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見了姚銘軒,明霞的心情好了不少,讓小德子拿了琴去御花園的梅苑中。
明霞站在一株梅樹下,想到自己雖然貴爲公主,金枝玉葉,錦衣玉食,卻是連自己的感情都不能做主,不由唉聲嘆氣起來。
小德子將琴放在石桌上,笑道:"公主,你是怎麼了,突然多愁善感起來了?"
明霞搖了搖頭,道:"這種地方如此煽情,也不由的讓我想起一個人來!"說到這裡她擡頭去看天空,嘆了一口氣,道:"真希望早一點離開這裡!"
"公主,你可是想三太子了?三太子就在皇宮中,如果公主想要見,我馬上去請三太子過來!"小德子一臉欣喜道。
"哼,誰要見他?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明霞剜了小德子一眼不滿道。
"那是誰啊?"小德子有些迷惑的望着明霞,他實在想不到除了三太子外,公主還會想哪一個男子?
"他是那麼的與衆不同,儒雅中帶着灑脫,一身正氣凜然,溫潤如玉,又是那麼的英華內斂,還對我一心一意,真是難得......."明霞輕輕的說着,用手撐着下巴,想象着皇宮外那個自己魂牽夢縈的姚銘軒,是怎樣的意氣風發,笑傲江湖,想到這裡她的心就像是那無拘無束的風兒一般,吹過厚厚的宮牆,吹向那自由的地方.......
"公主!"小德子頓時大驚失色,叫道:"你怎麼可以在心中想着三太子以外的男子呢?更何況他只是一個江湖莽夫,怎麼能和三太子相比,您還是趕緊斷了這念頭吧!"
小德子猜到明霞口中所說的那人,定是公主說的那天救了公主的姚銘軒,雖然他承認那姚銘軒的確是一表人才,可是公主是金枝玉葉,又是堂堂三太子未來的妻子,怎麼可以有這樣荒謬的想法呢?
"怎麼不可以,別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心中所愛,我爲什麼就不行?難道只能三太子放火,就不準公主點燈嗎?這是什麼邏輯?"明霞撥了一下琴絃,滿不在乎道,"再說了,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我不喜歡那個三太子,以後我們就什麼關係也沒有了,一天不要在我耳邊提他,聽見我就頭疼!"
小德子看着明霞,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了,只能愣愣的站在那裡。
明霞卻是心情不錯,道:"我彈一首曲子給你聽吧!"
小德子如今哪裡有閒情聽她彈曲子,整個心都在想如何解決公主和三太子之間的問題,明霞不清楚,他可是明白的很,如果明霞真的不要嫁給三太子的話,在宮裡不僅沒有任何地位可言,而且皇后娘也會找機會將公主遠嫁番外,以免給皇室蒙羞,到時候遠離家鄉,想着都是悽慘吶!
琴聲悠揚,如珠落玉盤,叮咚叮咚,明霞出宮跟着姚銘軒到處遊玩,偶爾聽到一曲梅花三弄,此番來到梅苑見梅花正盛,正好一奏此曲,想到自己和姚銘軒,明明互相愛慕,卻被隔斷在這皇宮大院之內,想着如何不哀傷悲惋!
她輕啓朱脣吟唱道:"紅塵自有癡情者,莫笑癡情太癡狂,若非一番寒澈骨,那得梅花撲鼻香!問世間情爲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看人間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斷人腸!梅花二弄,費思量!梅花三弄,風波起!雲煙深處,水茫茫......
紅塵自有癡情者,莫笑癡情太癡狂,若非一番寒澈骨,那得梅花撲鼻香!問世間情爲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看人間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
梅苑外,一玄色衣衫帶着銀白色面具的男子駐足靜聽,他身後是一個年紀不過二十來歲的俊朗少年,聽到曲詞,面色一動,小聲道:"太子殿下,這曲風婉轉雅緻,詞也寫的極美,沒想到帝都王室果然有如此懂琴之人?"
那人緩緩搖頭,道:"非也!詞美,演奏之人不用心罷了!悲涼到了骨子裡的曲詞,中間還夾雜有那麼一絲期盼的味道,只怕是哪個王室郡主有了意中人吧!"
"不管怎樣,能寫出這樣出色的曲詞,才配得上太子殿下不是麼?"少年又道。
面具男微微頷首,頓了一下道:"路銘,去看看!"
兩人便朝着梅苑走來,只是還未走進便被攔了下來,"奴才見過三太子!"
路銘見幾個侍衛居然攔住了三太子,臉色一沉,喝道:"既然知道是太子殿下,還不趕緊讓開,你們皇帝陛下沒有說過太子可以隨便進出宮中任何地方嗎?"
幾個侍衛急忙抱拳解釋道:"太子贖罪,這裡是茹妃娘娘的故居,除了皇上以外,任何人不得擅入!"
"哦?那是我們強求了!"三太子冷笑一聲,轉身正要離開,忽的又轉身回過頭,問道:"這園中剛纔唱曲的女子你們可認得?"
