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很快又過去了。
蕭念桐仍然沒有一點蹤跡,冷雲霄徹底墮入頹廢中。
向來注重儀表的他,現在已是邋遢一團。
頭髮亂蓬蓬,沒有了一點型,他,懶得梳理。
衣服皺巴巴,穿在身上,他,懶得換。
青色的胡茬在下巴處,星星點點,如一夜小草冒出,他,更是懶得刮。
此刻,在主臥室裡,他手裡提着一個酒瓶,踉蹌着魁偉身軀,東倒西歪地朝着大牀旁走去。
“念桐,念桐,你只想到我對你的不是,何曾想過,你對我的殘忍?你這樣一聲不吭地棄我而去,就是對我最殘忍的懲罰……”
他胡亂嘟囔着,嘴裡酒氣沖天。
走到牀邊,酒瓶一扔,他就一下子撲倒在大牀上。
把臉埋在被子裡,深吸一口氣,他極盡貪婪地蹙起鼻尖,嗅着被子裡似乎還殘留着她身體的一點點馨香。
心,似乎更痛了。
他清楚地記得,回到這棟別墅裡,他和她,在這張牀上,曾經多少次地纏綿歡.愛過……
這裡,記錄了多少屬於他倆的甜蜜歡笑。
“雲霄……像我們這樣頻繁地……這個……我會不會……那個……”
“混蛋冷雲霄,我再也不和你說話了。”
“雲霄,我真擔心,如果真得懷孕了……”
“可是,我們、不是、那種、可以、生孩子的、關係……”
“啊,真的?雲霄,你對我太好了,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種.馬冷雲霄,我不要……”
“啊啊啊……嗚嗚……”
仍然清晰地記得,在這張牀上,她和他談論生孩子的事情,結果,她卻再次被自己吃幹抹淨。
當時的她,一定很擔心,自己將來挺個大肚子,還要遭他拋棄,所以纔會那樣地試探他。
可她,哪裡知道,其實,是他多麼擔心:將來某一天,她不再愛他了,因此,他纔會那麼賣力運動,想要強塞給她一個孩子,以此拴住她,強留她的一輩子。
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她還是棄了他而去,留他孤零零一人在這世上。
一如當初的媽媽,拋下幼小的他,一人去了天堂,讓他從此再難感受人間溫情。
念桐,難道,你不知道,你是這世上,唯一能帶給他如媽媽般溫暖的女人嗎?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多貪戀,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暖氣息嗎?
“念桐,念桐……”他呢喃着,把自己的身子完全陷進多天都沒有整理的被子裡,雙手死死揪着那牀桑蠶絲被,緊緊地摟在懷裡,一如把心愛的女人緊摟在自己的胸懷裡,心裡有多思念,雙手就有多用力……
“主人,總部那兒傳來一個好消息……”龍彪興沖沖地闖進房裡。
好消息?!
這幾個字一傳入頹廢邋遢,醉生夢死地男人耳裡,簡直是給他注射了一味興奮劑,原本迷離的神智頓時清醒過來。
他騰地一下從牀上起身,緊接着“啪嗒”一聲,有什麼東西被摔到了地上,連帶被子都被帶到了牀的邊緣,傾斜着長長的一角,拖了下來。
這些他都渾然不知,只是睜着熠熠生輝的雙眸,灼熱期待地看向了龍彪。
“是的,主人。蕭小姐有下落了。是紫鳳三教官,昨天去景瀾島送槍械圖紙,卻在那兒的沙灘發現了,楚公子和一名她不認識的女子正在散步。所以三教官回到總部,聽說主人要尋找一名和楚公子在一起的女子,她馬上想到了這件事,並立馬打來了電話。”龍彪頗爲激動地說。
“好,太好了,龍彪,你快去準備直升機,我們立刻去景瀾島。”此刻,酒意徹底消失,他一掃多日的消沉頹廢,英俊的臉龐重新煥發生機。垂首望了望身上穿的衣服,擡手摸了摸自己粗糙的雙頰,他忽而又蹙眉擔憂地說道,“龍彪,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萬一見到她,你說,會不會嚇壞了她?不行,我要好好梳理一番。”說着,他又大步朝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