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拉着她的柔荑,兩個人並肩走在空曠的大路上,北堂曜一臉的淡然,除了清冷還是清冷,沒有羞澀、尷尬,而夏清淺則是不淡定了,她感受到路人投過來的羨慕的眼光,她心裡先是一陣竊喜,她的臉瞬息緋紅,一直蔓延至耳根。
她微微側目,從眼逢中輕輕地睨了睨北堂曜的神色,但她看到的只有他淡漠的側臉,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光芒,足於讓人覺得暈眩。
是迷人的暈眩。
目光再輕輕地落在被北堂曜輕輕握着的地方,嘴角兒微微揚起,勾勒出一抹甚是迷人的弧度。
她真的很想這條路永無境止,這樣,她就可以和北堂曜並肩而行,大手拉着小手,走在陽光大道上,聽着那鳥兒聲,看着那美麗的人兒,聞着身邊熟悉的氣息,她覺得這些都是幸福的事情啊。
"你現在想去哪裡?我帶你去。"北堂曜淡淡地問着在發愣的夏清淺,也不知道她在笑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啊?!"夏清淺怔忪了一下,將北堂曜的話在腦海中再重複了一遍,才微微道,"少爺去哪,我就去哪。"
北堂曜聽着這話,隨即是一陣的沉默,只是任由放縱自己去拉着她的柔軟的手,慢慢地步行着。
夏清淺也不再發話,而是隨着他往前走着,只要北堂曜走到哪兒,她便緊隨着去哪兒。
在一間小型的咖啡屋前停下,北堂曜放開了她的手,徑直往咖啡屋走去,看着是那種高級而雅緻的小木屋,北堂曜要了一杯焦糖拿鐵,但是他要的第二種的飲品,卻讓店老闆發難了。
"打開門做生意的,居然連檸檬水也沒有,你們可以關門大吉了!"北堂曜捏着手中的咖啡杯,看着老闆娘怒喝道。
老闆娘見一個極品帥哥出現在她的咖啡屋,那個可是興奮得不了啊,可是他的脾氣有點不太好。
"先生,真是抱歉,我這裡只賣咖啡。"老闆娘本是想賠個不是的,但是在北堂曜那張黑沉的臉下,她最終放棄了掙扎。
"限你一分鐘之內給我弄一杯檸檬水出來。"北堂曜根本就沒有理會老闆娘的難處,他現在只要一杯檸檬水。
"老闆,我來一杯藍山咖啡就好。"夏清淺見北堂曜得理不讓人,連忙過去爲老闆娘解難着。
看着北堂曜依然記得自己的愛好,她覺得溫暖極了,但是人家賣的是咖啡,怎麼會給你拿出一杯檸檬水呢?
"你喝咖啡幹什麼?"北堂曜狠狠地剜了一眼抱着電腦的夏清淺,"誰讓你喝這些東西的?"
"少爺,我不一定是要喝檸檬水的啊,咖啡我也喝的。"她解釋着,既然只是喝點東西,那麼她也不計較喝什麼了。
看到他爲了一杯檸檬水而和老闆娘吵得不可開交,她就忍不住地想要偷笑,她從未見過少爺也會當街和別人爭論。
正在北堂曜責問夏清淺期間,一杯香醇飄香的咖啡端到兩人的跟前,是老闆娘的聲音,"謝謝光臨,下次謝絕光顧!"
夏清淺聽到這話的時候,已經很用力地忍住了想要笑的衝動,但是她憋着很辛苦。北堂曜聽着老闆娘的那句話,也覺得格外地刺耳,但是他一向是大度的人,是不會和別人過不去的。下次還想他光顧?他沒讓這間破東西關門大吉都好了!
