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霍棋漸漸恢復了,偶爾也會起身走走。
一天,我去他房裡,正看到他想往外走,忙上前扶住他。
看見是我,他於是開口道:“去院子裡坐坐吧!”
我點點頭,便扶着他往走,終於到了亭子裡,兩個人才坐了下來。
看他已經有些吃力,我忍不住內疚起來:“對不起,又連累你了!”
正準備接着說下去,他突然開口問:“煙兒,你幸福嗎?”
我一下愣住,隨即笑了笑答道:“當然幸福!有安身之所,還有你在身邊保護我,怎麼會不幸福呢?”
他卻是深深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去找他吧!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
不等他說完,我就搶先道:“我真的很好!”
看我堅持,他便不再說話,只看着遠處的風景。
又過了很久,他才緩緩說道:“我們回去吧!”
到了房裡,想着霍棋的話,卻突然傷感起來,我真的是沒有勇氣再面對他了!睿思,我們就這樣忘了彼此吧!我一定能做到的!
第二天一早,霍棋卻又來了,一看到我就開口道:“煙兒,有件事,我還是決定告訴你。”
我有些詫異地看着他,他才緩緩開口道:“其實,很久之前,在你還不叫沐如煙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認識了。”
我忍不住擡起頭疑惑地看向他。
他卻沒有看我,接着說:“那個時候,我們住在一個村子裡,經常會一起出去玩。”嘴角似乎有一絲笑意。
“可是有一天,我惹你生氣了,你跑回家去,之後就再沒有出現,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那天晚上,你們一家……慘遭滅門。”說着便低下頭去,眉宇間的痛苦讓我不忍再看下去。
“霍棋!”正想打斷他的話,卻又見他擡起頭來看着我說:“那之後,我一直很內疚,努力想找到兇手,卻始終沒有線索,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原來,你就是……煙兒,你真的不願意跟我回去嗎?我可以,只做你的哥哥。”
“霍棋,其實我一直當你是哥哥,只是有些事,我必須要解決,之後,我會跟你回去的。”
他於是扭過頭不再說話,我忙又開口道:“好了,霍
棋,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
第一次聽人說起我的小時候,竟是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霍棋是不會騙我的,那麼我究竟是誰?爲什麼會有人殺了我的全家?我又是怎麼活下來的?心裡的疑慮越來越多。
路上居然撞上一個人,我忙說道:“對不起。”擡頭卻看見了陸鎩羽。
“陸公子!”
“去哪?”
“陸公子有什麼事嗎?”
“沒有爹的吩咐,誰也不能走出這院子。”
“好,那我先去請示一下,勞煩陸公子了!”說着就往回走去。
剛走了兩步卻又聽他說:“算了,你走吧。”
“多謝陸公子!”
我說着又往外走去,眼裡卻已經沒有腳下的路,幸好,門口的侍衛並沒有攔我。
腦海裡一直是那天聽見的話,我知道你回來了,我知道你成了大將軍,我也知道今晚是你大喜的日子,只是睿思,我真的寧願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在城裡漫無目的地繞了一圈,終於還是到了將軍府外,躍上牆頭,府裡的大紅很是刺眼,心,突然狠狠地痛了。
不知不覺,天就黑了,府裡卻是燈火通明,喧囂一片,只是這熱鬧已經與我無關。
新娘似乎正在往新房裡走,看着那熟悉的紅袍,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一年,穿着紅袍的我,會不會也有這樣美呢?那被風吹走的蓋頭,現在又會是在哪裡?只是,我嫁的,始終不是他!
在屋頂上整整站了一晚,我知道身後守在那裡的是霍棋,只是真的沒有力氣再回頭。
“霍棋,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恨他?”
身後並沒有迴應,我也不在意,過了一會,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我才終於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身後的人卻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或許,我真的不該再固執了,就這樣放手吧!
睿思,從今以後,我會記得恨你的!
回去之後,霍棋居然等在門口。
“怎麼一晚都沒回來?”
我這才知道昨晚並不是他,那會是誰呢?
嘴裡還是答着:“沒什麼
,就是出去走走。”
他還想說些什麼,身後卻來了一羣人,原來是陸深召集了他們。
我走進去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了。
“如今之計,只能製造點混亂,纔能有起兵的條件。”
我突然靈光一閃,脫口道:“太傅大人,皇宮內只有我最熟悉,不如由我進宮去,伺機行刺!”
“公主,這萬萬使不得!”
“太傅大人,這是最好的方法了。”
“臣等斷不能讓公主冒這樣的險!請公主三思!”
“太傅大人,晴兒心意已定,你們就不要再勸了,而且,這也是我唯一能爲皇伯伯做的事了。”說着忍不住低下頭。
他們見了面面相覷,過了一會,陸深纔開口道:“既然如此,臣等就靜候公主佳音了!”
見他們鬆了口,我便告辭往回走去,似乎總覺得有道目光聚集在我身上,一扭頭卻又不見了。
晚上,霍棋便來了我房裡,應該是早就知道。
“你,真的要去?”
“霍棋!”
“罷了,解了你的心結也好!”
“你,也該回去了,依籽該着急了!”
“好,有什麼事記得通知我。”
“嗯。”
見我點點頭,他便轉身離開。
突然又想起什麼,轉身道:“陸鎩羽,是個值得託福終身的人。”
我正想着他最後那句話的意思,突然聽見外面有聲響,便走了出去,是他!
“陸公子!”
“你真的要進宮?”
“是!”
“你可知道蕭寒的勢力!”言語裡全是不屑。
我卻並不生氣,忙回道:“多謝陸公子,我會小心的!”
他探究地看向我,半晌才轉身離開,我於是理理思緒,打起精神應付接下來的任務。
只是這仇恨,究竟是爲了什麼,連我自己也不得而知。
希望霍棋真的能接受依籽,好好的和她在一起,但願我回去的時候,已經有個能叫我姑姑的小不點了,這樣想着,竟忍不住笑出了聲。突然卻又奇怪起來:什麼時候我開始關心這些事了呢?或許,真的是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