"回太子殿下的話,是公主殿下!"幾個侍衛異口同聲答道。
"路銘,我們走!"三點點頭帶着路銘離開。
一路上,路銘十分不解的問道:"太子,我們這次來是爲了向帝都皇室提親的,難道你不想見一見這位公主嗎,我聽說帝都的小公主明霞,不僅人長得天仙一般,而且性子極好的,你就一點兒也不動心嗎?或許剛纔那就是明霞公主也不一定啊,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將這位公主娶回雪桑國的,君主來之前已經唸叨好久了......"
"路銘,如果你再羅哩羅嗦的話,我就把你留在帝都做乘龍快婿!"三冷冷說道。
路銘聳了聳肩膀,道:"好了,我不說了......"他太瞭解三太子了,他真的會這麼做的!
"明日帝都的太后壽辰註定很精彩了!"三太子緩緩回頭望了一眼梅苑,眼中閃爍着不一樣的光彩,他倒要看看那位公主是如何的風華絕代!自己不過是在大殿之上見了她一面,她似乎不是很喜歡自己。
第二日一大早宮內就開始忙活起來,進宮賀壽的大臣和鄰國的使者陸陸續續到來,皇帝和太后忙着在大殿接見。
"南晉國君送白玉如意一對,奇楠沉香木雕一對,夜明珠十顆......."
"北國國君送琥珀杯一隻,琉璃福壽如意擺件一尊......"
太后和皇帝聽着太監報着來使送來的收禮,一一回謝着,皇后今日裝扮的分外的端莊靚麗,站在皇帝身邊笑意盈盈,果然是帝都的國母尊貴,雖然皇帝不是很樂意,可是今天是太后的生辰,他也不便說些什麼,只是偷空望了望大殿卻是不見明霞的人影,不由皺眉,這麼重要的場合,這丫頭又跑到哪裡去了?
此時明霞正提着自己特意準備的'福壽齊天'朝着大殿趕去,這可是她昨天讓姚銘軒爲自己準備的,還是他親手做的!正轉過御花園就見一個帶着銀色面具的青年正負手立於梅花樹下,心下好奇,便跑過去問道:"喂,你是不是雪桑國的拓跋容太子?"聽說這位太子天資聰穎,沒想到在這麼重要的日子確實喜歡帶着面具,據說鮮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面容,難道那傢伙長得十分對不起觀衆,所以才帶個面具遮醜?他那天上殿的時候卻是沒有戴面具,不過他長成什麼樣子,倒是和自己沒有多大的關係。
拓跋容眼見着一個素衣女子大大咧咧在自己的面前一站,水靈靈的眼睛盯着自己不住打量,毫無畏懼的問自己話,頓時不悅,"你是哪個宮裡的小宮女,居然敢如此和本太子說話?"
"我,宮,宮女......"明霞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然後不可思議的望着拓跋容。雖然沒有着宮裝,帶着那些羅哩羅嗦的配飾,但好歹也是上好的布料呀,他怎麼就說自己是宮女呢,真是不識貨!
"喂,你識不識貨啊,我看你纔是個小太監呢,帶着一個銀光閃閃的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躲躲閃閃的,你以爲你是殺手不成?"明霞瞥了拓跋容一眼,嘲諷道。這樣的裝扮她在宮外可是見多了,只有殺手不敢見人才給臉上戴面具呢。
"你,你說我什麼?"拓跋容大怒,這個丫頭居然說自己是太監?
明霞見他發飆,嘿嘿一笑,道:"沒什麼,你這個面具不錯,哪裡買來的?"明霞說着便要伸手去摘拓跋容的面具。
"大膽,你......"拓跋容一手抓住明霞的手,鳳眼微眯,瞪着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冷聲道:"看來你是活膩了!"
"喂,幹嘛這麼小氣,不摘就不摘,你放手,好痛哇,你不能打我,是男人的話就放手!"明霞掙扎着叫道,真是自討苦吃,早知道乖乖去大殿就得了嘛,幹嘛要惹這個變態太子?
拓跋容冷哼一聲,將明霞往一邊一甩,明霞收不住一下跌在了地上,霎時間準備的壽禮灑了一地,本來就不牢固的壽桃頓時四分五裂了!
“你太過分了!”明霞叫道,“知不知道這是送給太后娘娘的壽禮,你這麼做可是犯了欺君之罪,信不信把你五馬分屍!”真是太過分了,不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嘛,居然把姚銘軒給自己辛辛苦苦準備的壽禮弄壞了,真是生可忍,熟不可忍!
明霞毫無形象的趴在地上拼湊着四分五裂的壽桃,順帶狠狠的剜了拓跋容一眼,哼!
送給帝都太后的壽禮?拓跋容低頭去看毫無形象可言的明霞,不屑道:“就這破爛玩意兒也敢送給太后做壽禮,看來我是救了你一命,送了這東西過去,五馬分屍的應該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