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夕撇了撇嘴,把細針收回到鐲子裡,纔在他對面坐好,捧起碗拿着筷子挑了幾塊嫩肉到碗裡,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來。
洛影分明是在敷衍她嘛!
人家的東西那麼厲害,他爲什麼一點都不好奇?
她不知道的是,洛影對她這個鐲子真的畏懼到了極點,只要是從鐲子裡取出來的東西都會讓他感覺到深沉的不安。
回頭他一定要跟先生打聲招呼,讓她把鐲子脫下來,別哪天玩得太興起,一下子又把天蠶絲抽出來往脖子上抹去。
雖然這麼想確實把語夕想得太神經質了點,不過,安全爲上,還是多注意點好。
語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見他只是拼命扒飯,她把菜夾到他的碗裡,笑得甜蜜:“多吃點,這兩天你受苦了,快吃。”
之前幾天每天都在爲他擔心,生怕他有個什麼意外,現在還能看到他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雖然兩人處境堪憂,可她心裡還是覺得很欣慰。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既來之則安之,逃跑的事,等吃飽了再說吧。
他擡頭時正好看到她含在脣邊那抹笑,心念動了動便又慌忙低下頭去扒飯,再不敢看她。
自從那一夜後,現在看到她總會想起她光.裸着身子躺在自己身下呻.吟的情形,只要想到那一幕,身體就會不自覺產生變化。
那份慾念怎麼壓也壓不下去,只好藉着做其他事情把濃烈的慾望沖淡。
吃過飯後,洛影把東西收拾好,開了門扔到門外後,又把門關上,鎖得死死的。
語夕拿起應天風送來的那盒藥,打開聞了聞,也不知道是什麼藥,看它的說明是治癒傷口的。
她纔不相信葛逸凱會那麼好心派人專門送藥來醫治洛影,想來肯定只是爲了讓她治脖子上的傷。
那男人雖然可惡得很也壞得很,但對她總算還有幾分憐惜。
她又拿出剛纔那枚細針在藥膏裡戳了幾下,沒發現任何異象才把細針收起來,拿着藥拉上洛影往牀邊走去:“你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上藥。”
不管這個藥效果好不好,至少,先處理一下傷口再說。
他身上有些傷口還溢着血絲,不能長時間不給他清理,這樣下去很容易發炎的。
洛影沒說什麼,伸手去解自己衣服的扣子,可是才解開幾個,動作又遲疑了起來。
那天他就是這樣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扒光,然後壓在她身上。
現在,又要在她面前脫衣服,對她的影響會不會很不好?
要是讓先生知道他們倆孤男寡女在房間裡面度過漫長的夜晚,而他還把衣服脫了下來,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他的誤會?
他背對着語夕,語夕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見他遲遲沒有動靜,她又扯了扯他的衣領:“快點,磨蹭什麼?”
洛影不再猶豫,迅速把上衣褪了下去。
身上背上全是傷痕,有刀傷也有鞭傷,還有數不清的青紫瘀痕,整個身上體無完膚。
面對着眼前的慘狀,語夕差點忍不住失聲尖叫出來。
剛纔一直看他和自己有說有笑精神好好的,臉上眼底也沒有一點點痛苦的神色,還以爲他傷得不重,卻沒想到他身上的傷口居然這麼多。
不忍心去想那些恐怖的畫面,她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把藥膏放下:“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弄條溼毛巾來。”
還好房間裡還有個洗手間,雖然整個房間的佈置算不上豪華,但至少還能住人。
她進了洗手間弄來一條溼毛巾,把他身上的傷口清理了一遍後,才擰開藥膏的蓋子,以指尖挑出藥膏小心翼翼地抹在他的傷口上。
不知道藥膏的效果好不好,但,總比放任那些傷口發炎化膿要好。
做完這一切後,看到他又拿起那件髒衣服,她忙把衣服奪了過來隨手扔在一邊:“不要再穿了,都破成那樣了,再說上面還有細菌,弄到傷口上會感染的。”
她把藥膏遞給他:“你身下的傷口我不好給你弄,你自己清理一下吧。”
洛影點了點頭,接過藥膏進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看到她靠在窗邊,望着漆黑一片的海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的背影纖細苗條,身段優美妙曼,只消看一眼,那份慾念忍不住又狂竄了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到窗邊把藥膏放下,本來想在牀上坐下,可是想到整個房間只有一張牀,他又站了起來,走到房間另一旁,在椅子上坐下。
“在想什麼呢?”本來只是想在椅子上坐下,但是看她站在那兒形單影隻的,又忍不住起來走到她身旁,和她一起看向那片大海。
“我在想……我們能不能從這裡溜出去?”她纖細的手落在鐵窗上。
雖然房間裡的佈置十分現代化,但是這扇鐵窗卻是十分古老的。
起初的時候旅遊區的人準備把這個地方開發成冒險島,所以所有建築和佈置都儘量用復古的風格。
可儘管這樣,鐵窗的鐵支卻依然堅固無比,沒有適當的工具根本沒辦法把它們掰開。
洛影伸出手,想試試看能不能把鐵支掰開,可才用力了一下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這一咳不打緊,可拿手背去拭擦薄脣的時候卻擦出了一點血絲。
語夕嚇了一跳,慌忙把他的手從鐵支上拉下來:“別再亂動了,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不要再耗體力,快點到牀上去睡一會。”
“我不能睡。”
“先睡會再說。”她拉着他的手往牀邊走去,不理會他的掙扎,用力把他往牀上壓去: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洛影,爲什麼現在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那麼彆扭?”
雖然他從未說過,但不代表她看不出。
她把他摁在牀上躺下,拉來被子蓋在他的身上:“是不是還在想着那天晚上的事情?”
提到那個晚上,洛影的臉刷地漲得通紅:“語夕小姐,不要再提那晚上的事情了,是我的錯,我該死!”
“你還在叫我語夕小姐,那就是還沒有從那晚上的陰影走出來。”她在牀邊坐下,敲了他一記:“我是女的,我都可以坦誠去面對,你爲什麼面對不了?”
洛影不說話,只是安靜看着她,看着她一張一合的兩片薄脣,身下又不自覺起了變化。
他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拼命想要把那份慾念壓下。
語夕看着他紅撲撲的臉,也不知道該覺得好氣還是好笑。
若是換了其他男人,她或許還會爲那晚的事感到臉紅,可他是洛影,是她的好朋友,心裡坦蕩蕩的,根本從來沒想過自己和他會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