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書寒秒懂了自己妹妹口中快的含義,不禁擰眉道:“如果你想跟路明非道個別的話,還來得及。我在醫院門口等你!”
說完,尹書寒轉身離開,只留給尹書沫一個有些訣別的身影。
尹書沫心裡一痛,她知道尹書寒是爲了她好,可是心裡就是說不出來的不捨,難過……
良久,尹書沫轉身站在病房的正門口,隔着不近不遠的距離,看着坐在病牀上的路明非,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醫院。
飛機是晚上九點半的,到達外婆家那邊也不過才兩個小時的行程。
尹書沫跟着尹書寒回到家,急急忙忙的收拾了行李,直接去了機場。
尹書寒去取機票,托運行李去了,尹書沫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機場的候機室裡。
耳邊是航空公司客服小姐聲音優雅的語音播報,她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手裡的手機,點開了屏幕,又熄滅,熄滅又點開,重複了好些次,她都沒有勇氣給路明非打去一個說告別的電話。
想發短信的,可是路明非又看不到。
絕望之餘,多少又有些難過。
尹書寒回來的時候,尹書沫就安靜的坐在哪裡,好看的眉擰着,臉上寫滿了不捨。
不由得心生無奈,卻只能裝作沒有看到,泰然自若的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尹書沫的身邊。
“吶,機票拿好,還有半個小時差不多就該登記了。”
尹書沫渾身一震,下意識的接過哥哥遞來的機票,看了眼時間,默默地在心裡做出了決定。
隨即把機票重新還給尹書寒:“哥,你拿着,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起身拿着手機朝機場的洗手間走去。
尹書寒默默地搖了搖頭,當真是妹大不能留啊。
機場的洗手間裡,尹書沫站在洗浴臺前,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深呼了一口氣。
然後一臉堅決的從包包裡拿出手機,撥通了路明非的電話號碼。
京城第一人民醫院,路明非的病房裡,聽到手機鈴聲響的時候,護工剛好有事離開。
路明非手腳慌亂的摸到了手機,卻無法接聽。
他像是有預感電話是尹書沫打來的一樣,一時間大聲嘶吼着:“來人,有沒有人,幫下忙。”
鈴聲還在繼續,聞聲趕來的護士急切問道:“路先生您怎麼了?”
“幫我,幫我接下電話。”
護士一愣,隨即應道:“好的!”
只是等護士走到路明非身邊的時候,手機卻突然掛斷了。
護士有些尷尬的看着路明非:“先生,要撥過去麼?”
路明非臉色有些難看,他深呼吸,極力在壓抑自己心裡的怒意。
片刻後,吐出了一個字:“打,給她打過去!”
“好的!”
護士接過路明非的手機,再次撥過去的時候,電話那頭居然提示:“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你稍後再撥,sorry……”
因爲病房裡很安靜,所以不用護士轉達,路明非都可以很清楚的聽到,電話裡傳來的聲音。
“路先生,對方手機……”
“出去!”
“啊?”
“我讓你出去!”
路明非陡然提高了聲音,反倒嚇了護士一跳。
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護士顫巍巍的把手機交給路明非,然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機場,尹書沫在電話沒有接通之後,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她怕,怕等下路明非萬一打來,自己會因爲捨不得,沒出息的哭出來,又怕人家壓根就沒有想過給自己打電話,而失望。
所以很適時的選擇了做縮頭烏龜。
很快,飛機起飛,在京城的天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臥龍別墅,這幾天楚子墨回來的有些遲,因爲公司新項目開發案的事情,每天都加班到很晚。
他到家的時候,蕭薔基本上都睡着了。
可是今天他回來的時候,蕭薔居然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看的還是搞笑的愛情都市輕喜劇。
門打開後,楚子墨在玄關處換了鞋子,走了進來。
“你下班了?”
