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慈仁殿,太后早已經等在門口,看見我,忙上前道:“哎呀,你可算是到了,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祖母呢?”
我也急忙行禮:“皇祖母!”
“好了好了,快進來吧!現在天氣涼了,也不知道多穿點。”說着就拉着我往屋裡走。
等坐下來,她又問長問短,把這半個月的事情都問了個遍,我只能一一回答,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有宮婢上前來稟告,她這才記起要傳膳。
過了五天,我還是打算辭行,於是趁着她高興的時候便提到這件事。
“皇祖母,住了這麼多天,晴兒也該回自己府裡了。”
“這麼快就要走?”她很是驚訝地問。
“皇祖母,住久了那些大臣又該有話說了。”
“他們敢!”
“皇祖母,晴兒過段日子會再來看您的。”
她想了想纔回道:“那好吧,你可一定要回來看我啊!”
“一定會的!”我說着拉起她的手,她才總算安穩下來。
之後,我進宮的間隔越來越短,轉眼就到了十一月,一天,突然就下起鵝毛大雪。我正欣賞着窗外的雪景,突然靈機一動,忙轉身吩咐道:“來人,備轎!”
進了宮內,手已經凍得發紫,卻突然就笑起來,這是何苦呢!
太后正坐在爐邊烤着火,我於是撐開簾子走了進去。
“皇祖母!”
她吃驚地看着我,片刻纔開口道:“呀,晴兒怎麼來了?這麼冷的天,快,快過來烤烤火!”
我急忙坐了過去,卻是好久都沒有恢復。
“哎呀,你這丫頭,怎麼大冷的天也不說一聲就來了呢?”雖然抱怨着,語氣裡卻全是疼惜。
“晴兒是看今日突然下了雪,怕皇祖母會凍着,所以特意送了衣服過來。”
她聽了卻是嘆口氣說:“祖母宮裡有的是衣服,怎麼擔起這個心了?”
“晴兒倒是沒想到這個,正好做了衣服,所以……”
“哎,你個傻丫頭!”說着摸摸我的頭,向着宮婢吩咐道:“快去準備薑湯來!”
過了一會兒,似乎又想起什麼:“晴兒啊,馬上就要過年了,不如就留在宮裡吧!”
“皇祖母……”
我還想說下去,
她卻打斷道:“這次怎麼都得聽皇祖母的!”
我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之後便有聖旨來了,準我住到二月份再回府,我才安心住了下來。
第二天,我就備了糕點去拜訪皇后。
看到我來,她似乎很是驚訝:“晴兒?”
“皇伯母!”
“快來坐下吧!”
“是!”我答應着坐了下來。
皇后剛要開口問些什麼,突然聽見門外傳來嬉笑聲,之後便有一羣人走了進來。
“姐姐,今天可真是冷啊,我們正好來取取暖了!”是那羣妃嬪!珠妃也在其中,跟我對視了一眼,卻只是笑了笑,我突然覺得這女人很不簡單。
遲疑間,皇后已經招呼道:“是妹妹們來了啊,快都尋個位子坐下。”
聊了很久,她們才終於散了,我也跟着離開。
珠妃似乎故意放慢了步子在等我,看我經過,便輕輕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目的?”
“珠妃這說的是什麼話?”我說着疑惑地看向她。
她卻沒有扭頭,“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說着快步往前去,趕上前面的妃嬪。
到了二月,太后還是沒有讓我回去的意思,婚期卻越來越近了。
雖然沒有什麼異常,我還是想確定一下,於是趁着晚飯的時候提起回府的事。
“皇祖母,住了這麼久,晴兒是時候回府了。”
“呵呵,是急着要嫁人了麼?”我頓時覺得不好意思,低下了頭,她又接着道:“現在還早着呢,而且天這麼冷,我看,還是直接從宮裡出嫁吧!”
“皇祖母!”我嗔怪着,她卻大笑起來。
不覺就到了三月份,一早,我便去給皇祖母請安。
“呀!晴兒今天穿的,可真是……”
“喜服已經做好了,所以晴兒穿來給祖母看看,若是不合適,可以再改改。”
“呵呵,不用改了,我們煙兒穿什麼都好看!”
“皇祖母!”
“對了,婚期是什麼時候?”
“半個月之後。”
“這樣快了?”
“是啊,不過幸好晴兒可以一直陪祖母到出嫁之前。”
“恩?”
“祖母
答應過晴兒的,不會都忘了吧?晴兒要從宮裡出嫁的!”
“哦!這件事啊,恐怕,會有些不妥哎。”
“皇祖母!”
“哈哈,好了,祖母明天就去跟皇上說,祖母要親眼看你嫁出去。”
我這才滿意地笑了,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皇上就來了,卻是帶着珠妃一起。
“母后!”
“哦,皇上來了!”
“參見母后!”
“綠珠也來了,都坐吧!”
“是!”
“皇上啊,晴兒的婚期可是近了?”
“是啊,時光飛逝呀!”
“不如就讓她從宮裡出嫁,本宮也好親眼看着她出嫁。”
皇上還沒開口,珠妃卻搶白道:“到了公主府,母后一樣可以送晴兒的,而且晴兒怕是早就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心上人了!”
“晴兒要一直陪着皇祖母!”
“呵呵,還害羞了!”
“是啊,母后,還是送晴兒回府裡吧!”
“怎麼?你們都要忤逆我的意思?我還偏偏要留她在宮裡了!”
見太后生氣了,皇上忙解釋道:“母后,兒臣不是這個意思!”片刻又接着說:“好,就讓晴兒從宮裡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坐在鏡子前,一切都顯得那麼熟悉,呵,又要嫁人了,又是他,這難道也是緣分?
“一切都準備好了!”
“知道,我進了轎子就會消失。”
“之後師傅就會帶你回採風谷,不再過問世事。”
我點了點頭,眼裡卻是更多的迷茫。
這一天真的來了嗎?只是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坐在轎子裡,我數着晃動的次數,突然害怕起來。
耳畔傳來震天的喊叫聲,我知道,蕭將軍的軍隊已經攻進來了,很快,這裡就會易主!
我很快脫去嫁衣,走了出去,轉身便看見那個熟悉的背影,蕭寒,這次終於可以全身而退了。
師傅已經帶着馬在門口接應,我急忙趕過去,卻突然想起皇祖母,但願她不會有事,只是以後,還會有人像她一樣摸着我的頭,叫我傻丫頭嗎?
我閉上眼頓了片刻,終於還是上馬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