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粉黛,就連發髻上也沒有戴很多的配飾,只是一根簡單的髮簪,卻更顯得她清麗脫俗,配上她映在池塘裡的倒影,就像是一塵不染的仙子。 姬宮湦頓時覺得滿肚子的氣煙消雲散了,此刻只想靜靜地看着她,聽她彈琵琶,他第一次覺得這世上沒有任何樂器可以彈奏出來像琵琶這樣動聽的樂曲,他已經忘了自己來找她是要來興師問罪,他甚至在想自己怎麼那麼小氣會去生她的氣,她是那樣的柔弱,需要人保護。 一曲完畢,姬宮湦忍不住拍手鼓掌,站在褒姒身邊的夏荷這才擡頭看到姬宮湦,急忙跪下請安。“奴婢該死,剛纔只顧着聽褒容儀彈琵琶,不知道大王駕到,大王贖罪。” 褒姒這纔看到姬宮湦,這是她第二次見姬宮湦,上次在大殿雖然在姬宮湦身邊敬酒,可是因爲緊張還有褒明德在旁邊,她沒有一點心思去注意姬宮湦的長相。今天仔細看了一下,才發現他長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令人討厭的臉。 都說周王是個只喜歡享樂不理政事的人,她一直以爲他一定至少是一個長相猥瑣的人,賊眉鼠眼,不成大器。沒有想到他竟然是濃眉大眼,氣宇不凡,他留着不算長的鬍鬚,也許因爲是帝王爲了顯示威嚴吧,總之他不讓自己討厭。 但是她只是站起身行了個禮,沒有任何的慌張和害怕,波瀾不驚地說道:“臣妾參加大王。” 就連她的聲音都是那樣的柔美,聽得姬宮湦心裡起了無數的波瀾,他不明白爲什麼,他所有的脾氣,到了她面前,就煙消雲散。但是此刻他必須拿出他作爲大王的威嚴,他裝作有些生氣的樣子說道:“聽說褒容儀連續三天身體欠安,還有此雅興來花園彈琴?” 他以爲只是這一句就可以嚇得她花容失色,沒想到她迎上了他的目光,冷冷地說道:“臣妾這幾日身體不適,一直只能臥牀休息,實在是很悶,想出來走走透透氣。而且臣妾一下子和家人分開,實在是想念,只能靠撫琴來舒緩自己的思念之情。” 姬宮湦看到她楚楚可憐的眼神,只覺得心房想是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竟然開始心疼起她了,口氣馬上軟了下來。“孤王這幾日每日都派人給容儀送補品去,不知身體可有好轉?” 褒姒的眼神又從他身上移開看向池塘,聲音有些幽怨。“多謝大王的美意,臣妾的身體已經好了不少。” 姬宮湦的心情又變得像這天氣一樣明媚,他點點頭說:“身體有所好轉就好,孤王看到容儀沒有大礙,也就放心了,要不要孤王陪容儀一起觀賞花園?” 褒姒又恢復了冰山的姿態,“不用了,臣妾也累了,要回寢宮休息了。” 說完,褒姒就帶着夏荷揚長而去,根本就當姬宮湦不存在,姬宮湦此刻再也生不起來氣,他只希望褒容儀早日身體康復,心情變好,可以好好陪着他。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卑躬屈膝地去討好一個女人,這後宮的女人都是他的,只要他一句話,誰也不敢違揹他,可是他頭一次從心底涌起一股想征服一個女人的衝動,就是想讓她心甘情願地委身於他。 褒姒走到回儀秀宮的路上,漫不經心地欣賞着沿途的景色,王宮真大啊,稍微不小心就會迷路,想起剛纔姬宮湦的反應她就覺
得可笑,那麼多女人都在爭寵,卻連大王的一次臨幸都很難得到,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大王的全部關注,可是自己根本不想要大王的寵幸。 正想着,發現前面有個人迎面而來,等走近了才發現是姜承安。不知道爲什麼,褒姒見到他,竟然有一種內疚的感覺,是因爲他是王后的父親嗎?現在自己對於他來說,是不是眼中釘肉中刺? 姜承安竟然先向她行禮,“姜承安參加褒容儀。” 褒姒沒有想到他會向自己行禮,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侯爺怎麼也在這裡?” 姜承安露出一個老練的笑容,眼神變得尖銳,“本侯來看望一下王后和太子,幾日前在市集偶遇褒容儀,沒想到現在褒容儀已經和王后成了姐妹,王后從小嬌生慣養,以後如果有失禮的行爲,還請褒容儀多多包涵。” 褒姒心裡咯噔一下,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嗎?告訴自己以後王后不會讓自己好過?她躲開姜承安的目光,淡淡的說:“侯爺多慮了,褒姒明白自己的身份,怎麼敢和王后計較?況且褒姒也無意與王后爭寵,褒姒身體不適,告辭了。” 說完徑直從姜承安身邊走過去,心裡不禁悲從中來,所有的人都認爲她是來爭寵的,可是這不是她的本意啊,如果她生在侯門相府,又怎麼會落得如此田地?王后還有父親可以在背後保護,自己又有誰來保護? 淚水又無聲無息地滑落,急忙拿手帕擦去,身後的夏荷發覺了她的異常,幾步趕上她,發現她滿臉淚痕,擔心地問道:“容儀,你怎麼了?” 褒姒搖着頭一句話不說,只是任憑淚水無聲地流淌。 夏荷嘆口氣,“容儀是因爲剛纔太宰的話難過吧?覺得現在所有的人都把容儀當地人看待,心裡委屈吧?” 褒姒嗯了一聲,淚水流淌的更厲害了。 “容儀,不要難過,這後宮就是這樣,每個人都在搶着向上爬,任何一個得寵的女人都會被所有女人嫉妒,你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你能做的只有好好生存下去,你心裡的苦夏荷都明白,但是在這後宮沒有人會相信你同情你,輕易流露自己的情緒只會招人口實。” 褒姒點點頭,夏荷說的字字入理,爲什麼自己就是做不到讓自己心如止水,爲什麼要因爲別人對自己的傷害難過?自己現在除了繼續走下去又有什麼別的選擇? 姬宮湦自從在花園見到褒姒以後,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要去討她的歡心,每天都會派人送補品來,有時候還會親自來儀秀宮看望她。每次褒姒對他的態度都是不冷不熱的,他也閉口不提侍寢的事,褒姒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就讓自己過幾天平靜日子吧。 可是沒想到平靜的日子不是她想過就可以過的,一個月以後姜太后還是來訪了。姜太后帶着幾名宮女來到儀秀宮,褒姒急忙去行禮,吩咐底下的宮女去沏茶。 姜太后泰然地坐下,眼睛不時地在褒姒身上打量,似乎要把她看透一般。褒姒心裡的弦一直緊繃着,太后這樣打量自己,可是來者不善啊,是出了什麼事嗎? 姜太后打量了一會纔開口,“果然是國色天香,難怪大王這一個月來不去臨幸任何嬪妃了,你可知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