在感覺到北堂曜體內再次涌起的怒火,她趕在了北堂曜飆火的那瞬間,接過了老闆娘的手中的咖啡,然後拉扯着北堂曜離開了。
"你攔着我是幹什麼?"北堂曜停下來,怒視着夏清淺,"還真的沒有見過像你這種沒有主見的女人!"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她的額際上輕輕地彈了一下。
"少爺,謝謝你記得我喜歡喝的是檸檬水,但是人家打開門做生意的,做得了這行肯定是顧不上那行,所以凡事不需要盤纏到底啊。他們做的是小本生意,用的是以杯來計算,而不是像你們的北堂集團用分用秒來衡量財富的。"
夏清淺見北堂曜這行爲,蠻幼稚的,但是也是她心裡喜歡得緊。
"你以爲我想爲難她嗎?還不是因爲你喝東西也奇奇怪怪的,我至於和別人吵?"北堂曜將所有的錯都過在夏清淺的身上,似乎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夏清淺心裡直喊冤枉啊,她雖然是喜歡喝檸檬水,但是她也沒有說自己就鍾情檸檬水啊,她還是會變通的,更不會像北堂曜這樣爲難別人。
見她沉默不語,北堂曜微微凝眉,扯了她一把,"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給我解析清楚。"這個女人真的是找死的了,居然對你他做出了這種表情,真的是枉他對她這般好法了。
"少爺,你且別動怒啊,我們有事好好說,這裡人多,我們先去找個地方坐坐,好嗎?"她抿脣輕笑,看着眼前這個越發地清俊的男子,她的心頭越是滿載的歡喜。
北堂曜這次卻任由夏清淺拉着他就往少人的地方走去,他心裡也是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但是他卻百般地喜歡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
然而,夏清淺卻不知道自己不是在會議上,而是在遊樂場裡,在她睜開雙眼看到自己身處何處的時候,她瞬間驚呆了。
北堂曜既然帶着她來這種充滿着浪漫氣息的地方,實在是折煞了她不少細胞啊。
在摩天輪上的時候,北堂曜任由她抱着,還送給她白天裡最美麗的煙火,那長煙火雖然是消逝即縱的,但是在她的心中卻是永恆的,那一刻,在與北堂曜四目柔情相對的時候,她的心註定再次爲他沉陷了。
那種奇妙的感覺,便在她的心目中,慢慢地蔓延着,充斥着她的感官,讓她永遠都記着這些美好的片段。
從未有人給過她這種浪漫,縱使是喬振宇,她都沒嘗試過的,喬振宇每次約她的時候,都是去看看電影吃頓飯之類的,像這種在白天裡放煙火要費那麼多心思的事情,還是從未上演過的呢。
"你們女孩子不都是喜歡這種娛樂場所的?"他以爲夏清淺一定也會很喜歡的,便在開完會議的時候,就將她帶來了,但是看着她熟睡的臉龐,他卻不忍心去打擾她了,所以,他抱着她,上了摩天輪。
夏清淺停住了腳步,在一張椅子坐下,仰起頭,淡淡地看着北堂曜,良久後才說道:"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一樣東西的,不過,謝謝少爺今天帶我來這裡玩。"
北堂曜站着俯視着夏清淺,在她說完話的時候,他定定地看了看夏清淺,數十秒之後,他向前邁了幾步,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那你都喜歡什麼?"他淡淡地問着她。
在他坐下來的那一刻,一陣微微徐風吹來,將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撲入了鼻間。
她沉吟半晌後,才微微說道,"我喜歡一些簡單的東西……"頓了頓,她發覺自己說的東西有些抽象了,連忙補充道,"只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都喜歡。"
她向來很容易得到滿足,只要一個真誠的笑,也能讓她感動很久很久啊。
一直冷漠的少爺,能夠放下那高貴的身份,帶着她來這種地方討好她,實屬是難得啊,她也沒有想過少爺的轉變會如此之大。
連少爺都會轉變性情,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事情是沒有可能的呢?
但是這種感覺,到底能夠維持到多久呢?沒有人知道,只有天知道。因爲陰晴不定的少爺,不是常人可以琢磨透的,只有他想變化馬上變化,變得比那些變色龍還要快。
"你……喜歡的人,是喬振宇吧?"他輕輕地問着她,"既然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那你的心裡就不可以退裝有其他的男人。"
他纔不喜歡自己身邊的女人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他只想她是屬於他的,而並非是其他人的。
夏清淺錯愕地看着北堂曜,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道,"少爺,你是因爲這個才說要和我一同前來英國的嗎?"她在這些日子裡,她在少爺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覺。
那讓她時而感動時而悲傷的感覺,像是洪水般洶涌,直往她心頭傾注,她逃不掉也躲不了,唯有欣然去接受。
"既然振宇哥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再也不會去想。"她尋思了半晌,才得出了一個結論,"我也會像煙花上那幾個大字所說的,忘卻過去,重新來過。"
如釋負重般的感覺,再次涌上北堂曜的心膛,他往後靠去,靠着椅背,雙眼若有若無地看着前方,像是在感傷着什麼。
"你放得下過去,可我卻放不下。"無論是媽咪的離去,還是沈悠然的背叛,都讓他痛得無法呼吸,他的世界裡,似乎就是隻存在欺瞞,根本沒有普通人家的愛。
他想要好好地抓住什麼,可是老天似乎就是不給他抓住的機會,總是將他最心愛的東西一樣一樣地從他的身邊抽走。
夏清淺回頭,甚是不解地看着滿臉淡漠而落寂的北堂曜,想要安慰他一番,但是她腦海中浮起了這麼一段話,男人最害怕的就是被女人知道他的脆弱。
所以,夏清淺連忙轉了臉,不再讓自己去看北堂曜,而是輕輕地吐着氣,小小聲的哎字自她的口中吐出,她小心地將自己的感情收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覺。
然而,她的一聲嘆息,卻被北堂曜聽得真切,他眼珠子轉了轉,然後投落在夏清淺那微微曲着的背脊,嘴角兒卻揚起了一抹落寂。
北堂曜一定不知道,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如此憂傷,連夏清淺也不知道作如何反應了,在她的眼裡,北堂曜幾近是成了鐵人,是無喜無悲的,一直都是冷漠無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