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雷鳴聲,夾雜着暴雨傾巢落下。
楚子墨站在軍區的大門口,額頭上的墨發,被雨水打溼,軟綿綿的趴在額前。
順着他精緻的眉眼,劃過棱角分明的臉龐,繼續沿着他性感的喉骨一直消失在雞心領口的針織毛衣內。
衣服全都溼透,楚子墨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深夜十一點,執勤的小士兵看不過去,再一次撥通了蕭薔宿舍的電話。
“鈴鈴鈴……”
宿舍裡很靜,除了打在窗戶上的暴雨聲,就是電閃雷鳴。
蕭薔佇立在窗前,思緒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讓蕭薔驀然之間回了神。
清冷的眉眼掃了一眼放在沙發,小茶几上的電話。腳步卻像壓了千金重一般,等她走到了跟前的時候。
電話已經掛斷了。
部隊的電話是不顯示電話號碼的,但是蕭薔依舊知道是誰打來的。
軍區大門外,執勤的小士兵,第一次有些心疼這個男人了。
打着雨傘再次衝到了楚子墨的身邊。
“雨太大,你和我進去吧,這樣下去,你的身子會受不了的。”
楚子墨儼然就是一尊石像,耳朵聽不到,身子也不帶動的。
小士兵無奈,墊着腳尖把手裡拿着的一件雨衣,凌亂的套在了楚子墨的身上。
一邊套一邊嘟囔道:“怎麼都這麼倔呢,這樣下去,別說見蕭隊了,恐怕人還沒有見到,你就先病倒了。”
楚子墨抿了下落滿雨水的脣角,沙啞的聲線道:“你回去吧,我很好!”
踮着腳尖的小士兵一愣,好?這哪裡會好?
真是不懂這些人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把雨衣領口的繩子系勞,小士兵轉身衝回了執勤的小屋。
暴雨下的越來越大,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勢。
羅志剛的宿舍裡,坐在牀前,吸着悶煙的羅志剛,暗罵了一句:“都他麼是驢,倔驢!”
蹭的起身,把手裡的菸頭往地上一扔,踩着軍靴的腳一踩。
走到了宿舍門口處,拿着雨衣,手電筒,雨傘衝出了宿舍。
暴雨中,羅志剛握在手中的雨傘幾次因爲風太大,而掀翻。
氣的羅志剛直接把雨傘扔到了一邊,邁着鋼鐵般堅定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到了軍區大門前。
“羅團好!”
“開門!”
“可是?”
“我讓你開門!”
守門的士兵身子一顫,急忙打開了軍區的大門。
刺目的燈光直直的打在楚子墨的身上,這麼狼狽的楚子墨,估計從沒有人見過。
羅志剛眼神晦澀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走了過去。
“這麼倔強做什麼,走和我進去!”
楚子墨的眼神早已渙散,朦朧之間以爲蕭薔出來了。
嘴角咧脣一笑:“你終於來了……”
話音剛落,人就直接暈了過去,身子直挺挺的朝羅志剛砸去。
“楚子墨……”
羅志剛驚恐中,把人扛到了肩膀上,朝着軍區就衝了進去。
一邊走,還一邊喊:“快去通知劉浩然,讓他去醫務室。”
身旁的小戰士急忙點頭,冒着雨的身影速度很快的朝着劉浩然居住的宿舍衝了去。
軍區裡,養的有獵狗,在聽到動靜之後,一個個警覺的狂叫了起來。
汪汪汪……的狗叫聲,驚醒了好多正在睡夢中的同事,還有一直沒有入睡的蕭薔。
劉浩然住的宿舍,和蕭薔在一棟樓,並且還在一側,只不過劉浩然的宿舍在這一排的最裡邊。
奉命來喊劉浩然的小士兵,腳步極快而來,嗒嗒嗒的腳步聲。
讓蕭薔眼神一凜,急忙打開了宿舍的門。
一把扯過小士兵的衣領,情緒緊張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小士兵沒有想到蕭薔會出來,本不想告訴她的,但是整個軍區都已經亂了,就算現在不講,早晚都會知道。
“蕭,蕭隊,是來軍區找你的楚先生昏迷了,羅團讓我來喊劉軍醫的。“
蕭薔眼神一暗,陡然歷眸掃了小士兵一眼:“那還不快去,愣着做什麼?”
士兵慌神,這才急忙朝着劉浩然的宿舍衝去。
蕭薔呆愣着看着士兵離開,心裡一陣陣的抽痛。
不是說好了要離婚的麼?爲什麼還要來找她?
不是和其他女人去逛街了麼?還來這裡做什麼?
不是……
不是還愛麼?爲什麼要這麼折磨彼此。
似乎是想通了,蕭薔轉身回到了宿舍,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
掃了一眼劉浩然的宿舍,眼神一暗,隨即邁着步子走了過去。
“怎麼回事?”
“劉軍醫,似乎不在裡面,我喊了好久都沒有人回答。”
不在裡面?
蕭薔冷笑,是不想救楚子墨吧!
伸出修長的手,蕭薔敲了敲劉浩然宿舍的門。
“劉醫生,我是蕭薔,楚子墨昏迷了,還請劉醫生出來幫忙看一下。”
李浩然的宿舍內,坐在牀上的劉浩然陰沉着臉,本就不喜楚子墨,又如何會去救他。
但是他沒有想到,說好了要離婚的蕭薔,會臨門一腳。
救還是不救?
喜歡了蕭薔那麼久,怎麼能看着她痛苦。
其實楚子墨並沒有什麼,不過是淋了雨,着了風寒……
深吸了一口氣,劉浩然起身打開了宿舍的門。
一身整潔的衣物,可以看得出不是剛剛纔起來的,蕭薔擰眉。
“麻煩劉醫生了!”
劉浩然身子一僵,瞳孔微閃:“蕭薔,你……”
蕭薔沒有去看劉浩然受傷的那雙眼,一邊走一邊說:“劉醫生,您是醫生不是麼?”
劉浩然跟上去的腳步再次愣住,是啊,他是醫生,可是他都做了什麼?
因爲嫉妒楚子墨得到了蕭薔,忘卻了自己身爲一名醫生的自責。
蕭薔這種無聲的打臉,讓劉浩然更加的顏面無存。
等他們剛到醫務室的時候,羅志剛已經幫楚子墨換了一身幹靜的衣服,額頭上貼着涼毛巾。
掃了劉浩然一眼,語氣不善道:“怎麼這麼就纔來,快來幫忙看看,他額頭燙的厲害。”
“啊,哦。”
沒有來得及穿白大褂,劉浩然疾步走到了昏迷不醒的楚子墨身邊。
探了探體溫,檢查了下眼白……
才鬆了一口氣:“楚先生沒有什麼大礙,淋雨太久,有些高燒,另外長時間沒有吃飯,體力有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