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衝見識過柳悍威那種醜惡後,他發現一點,很多醜惡都是從欺騙詐騙開始的,像那些孩子很多都是被騙來,結果被打殘逼着沿街乞討,很多女人也是被騙的,結果被強迫出賣自己,很多男人也是被騙的,結果被強行摘除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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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提那種讓人傾家蕩產的電信詐騙了,還有那個騙走大學生學費使得女孩自殺的惡性案件。
所以,盧衝對於所有的騙子,都沒有任何好感可言。
要不是因爲這個老頭看樣子實在太老,而且看他的氣運,以前也沒把人騙得很慘,而且他還曾騙過一些壞人,盧衝也就不跟他一般見識。
不過,老頭敢拿盧沖和吳清芳的感情來騙吳清芳的錢,讓他還是有些惱火。
老頭聽到盧衝的話,皺紋橫生的臉上頓時浮現可憐兮兮的樣子,哀求道:“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吧。我就是混口飯吃,一般只騙富貴不騙窮,沒做大惡事,碰到可憐的人,也有不收錢的時候。其實,你可以問問這位女士,讓她花一點小錢買個心安,願不願意?”
“你越說越有理了?”盧衝真想給老頭一巴掌,但看他那鬚髮皆白的老邁樣子,實在沒辦法下得去手,只得轉身就走。
盧衝正要走,吳清芳卻拿出一千塊放在桌子上,說:“謝謝先生批字,我已心安。”說完,看了盧衝一眼,不由自主低下頭,俏麗的臉蛋上佈滿紅霞。
盧衝心頭一跳,可這時候又不方便說什麼,而老騙子麻利地收起錢。
盧衝沒想到老騙子膽子這麼大,怒道:“你還敢收錢?”
老騙子閱歷太豐富了,一看吳清芳不計較,就知道有戲,於是一捋鬍鬚,說:“先生你應該感謝我,我幫兩位捅破那層窗戶紙,這一千塊,我收的心安理得。”
吳清芳臉一紅,轉身回長椅上坐下。
盧衝盯着鬚髮皆白的老騙子:“你膽子不小,就不怕我報警抓你?”
老騙子非常淡定從容:“我已年近七十,沒多少年可活,在哪裡都一樣。”
“不愧是老騙子!被揭穿還裝模作樣。”盧衝拿出手機給舒正峰打電話:“舒警官,你忙不忙?”
舒正峰全靠盧衝的提點,纔有今天的地位,連忙熱情地說:“不忙,您說!”
盧衝看了老騙子一眼,說道:“我在步行街發現一個老騙子,竟然敢騙我姐的錢,你幫忙處理一下。”
沒等盧衝說完,老騙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爬到盧衝腳下,抱住盧衝的腿:“先生饒命!我錯了,我不該收錢,我不該不知悔改。求求你放過我,我這身子骨要是進了監獄,根本經不起折騰啊。”
老騙子的眼淚鼻涕瞬間流出來,失聲痛哭。
這時候,許多路人向這裡看來,很多人甚至停下來。
盧衝突然聞到一股辣椒水的味道,暗道,這老傢伙果然經驗豐富,什麼都準備好了,冷笑一聲:“果然是老江湖,該裝的時候裝,該軟的時候軟。我看你一大把年紀,隨身帶着辣椒水也不容易,把錢交出來,我就當不知道這件事。”
盧衝一邊說,一邊拎起老騙子,然後對電話那端說道:“舒警官,沒事了,這事我能處理。”
舒正峰問道:“真的不用我過去?”
“對,你忙吧。”
老騙子苦着臉,遞出一千塊,但突然又抽回去兩百。
盧衝冷着臉問:“你什麼意思!”
“您行行好,我今天就算了這麼一個,您不能讓我白費這麼多口舌吧?賊還不走空,我們幹這行的起碼的留下點什麼,不然以後還怎麼幹?我看您的命相貴不可言,有一飛沖天之勢,將來必然是聞名世界的大人物,甚至青史留名!您何必跟我一個小老頭計較。”老騙子剛纔還一副仙風道骨,現在卻成了猥瑣老滑頭。
盧衝沒想到老騙子這麼不要臉,突然一笑:“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只要實話實說,我就放了你。”
“您說!”老騙子麻利地把兩百塞回兜裡,兩隻眼睛賊的跟老鼠似的。
盧衝強忍着揍他的衝動,問道:“你剛纔說的頭頭是道,也認得八字,肯定是祖傳或者得到前輩傳授吧?”
“當然!我師父教我的時候,說我要是生在舊社會,必然能接他的班,當上‘祖爺’!”老騙子唉聲嘆氣:“可惜我時運不濟,生在萬惡的新社會。”
盧衝冷喝道:“你廢話真多!我問你,既然你們這一行都是靠騙,那包括看手相、風水之類的,有那種會法術、懂神通或具備神奇能力的人嗎?”
“法術?神通?神奇能力?”老騙子笑了起來:“小夥子,不瞞你說,我入行四五十年,算命的、看相的、摸骨的、看風水的,什麼人沒見過?可從無例外,全都是騙子!我師父在舊社會是當祖爺的人,給特務頭子戴笠批過八字,結果批完就跑,差點被戴笠弄死。他見多識廣吧?可從來沒見過什麼法術神通,全都是騙人的把戲。”
盧衝問道:“也就是說,世上根本沒有真神仙?”
老騙子十分肯定地說:“絕對沒有!就像被傳的很神的某某,內行人都知道,查一下他怎麼跟喪家之犬似的逃走,就知道他是什麼貨色。”
盧衝暗暗高興,之前師父也曾說過,他可能是世界上唯一有特異功能的人,現在連老騙子和他師父都認定沒有,這可能就意味着,盧衝他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擁有神奇能力的人。
盧衝心情大好:“好了,你走吧。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我可不會這麼客氣!”
老騙子擦乾臉上的汗水,說了聲謝謝,然後鄭重地把桌子上一張畫着八卦圖的紙捲起來,放在懷中帶走,其餘的看都不看,轉身就走。
盧衝回到長椅上坐着,吳清芳挪動到他身邊,和他並肩而坐。
想起之前吳清芳說過的話和老騙子的話,盧衝覺得心裡燥熱。
吳清芳閉上眼,輕輕靠着盧衝,輕輕地說道:“別動,讓我靠一會兒,這樣我會覺得,你屬於我。”
盧衝心中暗歎一聲,任由吳清芳靠着。
此刻已經是下午四點多,毒辣的陽光漸漸柔和,步行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在陽光下相互依靠的兩個人,彷彿自成一個世界,不管外界多麼喧鬧,內心永遠平靜。
吳清芳輕聲呢喃:“真好。”
盧衝心裡一動,不由自主地說:“你要是喜歡,我就多陪陪你。”
“不準反悔!”
“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