“嗯,你怎麼還沒有睡。”
“我下午睡了一下午,現在睡不着了。”
“哦,餓了麼?我去給你做飯。”
“有點,我想吃意大利麪。”
“好,那你看電視,我去給你做。”
楚子墨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轉身走進了廚房。
蕭薔繼續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時不時的發出幾聲歡快的笑聲,廚房裡的楚子墨聽見了,也是不由莞爾一笑。
懷孕之後的蕭薔,性格上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換做剛和蕭薔認識的時候,楚子墨絕對不敢想,有朝一日蕭薔會變得溫柔體貼……
此時,距離東南亞一處不遠的海岸邊緣,一輛遊輪安靜的停在那裡。
船長應該已經入睡,而船艙底部的臥室裡,明藥正在陪秦歡講話。
說是講話,倒還不如說是明藥在自言自語。
從上次聽了遲歡的方法之後,明藥確實試了幾次,可是除了生理上有反應之外,秦歡一點要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明藥雖不放棄,可心裡到底少了幾分希望。
“聽子墨說,龍巖和遲歡的孩子都生了,歡歡我們的孩子要等到什麼時候呢?你睡得夠久了,醒來好不好?”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氣就這樣守着秦歡一輩子。
好些時候,明藥都有種泰坦尼克號裡羅斯和傑克乘坐遊輪遇到冰山的時候說的那樣you jump, i jump。
是的,有很多時候,明藥都想一死了之,可是在看到沉睡的秦歡的時候,都變成了濃濃的不捨。
“真是個傻瓜,本以爲你這一生夠苦,我會給你全部的疼愛,可是你連機會都不給我……”
此時,距離遊輪不遠處的一具快艇在慢慢逼近,然後周圍還有此起彼伏的槍聲。
明藥渾身一震,直接走出了臥室。
他站在甲板上,就看到一艘快艇在慢慢逼近,他不願多管閒事。
快速的走進了船長室,發動遊輪掉頭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一顆在子彈以劃破虛空的氣勢,朝着漸漸逼近的快艇,然後就聽到一個抄着一口流利的日語的男子在呼喊着,一個女孩的名字。
許是男人的聲音太撕心裂肺,明藥要離開的動作突然就停了下來。
他在除了是秦歡的丈夫之外,他還是一名醫生。
他做不到見死不救!
第510 似敵非友
“冰倩,冰倩,你怎麼樣?”
男子撕心裂肺的嘶吼,伴隨着遠處追擊而來的快艇泛起的浪聲,一聲聲傳入明藥的耳朵裡。
一時間,竟讓他回到了秦歡出事的那天。
那場在世貿大廈門口,發生的車禍事件,就像電影鏡頭一樣,一幀幀的在他腦海裡閃過。
假如那天,路明非沒有及時推開秦歡,那麼現在秦歡會如何?
明藥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
所以在聽到陌生男子的嘶吼聲之後,明藥產生了想要幫他們的念頭。
於是,猛地撥動着遊輪控制室的方向盤,以最大的速度朝男子的快艇衝了去,並用遊輪的船身阻擋了遠處之追來的快艇。
遊輪停下來之後,明藥再次爬上了甲板。
他的身影與夜色融爲一體,眼神平淡無波的看了一眼男子和已經中槍的女人。
“快,把手給我……”
你能體會那種在絕望邊緣,絕處逢生的喜悅麼?
現在抱着杜冰倩的苦艾酒,就深刻的體會到了,他雙眸閃爍的看着明藥,點了點頭。隨後把杜冰倩雙手托起,然後在明藥接過的一瞬間。
身子一躍,直接跳上了甲板。
上了甲板之後,苦艾酒急忙把杜冰倩重新抱在了懷裡。
“謝謝!”
清冷明亮的月光下,明藥視線掃過杜冰倩被槍擊中的胸口。
擰眉道:“現在不是道謝的時候,你先抱着她進船艙,我去開船。”
時間不多,等遠處的追擊的人到了之後,估計他們真的就走不了了。
“好,大恩不言謝,日後有需要我苦艾酒的時候,先生儘管開口。”
說完,苦艾酒抱着昏迷不醒的杜冰倩去了船艙。
而明藥轉身墨眸閃過一絲殺意,當醫生當久了,似乎連自己的老本行都有些遺忘了。
正好他心情不好,有些人想死,那麼就別怪他不客氣。
回到控制室,明藥在隱藏的控制鍵盤上按了幾個按鈕,然後片刻後,就聽到平靜無波的海面上,泛起了巨大的亮光,然後瞬間吞沒在了夜色之中,從而恢復了大海的寧靜。
被魚雷擊中的快艇,當場直接炸的粉粹,其中一個比較幸運的男子,只是被炸彈波及而已。
卻也因爲快艇漏油,而不得不放棄快艇,跳進了大海。
魚雷的爆炸,並未給海面帶來多大的影響。
因爲所在的地理位置,是兩處國家的交匯處,所有海上管理方便有些疏漏。
明藥給船長打了電話,讓他連夜發動遊輪,離開了東南亞,向着內海繼續航行。
船艙的另一間臥室裡,苦艾酒抱着昏迷不醒的杜冰倩,額頭上皆是冷汗。
嘴裡卻不停地呼喊着杜冰倩的名字:“冰倩,冰倩,你醒醒,我們不報仇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你醒來,你給我醒來……”
明藥走進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
不由得出聲訓斥道:“你在這樣晃下去,她會因爲失血過多休克的。”
明藥的低聲訓斥,讓苦艾酒稍微冷靜了那麼一點。
他毫無焦距的一雙眼,愣怔的看着明藥,良久之後。
他抱着昏迷不醒的杜冰倩,跪在了明藥的跟前。
“求求你,靠岸,我需要醫生,我要去醫院……”
明藥嘆了口氣:“行了,你別在折騰她了,快把她平放在牀上,我去拿醫藥箱。”
苦艾酒聞言眼睛一亮:“先生你?”
