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瀾的表情變得有一瞬間的僵硬,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想試圖從病牀上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根本就像是一個廢人一般。
別說坐起來了,就連說幾句話,都是喘的。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他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爲了秦牧啊,爲了親生的兒子,他只有放棄和他沒有血緣關係的秦歡。
他不能爲了一個撿來的孩子,就讓路明非毀了秦家,毀了他好不容易大拼下來的基業。
所以,在得知路明非要抓秦歡坐牢的時候,他們才決定和秦歡斷絕了所有的關係。
他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親生的兒子啊。
“不是這樣的,那是怎樣?你的好妻子聯合唐慧文一起找人綁架了秦歡,準備要給你做換腎手術的,秦越瀾你的妻子,當真是個好妻子啊!爲了救你,居然可以對親生女兒下毒手。”
秦牧的話,完全把秦越瀾搞蒙了。
他和秦歡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啊,靜雲又怎麼會讓秦歡給自己換腎臟?
“一定是你們弄錯了,秦歡,秦歡根本不是秦家的女兒,她的腎臟我如果能用?”
秦歡和秦牧的臉色頓時大變。
特別是秦牧,先是愣怔,隨即是嘲諷的冷笑。
“秦越瀾,你老糊塗了吧,秦歡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從哪裡的得來的消息?”
“可,可是她確實不是我和你媽的親生女兒啊!”
秦歡除了冷笑,還是冷笑。
看着小時候那個對自己寵愛有佳的爸爸,居然可以說出這種話當真是可笑至極。
她若不是秦家的女兒,那麼她是誰?
她偌不是秦家的女兒,那麼蘇靜雲會抓了自己給秦越瀾換腎臟?
她若不是……
那麼誰是?
高跟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很快,蘇靜雲拎着食盒走了進來,不過當她看到秦牧和秦歡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
“你們怎麼來了?”
秦歡還未講話,秦牧已經先一步走到了蘇靜雲的身邊。
“我們怎麼來了?我倒想問問蘇女士,爲了救自己的丈夫,就要不折手斷的用自己親生女兒的腎臟麼?”
“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啊,如果還有其他的辦法,我又怎麼可能會去找秦歡……”
她不能看着秦越瀾死,最起碼現在不可以死。
“所以,你就爲了秦越瀾,準備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去死?”
看着秦牧,步步緊逼,蘇靜雲只得一步步的後退。臉色看起來有些難看。
“不,不是的,我一開始不知道她少了一顆腎臟的,我不知道的。”
可是捫心自問,如果一開始就知道秦歡只剩一顆腎臟了,她還會打秦歡的主意嗎?
也許會,因爲她愛秦越瀾,愛的太深。
也許不會,因爲秦歡是他和秦越瀾唯一的孩子。
秦牧一直在注意着秦越瀾的表情,見他從不可思議到了不可置信,不由得勾脣一笑。
把視線對準了秦越瀾。
“秦先生,可是聽懂了,秦歡是你的親生女兒。”
秦越瀾的表情很精彩,隨時都有昏過去的危險。
顫抖的手,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把握住了蘇靜雲的胳膊。
“說,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
當初蘇靜雲生秦牧的時候,秦越瀾去了m國,要談一樁生意。
所以在蘇靜雲生產的那天,並沒有及時趕到。
等秦越瀾回國之後,蘇靜雲已經出院回家了。
看到躺在蘇靜雲臂彎裡睡着的大胖小子,秦越瀾是何等的歡喜。
從小,他就對秦牧寵愛有加,有什麼好的,或者秦牧需要什麼,只要開口了,第二天就會出現在秦牧的眼前。
到了秦牧五歲那年,蘇靜雲再次懷孕了。
這一胎,是個女兒。
不過生了之後,醫生說孩子生出來之後,就夭折了。
爲了不忍讓妻子傷心,他在醫生的建議下,在醫院的棄嬰區,抱了當時的秦歡。
他記得十分的清楚,秦歡是個棄嬰,又怎麼可能會是他秦越瀾的親生女兒的。
蘇靜雲一臉的醬色,眼神變得有些飄忽。
心知這個秘密是瞞不了了,只得哭訴着說出了她隱瞞了幾十年的秘密。
當初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因爲剛開始懷孕的時候,蘇靜雲不知道,那段時間秦越瀾的事業剛起步。
每天都忙的看不到人影。
她一個人在家待着,要做飯洗衣服,還要打掃家裡的衛生。
原本是沒有什麼的,可是有一天下暴雨,她得了很重的感冒。
爲了不讓秦越瀾分心,她自己去了藥店買了感冒藥。
感冒好了之後,她過了一個多月才得知自己有了身孕。
當秦越瀾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激動的險些哭出聲來,因爲這個孩子的到來,秦越瀾的事業也越來越順利,甚至隱約有了出頭之日。
只是他依舊很忙,忙的十天半月見不到一次面。
而當時的蘇靜雲,早已把感冒吃藥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到了生產那一天,孩子生出來之後,醫生說是個殘障兒童。
蘇靜雲受不了打擊,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看着被醫生抱在懷裡的孩子,哭的泣不成聲。
她和秦越瀾的孩子,不能是個殘障兒童。
最後,她聯繫了一家棄嬰院,從裡面抱養了當時的秦牧。
而生秦歡的時候,她爲了怕東窗事發,聯繫了當初生孩子的醫生,把自己的顧慮和醫生說了之後。
讓醫生提前準備了一個死胎,然後在把自己的孩子放到了醫院的棄嬰間,最後的事情秦越瀾都知道了。
幾人聽蘇靜雲把故事講完,眼神裡都是不可思議。
秦歡更是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而秦越瀾則看着秦牧不說話。
他從小疼到大的兒子,居然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狠心逐出家門的女兒,居然纔是他的親骨肉。
這齣戲……
當真是,誰都想不到。
“靜雲啊,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既然你知道秦歡是我們的親生女兒,當時爲什麼不阻止我啊!”
真是造孽了!
“我,我當時想着,只是坐三年牢而已,哪裡知道秦歡在牢裡會受了那麼多的苦,再說了看你那麼在乎秦牧的樣子,我又怎麼敢把實話告訴你!”
畢竟秦牧對秦越瀾來說,那就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