。
許紫不自然地往沙發的邊緣縮去。
倏地,冷少煜高大健壯的身軀就坐在沙發上。
坐下後,他順手就拿起擺放在茶几上的一包香菸,抽出一支點燃,還沒有來得及狠狠地吸一口,煙支就被許紫搶走了。
“抽菸有害健康,在我面前最好不要抽菸,我不喜歡抽菸的男人。”她一邊說着一邊把燃着的煙丟進了菸灰缸裡。
冷少煜:“……許紫,你現在該做的就是把真相說出來。你告訴我,許博是不是我的兒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衝動地把她揪住,拖近跟前,一臉的暴怒。
許紫擡手拿開了他揪着自己的大手,站了起來就要走。
冷少煜反應特別快,霍地站起來就把她摟抱住,在她的耳邊低吼着:“你還想逃避嗎?”
許紫沒有掙扎,放任他又氣又恨又急地摟抱着她,只是輕輕地嘆着氣,“少煜,我就是想去看看外面的藍天,看看白雲。”
冷少煜還是不放手,也不讓她走。
兩個人之間短暫間的沉默。
兩分鐘後,許紫才低低地說出許博的身世。
“小博,的確是你的兒子。”
饒是早就猜到,冷少煜還是忍不住渾身一顫。
許博是他的兒子!
那個精明可愛的小傢伙,竟然是他冷少煜的兒子!
他,還罵過自己的兒子做野種!
怪不得小博不喜歡他。
小傢伙早就猜到他們是父子關係,六年不曾見過面的父子倆,初次見面,他做父親的卻把兒子稱呼爲小野種,小傢伙那般聰明,那樣的早熟,哪有不怨不恨的?
冷少煜恨極了當時的自己,怎麼就叫小博做小野種
呢?
他就不能禮貌一點?
那是他的兒子呀!
爸爸……
小博夢中叫喚着爸爸,那一聲稱呼透露出小博是渴望着父愛的。
而他的父親卻叫他小野種,他該多麼的傷心多麼的難過呀。
冷少煜嚐到了心如刀絞的滋味。
自己有了一個兒子,他不知情,兒子已經六歲了。
“七年前,我奶奶的孃家兄弟做八十歲大壽,請了很多客人,我們一家人都去參加了。在宴會上,我被人算計,喝了加有料的酒,我雖然發覺得早,但酒水入肚,已經無法挽救。我不想在宴會上出醜,更不想失去理智隨便地找一個男人,所以我趁自己還有理智,提前離開了。”
“我意志力很強,但也撐不了多久。在那處別墅區附近,我就無法再撐下去。我難受至極時,無意中看到了你的車。雖然你總是欺負我,咱們卻是打小一起長大的,我寧願失身於你也不願意隨便找一個自己不認識的男人。”
“於是,我強撐着去找你,你獨自一個人坐在車內,車窗開着,人卻醉了,我藉着敞開的車窗,探身入內把車門打開,然後……我還是害怕的。畢竟你那麼惡劣,如果讓你知道我那樣子對你,說不定會一怒之下掐死我,或者報復我,報復我的母親,再加上咱們兩家的關係跌至冰點,要是讓大家知道我們發生了關係,勢必掀起軒然大波。”
“所以,我矇住了你的眼睛,對你……你醉是醉了,還有反應,咱們該做的都做了。”
許紫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
腰間的那雙大手都要把她的腰勒斷。
冷少煜咬牙切齒地繼續追問:“爲什麼事後我一點印象都沒有,車內也沒有殘留着任何的痕跡。爲什麼,我醒來後,後脖子很痛?”
許紫眨眨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那一夜,使得她從天堂掉進了地獄裡。
“我,我,事後,我清理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歡愛過的痕跡,我還怕你看到我的樣子,所以拼盡全力劈暈你,在別人眼裡,我或許是個淑女,在你的眼裡,你該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淑女,拼盡全力還是能把你劈暈的。”
“我想着,這樣你醒來,就算有點記憶,也不過是春夢一場,是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只是……我沒想到那一夜卻有了小博,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的。”
許紫的淚,一滴一滴地滴落,滴到了冷少煜勒着她腰肢的手背上,滾燙灼人心。
冷少煜的心卻像被千把刀劃開了一道一道的傷口。
她寧願被趕出家門都要把事情的真相隱瞞下來,他是該怪她還是該怪他?