“我是醫生,會救好她的,前提是你可以保持安靜可以麼?”
苦艾酒面色一喜:“謝謝,謝謝你,只要能救她,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明藥點頭走進了對面的臥室,他拿起放置在秦歡牀邊的醫藥箱,俯身在秦歡的眉心落下一吻。
“等我回來,繼續給你講故事。”
起身,明藥拎着醫藥箱走出了臥室,順手動作輕柔的關上了門,那樣子就好像秦歡睡着了,怕驚醒她一樣。
對面的臥室裡,苦艾酒用毛巾給杜冰倩擦拭着手上的血跡,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若換做是以前的他,這種流淚的畫面,幾乎想都不敢想。
而現在在遇到了杜冰倩之後,他的心裡彷彿換了一顆心一樣,鋼鐵般的冷血心腸居然也會化成繞指柔。
“先生,我妻子她……”
明藥戴上了醫用手袋,手裡按着醫用剪刀正動作熟練的去剪去杜冰倩中槍後,被鮮血染紅的衣料。
聽到苦艾酒喊他先生,明藥擰了下眉:“明藥,我叫明藥。”
苦艾酒愣怔了下,驚訝道:“你是明藥,冰島島主楚子墨身邊有着號稱神醫聖手的那個明藥?”
話音剛落,輪到明藥詫異的看了一眼苦艾酒。
“你是?”
“我是苦艾酒,和蕭薔楚子墨似友非敵,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暴露你的身份。”
明藥勾脣一笑,絲毫沒有因爲苦艾酒的話,而心生芥蒂,反而自信道:“暴露我的身份,信不信我有無數種死法可以讓你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苦艾酒急忙搖了搖頭:“先……明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
好吧,是他說錯話了,其實明藥的命,在全世界殺手榜上都是數一數二的價格排名。
只是很少有人真正見過明藥的真容,想不到今天居然有幸被自己給遇到了。
這一點,更加堅定了他和楚子墨合作拿下東南亞杜梟的決心。
“好了,接下來不要出聲打擾我,你可以先去洗手間洗漱下,換下衣服,我其實並不怎麼喜歡聞血腥味。”
“額,可是……”
“衣櫃裡有新的衣服,應該適合你。”
說完話,明藥開始一心一意的開始幫杜冰倩清除子彈,因爲船上的醫用器材有限,僅剩的唯一劑麻醉劑根本不足以止痛,索性杜冰倩昏迷過去了。
麻醉劑只是打在了槍口的邊緣,用來止痛。
然後明藥拿着手術刀,眉心緊鎖,手下的動作一下比一下更嚴謹,槍口的位置距離心臟有些近,不過用專業的角度來看。
開槍的人距離比較遠,子彈在空氣中,因爲空氣阻力的關係,擊中杜冰倩的時候,反而削弱了不少,以至於深度並不是很深。
苦艾酒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去了浴室,簡單的沖洗了一下,用浴巾擦乾之後。
就從新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
燈光下,明藥拿着手術刀一點點的劃開傷口,鮮血一點點的滲出,那一刻苦艾酒自責到死的心都有了。
假如關鍵的時候,杜冰倩沒有替他擋下這一槍,她就不會受傷,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像個木偶一樣,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裡。
苦艾酒就那樣愣怔的站在那裡,看着明藥將子彈挖出,然後就聽到明藥有些疲憊道:“醫藥箱裡有穿好肉線的手術針,幫我拿出來。”
苦艾酒恍惚了下,急忙點了點頭,他上前一步,卻因爲站的太會久,腿都有些麻了。
一個踉蹌還險些栽倒。
手忙腳亂的從醫藥箱裡拿出了一支明晃晃的手術針,遞到了明藥的手裡。
當針落到明藥手裡的時候,就像穿龍引鳳般,那麼熟練的在傷口上縫合了起來。
那一針針穿過皮膚的針線,宛如刀割辦刺激着苦艾酒的心臟。
“唔……”
麻醉劑的藥效快結束了,明藥眉心一皺,衝着苦艾酒就喊到:“快,固定住她的上半身,麻醉劑用完了。”
苦艾酒瞳孔一縮:“你,說什麼?”
“快啊,在掙扎下去,她會因爲失血過多死掉的。”
苦艾酒咬牙點了點頭,他上前,牢牢地壓着杜冰倩的肩膀,好讓明藥更加方便縫合。
可是麻醉劑藥效過去之後,每一針扎進肉裡,昏迷的杜冰倩就清醒一分。
纔剛兩針下去,杜冰倩就徹底的清醒了。
“啊……疼,好疼!”
