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 嘟…. 嘟…..”
我撥通父親的電話, 那陣忙音擾亂了我心緒,.”喂”
電話那端終於接通了: “ 父親 “
“ 影? “
我疲憊的說:” 揚北死了.”
雖然是這四個字,.可是我已聽清電話那端傳來破碎的聲音,..或許是心碎的聲音，.我知道父親不能接受這件事,他一直揚北爲自己的孩子,.. 許久,..那端都是沉默…
我哭着說:” 怎麼辦??”
“ 爲什麼會這樣? “
“ 冷一門沒了,,.少主最後還是選擇了自殺….”
我用手捂着嘴,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 “ 那個傻孩子…”
“ 怎麼辦? 父親,.我害怕…”
始終無法面對揚北的死,..對我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 帶揚北迴家來…我要見他最後一面..”
“ 父親….”
“ 我想見他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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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我帶你回去,好嗎?”
我緊抱着他的身體,…就象當初抱着羽的屍首,..我說過再也不想經歷生離死別的場景,命運卻偏偏這般捉弄,… 仰慕十年,出生入死,..到最後揚北竟選擇了這條路…
如果,生與死只是一瞬間,…只希望你門 ..北,羽..只願你們在雲端注視着我…好嗎?
我傷心的將他抱回家,.. 再見到父親的那刻,我才發現他一夜白頭…他咳嗽着,.拄着柺杖的站在遠處看着我扶回揚北的屍體…
他安靜的睡了,…我給他重新換上了白色的襯衣,,.他生前最喜歡我爲他挑的襯衣,..那袖口上依舊是閃亮的白金鈕釦,.依舊風度翩翩,他的面容精緻的就象個雕塑.只是,,揚北,安心的睡吧…
父親看着躺在牀上的揚北,,.他的呼吸越急促,最後他的身體搖晃着,..我上前扶助他的身體: “ 父親…”
“ 讓我單獨靜一靜吧…＂
我悄然的關上門，．．只是聽見父親哽咽的聲音，．．這是第一次看見他哭，．年邁的父親看着他深愛的孩子，這樣安然的躺着，．．．他只是喊着：＂揚兒，．你怎麼這麼傻．．＂
＂揚兒．．．＂
我疲倦的轉過身，回到外面空蕩的世界，．讓清風吹拂着臉龐，我一個人去了後院的園地，．那片向日葵因爲開的縱情而變的有些枯萎，．
我拼盡全力的摘下那些花兒, “更無柳絮因風起，惟有葵花向日傾” ,..北曾說過, 它的話語是 沉默的愛..它的光輝,它的高傲,它的忠誠,它的愛慕,..就象是揚北的感情…
那一朵碩大的花盤中,.映射着揚北的笑容.。。我一個人在這片花海中穿梭.,..手中的向日葵越來越多,.直到雙手再也捧不下,.我纔將他們帶回家…
我剪下它們的花莖,. ..用鐵絲環繞成一個小小的花環..將花朵纏繞在環間,.夾雜着美麗的滿天星,..我額頭不停的冒出汗水,.我輕輕的抹去…
父親許久才走進房間: “ 影…”
“….父親…” 我擡起頭看着他,他的眼睛已經佈滿了血絲,有些紅腫.
“ 你在幹什麼?”
“ 北 其實很喜歡後院那片向日葵地,…”
“ 影,..好好厚葬揚兒..”
“ 我想 北 只想安靜的離去吧…不要吵着他...他的性格我瞭解”
我將美麗的花環放在 北 的身上, 讓他的雙手好好握住,我說: “ 北,..愛不是註定無望…”
我用力的捶了捶自己的胸膛 : ＂我答應過你，不管什麼時候都記得你愛我，不管過了多長間，我都會記得你，．即使這輩子再也無法相見，也不忘記曾經傷害過我卻一直深愛過我的你，．．因爲這裡＂
我再次捶着心臟：＂因爲這裡，已經深深的印下你的影子，．刻下你的名字，冷．揚．北．＂
我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多的時間了，所以一直忙碌的洗出我和揚北拍的照片。。我連夜的取回那厚厚一疊照片,用黃色的信封包好,..
那一張張笑臉中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光,,.其中一張照片掉落,…父親彎下腰拾起,,.他輕聲的念着照片上的字
“ 北 愛 影.”
我轉過頭,.視線亦鎖在照片上,..那是揚北用貝殼拼成的字體,..我喃喃着: “ 照的好清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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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葬揚北的那天,..我打電話給了阿堇,,畢竟除了羽和我以外,他是揚北最信任的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冰冷的墓碑,..
我們最後還是決定將他安葬在他冷門主的身旁,,就象個迷路的孩子終於回到父母的懷抱/,..父親在看到玉芬夫人和門主的合葬的墓碑那刻,..他的身體微微一怔…
北 墓碑上的照片是我選的,..是在海邊我爲他拍的，。。他的笑容溫暖怡人,.看不出任何悲傷,..他的眼眸清澈閃亮,..那額前的流海微微遮住眉心,…
“ 少主,,.你安息吧…”
阿堇垂下頭,,..他一直都不敢相信曾經那般光鮮耀人的冷一門少主最後選擇了這條路,…就如人走茶涼,..北 的葬禮 異常的冷清,.. 異常的安靜…
牧師穿着黑色的服裝,.默默的念着悼詞…我們低下頭,沉靜的傾聽,.然後放下手中的白菊…一朵一朵放在 北 的墓碑前…
我撫摸着他的照片,..彷彿他能讀懂我的心意,..我拿出剩下的照片，’啪’的一聲, 悄然點燃一張照片,..有我們的合照,,..
微小的火花觸碰到照片的一角,..然後迅速捲縮,..變幻成火熱的顏色,就象飛蛾撲火般觸目驚心..我們的面容慢慢變成黑色的灰燼,…直到灰飛煙滅,…
我說: “ 北,..這些都留給你…想我的時候可以看看..” 我有些傷感的笑着…
父親亦說 : “ 揚兒,..安息” 他輕閉着雙眼，喃喃: “ 玉芬,,.我沒有照顧好揚兒.. 對不起…”
“ 父親,..” 我起身穩住父親的身體 : “ 父親..這是 北 的選擇,…我們尊重他的選擇 好不好?? 天堂的路他不會寂寞,…”
是的,. 北…天堂的路不會太寂寞….
。。。。
“影姐” 離開前阿堇叫住我..
“怎麼了?”我回過頭..
阿堇遞給我厚厚的文件..用擋案袋裝好…”這是什麼?”
“ 少主,.吩咐我 ,..三天後讓我交給你的,…”
我顫抖的接過,..有些木然的打開,.抽出一張,.那粗大的黑體字竟是北 的遺書,..還有冷一門別墅的房產證證件,..還有一些銀行卡…
北說: “ 這是我留給你最後的財產…”
“ 冷揚北,..你這個傻子…” 留下這冰冷的文件又有何用,..可是我還是將他好好保管,,.我說,我會好好保留冷一門的別墅,…一直一直保留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