怪他對她的態度總是那般惡劣,怪他總是欺負她,整治她,才讓她擔心被他知道了,他會報復她,報復她的母親。
兩家的關係當時跌至冰點,要是讓大家知道她睡了他,的確會引起軒然大波,首先周嫺就會逼迫着他對她負責,而他的奶奶絕對會拒絕的,會反過來指責周嫺和藍鳳英教導無方,教出一個狐狸精,勾引他。
當年的他還沒有奪權,奶奶能作主他的人生。
哪怕他心裡是愛着她
的,他就真能娶到她嗎?哪怕他最後能夠娶到她,在還是奶奶當權的冷家大宅裡,他如何護她母子倆周全?
她考慮到種種原因,纔會甘願被趕出家門,也要把真相掩藏起來吧。
在許紫說出真相的時候,冷少煜以爲自己會暴怒萬分,指責許紫刻意隱瞞的,事實上,他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他心疼她受了七年的委屈,他心疼她獨自帶子過着艱苦的日子,只要一想到母子倆一個月的伙食費是五百元,他就恨不得抽死自己。當年,爲什麼要醉得連點記憶都沒有?
爲什麼不早點向她表白,讓她知道他是愛她的,他那樣子對她,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誰叫她目中無他。
明明他那般的帥氣,但凡見過他的年輕女性,都會不由自主地受他吸引,偏偏許紫卻沒有半點的反應。
他怪她情商低,他的情商又高到哪裡去?
既然知道她情商低,他就該把一切都說清楚道明白的。
“少煜,小博是無辜的,你真要怪的就怪我,不要遷怒於小博。那孩子也可憐,本該是天之驕子,偏生跟了我這樣的母親,打小就挨窮,受了不少的委屈。特別是缺失父愛,記得他剛上幼兒園,有一天我去接他,他一見到我就哭着扎入我的懷裡,我問他幹嘛,他委屈地問我,他有沒有爸爸,他的爸爸在哪裡……”
許紫泣不成聲。
“是我對不起小博,也對不起你,是我拿你做了解藥,你要怪,要報復,都衝着我來吧,不要怪小博,不要怪我媽,我……”她的身子被冷少煜粗暴地扭轉。
隨即,冷少煜又急又怒地吻上了她的脣,用灼熱的吻堵住了她的擔憂。
他是生氣,卻是氣自己。
他是怪她,但他更怪他自己。
知道那個聰明的小傢伙原來是他冷少煜的親生兒子,他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遷怒呀?
他是恨不得把虧欠兒子六年的父愛,加十倍彌補給兒子。
他不會怪小博,不會!
許紫想掙扎,冷少煜緊緊地摟住她,霸道地,急切地,飢渴地,和着她鹹鹹的淚,吞掉她的呼吸。
彷彿天長地久,彷彿時間靜止不前,彷彿天地間獨此二人,他們彼此相擁,彼此纏綿,痛中有悔,悔中有痛,痛過後又慶幸七年後還能重逢,慶幸七年後能夠知道真相。
良久,冷少煜移開了脣,喘着氣。
許紫紅脣腫脹,卻是淚流滿面,她仰起淚顏怔怔地看着這個依舊緊摟着她不放的男人。
她以爲說出真相,等待她的是暴怒,是指責,是報復,沒想到等來的是他激烈的纏吻。
“許紫,紫兒,紫兒呀,你這個傻瓜。”
冷少煜單手摟着她腰,單手擡起落在她的臉上,一邊低喃着,一邊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你怎麼這般傻呀,你仔細地回想一下咱們成長的歲月裡,我是欺負你了,可你哪一次真正受到傷害的?我整治你,欺負你,老是針對着你,是我想引起你的注意力,我其實就是想讓你愛上我,沒理由你把我的心奪走了,卻不給我一點回報的。”
許紫怔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