苦艾酒心口一疼,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他的頭和杜冰倩的頭正好對着。
苦艾酒臉上的淚水,一滴滴全部都落到了杜冰倩的臉上。
一滴滴溫熱的淚水灼傷了杜冰倩的心靈。
她開始緩慢的睜開眼,淚眼模糊的看着苦艾酒:“你別哭,我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
苦艾酒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她還在安慰自己。
這個時候,苦艾酒發現自己好失敗。
“唔……”
明藥的縫合動作已經接近收尾,儘管杜冰倩咬牙堅持着,可額頭上的冷汗還是出賣了她。
一雙放在身體兩側的手心內,也都是指甲深深的掐痕。
“好了,子彈我取出來了,爲何怕她半夜身體突然發燒,一會兒我會配些消炎藥過來,你先給她換下衣服,我去配藥。”
說完,明藥起身離開了房間。
並且順手帶上了房間的門。
房門關上去之後,杜冰倩再也忍不住出聲痛哭了起來。
“老公,我疼,好疼……”
苦艾酒緊緊的把人抱在懷裡:“乖,忍忍,在忍忍明藥去配藥了,一會兒就不疼了,一會兒就不疼了。”
他多想可以替杜冰倩承受這一切的痛,他多麼希望中槍的人是他。
“別咬嘴脣,你要是疼就咬我好了,乖,別咬,我會心疼的。”
“唔……”
杜冰倩的嘴脣也因爲太用力,而咬出了血跡,苦艾酒於心不忍,他掰開杜冰倩的口,把自己的手豎着伸了進去。
杜冰倩不想咬的,可是她忍不住。
牙齒陷進了苦艾酒的手掌之上,他卻連一聲痛都沒有呼。
等明藥配藥進來的時候,苦艾酒的手早就被咬的滲出了鮮血。
明藥掃了一眼苦艾酒越發蒼白的臉,皺眉道:“在咬下去,你的手要廢了。”
說着,放下手中配好的藥,上前把苦艾酒的手從杜冰倩的嘴裡掰了出來。
“你幹什麼!”
“她疼,打暈她就好了,在咬下去,你的手廢了,以後誰照顧她。”
說着,明藥一個刀手,杜冰倩就直接昏了過去。
哭聲止,苦艾酒也跟着鬆了一口氣。
他木訥的收回了手,把被咬的鮮血淋漓的手放在了背後。
明藥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別藏着了,醫藥箱裡有止血消疼的藥膏,你自己處理下,我給她上藥。”
說完,房間裡再次安靜了下來。
苦艾酒果真在藥箱裡找到了一瓶白色的藥膏,沒有些名字,應該是明藥自己研製的。
一股淡淡的中草藥味,抹上去之後,清清涼涼的,還別說,止疼效果特別好。
他的手不痛了,這邊杜冰倩的藥也上的差不多了
明藥找了繃帶,用紗布把傷口處理好了之後。
海面上的天已經差不多要亮了。
“好了,傷口我處理好了,你可以先睡會兒,等她醒來後,估計傷口還是會痛,不要說你不困之類的,不然等你病倒了,沒有人會幫你照顧她。行了,折騰了一晚上,我也困了,我去休息,有事的話,就去對面敲門喊我。”
“好,謝謝了!”
明藥離開後,苦艾酒看了眼昏迷的杜冰倩,找了個位置靠在她的身邊,也慢慢的閉上了眼。
他確實很累,從白天被杜梟的人發現,一直追到海里,將近十幾個小時的逃亡,早就累的精疲力盡,這又折騰了大半夜,當真是身心俱疲。
不知不覺中,苦艾酒也睡着了。
回到臥室的明藥,擰眉嗅了嗅身上的血腥味,連牀都沒有敢靠近,直接去了浴室。
快速的洗了一個戰鬥澡,等出來的時候,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
頭上的頭髮還未擦乾,明藥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一邊朝牀邊走去。
他坐在牀的另一邊,牀就陷下去了一大半。
頭髮擦乾後,明藥終於累的動都不想動。
他側身看,掀開了被窩,鑽了進去,把秦歡的身子側了過來,擁在了懷裡。
然後閉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這一覺,明藥睡了很久,連身邊的人什麼時候睜開了眼都不知道。
睜開眼的秦歡,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等慢慢適應了之後,才發現她居然還躺在明藥的臂彎裡。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她盯着明藥的臉,看着他眼裡黑青,就知道他一定是沒有休息好。
於是也不忍出聲打擾,她小心翼翼的掙脫明藥的懷抱,胳膊=有些僵硬的擡起,掀開了被子,然後四肢僵硬的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