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蕭遠恆的問題。
而是沉聲說了句:“等一會,病人轉到病房之後,家屬去看了就知道了。另外請家屬先去辦下住院手續。”
蕭遠恆被醫生的話,搞得一臉的懵逼,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待醫生離開之後,蕭遠恆和姜大志打了招呼。
“姜先生是吧,我先去辦下住院手續,這邊還請姜先生幫我盯着點。”
姜大志誠惶誠恐的擺了擺手:“蕭叔叔嚴重了,叫我大志就好,叔叔您放心去,我會在着守着的。”
“那大志謝謝你了!”
蕭遠恆轉身去了一樓的登記處,辦了住院登記手續,繳了住院費。
然後看着手裡的單子,心情再次沉重了起來。
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再次響起,蕭遠恆眼神一暗,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看了眼林宛如的名字。
四周看了一下,找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接通了來自妻子林宛如的電話。
“喂,老婆!”
“怎麼打了這麼多電話都沒有不接,飯都做好了,就等你回來吃飯了,你在哪呢?”
面對妻子的一個個問題,關於蕭薔出事的事情,他是一個字都不敢說,但是……
早晚都要知道的。
深呼了一濁氣,蕭遠恆問了聲:“爸在哪呢?”
蕭家餐廳,林宛如下意識看了眼坐在客廳看電視的老爺子,輕聲回了句:“爸,在客廳看電視,出了什麼事了?”
蕭遠恆鬆了一口氣,聲線裡帶着一絲祈求。
“老婆,你先找個藉口上樓,我在和你說,這件事目前不能讓爸知道。”
畢竟蕭薔是老爺子的一輩子的驕傲,上次蕭薔意外流產,老爺子已經很傷心了,這次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把老爺子承受不住!~
“哦,好,先掛了。一會兒我在給你打過去。”
電話掛斷後,林宛如故作淡定的走到了客廳。
“爸,飯好了,遠恆打電話來說,不回來吃飯了,要不咱先吃?”
老爺子最近迷上了一部戰爭片,看的正起勁。
“去去去,你先吃,別打擾我看電視。”
林宛如不在講話,轉身上了樓。
二樓的臥室,林宛如特意把門上了鎖,然後拿着手機去了浴室。
撥通了蕭遠恆的手機,那邊立刻就接聽了。
“喂,老公,你告訴我是不是薔兒出事了?”
林宛如是蕭薔的媽媽,女兒出事,當媽的總要有一點心理感應。
再加上蕭遠恆強調了不能要老爺子知道,她更加肯定事情和蕭薔有關,見蕭遠恆不講話。
林宛如頓時就急了。
“你到是講話啊,你想急死我啊!”
“哎,我在京城第一人民醫院,蕭薔出了車禍,目前醫生說身體沒有大礙,不過似乎其他方面出了問題。”
“車禍?蕭薔好好的怎麼可能會出車禍?你等着,我馬上就過去。”
“宛如,宛如,記住不要告訴爸,我怕他受不了打擊。”
林宛如只顧着點頭,整個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的恍惚。
急急忙忙的拿着手機,拿着車鑰匙,就下了樓。
好在老爺子一直在看電視,並沒有注意到她離開。
京城第一人民醫院,三樓的一間病房。
當林宛如趕到的時候,蕭遠恆和姜大志如同雕塑般站在病牀邊,愣怔的看着坐在病牀上,身穿病號服的蕭薔。
“薔兒,你怎麼樣?有沒有事啊,你說話啊,別嚇我!”
蕭薔雙目無神,任由面前陌生的女人,晃動着自己的身體。
眼神裡有不解,有疑惑,還有陌生,等林宛如晃的差不多了。
蕭薔毫無記憶般陌生的開了口:“你是誰?”
林宛如震驚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指了指自己的臉。
“薔兒,你仔細看看我,我是你媽啊,我是你媽林宛如,這個是你爸蕭遠恆,你是我們的女兒啊!”
蕭薔眼神中毫無波動,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們!”
“你……”
林宛如還想在說什麼,就直接被蕭遠恆拉到了懷裡。
緊緊的抱着,聲音裡滿是顫抖:“別問了,別問了,薔兒她失憶了!”
失憶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會出車禍,怎麼又會失憶?人不是沒事的嗎?”
林宛如在蕭遠恆的懷裡,用拳頭髮泄自己自己心裡的恐懼,眼淚早已打溼了她的臉。
她的女兒,怎麼就這麼的多災多難,怎麼想要簡簡單單的活着就這麼難。
“好了,別哭了,醫生說先留院觀察幾天,記憶的話,也許是撞擊的時候,傷到了腦部神經,說不定過幾天就恢復了,也說不定。”
“不行,我要去找醫生,我要去問清楚,你也說了是也許,但是假如薔兒一輩子都沒有記憶,該怎麼辦?”
林宛如試着從蕭遠恆的懷裡掙脫出來,奈何蕭遠恆的力氣遠遠比自己大,掙扎了一會兒,見無果,也只得放棄。
趴在蕭遠恆的懷裡,大聲的哭了起來。
姜大志一直站在一旁,觀察着蕭薔的一舉一動。
原本以爲可以發現些什麼,可是看着親生母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居然一個表情也沒有。
整個人就好像是沒有感情的傀儡娃娃。
林宛如哭了半響,終於止住了哭聲,淚眼婆娑的看着失去記憶的蕭薔。
還是抑制不住的心疼。
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林宛如驀地開口:“子墨呢,薔兒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子墨怎麼沒有來。”
蕭遠恆安撫性的拍了拍妻子的後背,傷感道:“你忘記了麼?一個多月前子墨出國了,想着也該回來了,你在這裡守着,我去打個電話。”
林宛如點頭,看着丈夫離開病房,她慢慢的靠近病牀。
“薔兒,你知道華國的首都是哪裡麼?”
蕭薔看了林宛如一眼,輕聲道:“這位阿姨,我是失憶,不是白癡,華國的首都自然是京城。”
“你,你,那你知道你在哪裡上的小學麼?”
蕭薔似乎在思考,良久搖了搖頭,她不記得了!
病房外的走廊盡頭,許久不曾抽菸的蕭遠恆,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盒香菸,抽出一支,默默地點燃。
深吸了一口,吐出淺灰色的菸圈。
手裡的電話號碼,已經撥打了數次,可依舊顯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