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覆在古澤走後,望着一地的碎紙發呆,然後平靜的拿着掃把打掃乾淨。再也沒有人會等他了,他也不希望等他的人痛苦,這樣倒好,一了百了。
洗完澡後看着時間還不算太晚,便趴在牀上看書。後來模模糊糊的便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就見孟毅坐在地板上玩着什麼。
他揉搓着眼,半天才反應過來,孟毅竟是在拼湊那一封情書。他猛地爬起來,又忽然的倒了下去,身後還有些痠痛。
“小毅,你做什麼?”
“孟孟,我在地上看到了幾張紙片,後來又在垃圾桶找到好幾張,我在拼圖呢。”因着不認識太多字,孟毅拿着紙片認真的對比着字跡的走向。
地板上,那封情書已經拼成型了三分之一。
“不用拼了,去扔掉。”
“爲什麼?”
“哥哥今天去給你買拼圖玩具,好不好?”
“不要。我都快完成了。”孟毅倔強道。
“去扔掉,哥哥給你買小蛋糕。”
他打着商量,孟毅卻是全然聽不進去,一心只在拼圖上,孟復只好起身,伸手把紙片撿起。孟毅着急了,大力推搡着孟復,“孟孟,我快完成了。”
孟毅沒想到心目中高大的孟孟會這樣被他輕易的推到在地,“孟孟,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麼了?”
“沒事。”孟復微笑的安撫着着急的孟毅,“小毅聽話好不好?”
孟毅乖乖的點點頭,他看着孟復跪在地上將碎紙一張張的撿起來攥進手心裡,然後扔進了垃圾桶。
孟毅如往常一樣在葉延公司樓下的咖啡廳彈了一會兒鋼琴,然後熟門熟路的進了葉延的辦公室,公司裡的大部分人都對孟毅熟悉了,看着孟毅生的俊美可愛,有時候會給他一些吃的,有時候葉延外出工作就幫着照看孟毅。
“小毅,上來找葉經理嗎?”
“嗯嗯。”孟毅重重的點點頭。
“你去辦公室等會兒,葉經理去總經理辦公室了。這個奶茶給你喝。”
“謝謝。”他笑着接過奶茶,滿口道謝,轉身高興的去辦公室等待。
“真是個禮貌的孩子,長得又帥氣,可惜了
。”
孟毅坐在沙發上等了好久,奶茶喝完了,又去上了一個廁所,葉延還是沒有回來,一個人無聊,想着請兩天看的漫畫,便自己動身去葉延的抽屜裡找。
果真是一疊火影忍者的漫畫。
一本本的翻過,有一本卻是與衆不同的。
封面上是一個**的帥氣男人,這不是漫畫啊,這男的真不害臊,居然不穿衣服,孟毅如是想到。
這麼一想,便是自覺動起手了,拿起了筆便往男人的身上開始畫起來,“我來給你畫點衣服,你看你這樣多好。”
看着男人的上身被自己畫的拙劣的簡單的衣服給遮蓋了,孟毅滿意的笑了。
接着開始畫褲子。
可是,
孟毅咬着筆,要畫內褲嗎?這個人連內褲都不穿,尿尿的地方都露出來了。
要畫內褲,孟孟說了出門衣服要穿好,孟毅想着孟復平時交代他冬天的時候一定要穿多一點,便特意在男人的身上多畫了好多。
許久,孟毅總算完成了自己的大作。封面的男人已經完全被黑色的筆跡覆蓋了,尤其是下半身堪稱濃墨重彩的渲染。
手指翻着書頁的一角,好奇心的驅使,裡面會是什麼樣的呢?是火影忍者的漫畫嗎?
不過剛掀開,便是滿滿的震驚。
“小毅,你在看什麼?”門打開,一個聲音驟然而生。
夜晚,忙碌的餐廳生活。
所有人似乎都喜歡在夜晚製造一些浪漫的事情,比如說美酒燭光,比如說對飲淺談,那些刻意營造出來的氛圍,那點點的陳舊街燈一般的光亮,好似包裹嚴實的情話。
於孟復而言,這樣的時光僅僅意味着忙碌。
身後依舊的痠痛,古澤的粗大撐開後穴的感覺清晰明確。
江輝問他,爲什麼這段日子臉上總是不好。
他只道,冬天怕冷。
江輝感受着室內空調的暖氣,因爲幹活還擦了額頭上的汗,這樣的環境哪裡會冷,然後,他又忍不住的說起謝真真的事,謝真真半個月前結婚了,因爲懷孕了,所以婚禮辦的有些倉促,她結婚的時候,一直是冷漠着一張臉全然沒有笑
容。
“她這麼快就結婚了?”孟復悵然般的低頭問道,手上還在擦着杯子,他從嘴角勾勒出一抹極淡的悲傷的笑容。
然後,便是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
“她這麼快結婚了,我還沒來得及追求她。孟復,你後不後悔?”
他擡起頭,臉上笑意全無,“沒什麼後不後悔的。”
“我真爲謝真真不值。”
憤然的,憐憫的一句話,卻是因着這一句話,江輝便再也不復之前那般對孟復的友好和氣。
一個人因爲一個人而憎恨另一個人,這世間的因果就是這麼奇妙。
好似宿命一般,掙不脫的結。
如同古澤因爲何漫雨而憎恨他。
孟覆在下班前半個小時看見了何漫雨的父母,這對中年夫婦正在朝着餐廳走過來,這個點來餐廳,應該是來找什麼人。
下意識的躲避,他不能讓何父何母看見他,這個時候他的出現必定會讓何母大怒,自己坐過牢的事實必然會讓衆人皆知。
“孟復,過去,那邊客人要點餐。”巡視的主管叫住了正從相反方向走過的他。
“我先把這邊桌上的收拾完。”
腳步匆忙,恨不得變成離弦的箭。
“這邊的客人都要走了,不急着收拾,先去那邊的點單。”
“好。”
像是走進了絕境一般,他的腳步遲疑,渴望有一個來救贖他的人。
短短的一條路,不遠處桌上的那對中年夫婦就好像持着行刑的大刀的劊子手,等着他把腦袋送上去,然後只一下,便是斷頭流血。
他望着旁邊忙碌的服務人員,指望着有人能出手救他一把,然後每個人此時都異常忙碌,沒有人能顧及的了他。
“江輝。”他叫住了端着盤子從身旁走過的江輝,“能幫我一下嗎?”
“我也很忙,幫不了你。”
“嗯。謝謝了。”
哪裡有電視劇中每次秋後問斬都有人來救駕的情形,孟復,這就是現實,他苦笑,沒什麼的,不過是再丟失工作而已。
說着沒什麼的人,卻終是膽怯的害怕的朝着刀口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