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有老人彈琴,有少年躍階而來

“哈哈!望日如乘風,送日似駕雲。”阿樂突然哈哈大笑地念了這句詩。

鳳雨一聽立馬回頭,鼓起掌來,神奇的是邊上的幾隻斑鳩和飛過的兩隻白鳥也跟着哇哇地叫起來,像是附和。

而蕭若水轉頭望向阿樂時,眼裡有那麼一瞬的恍惚,她感覺此時的阿樂彷彿真的就是一個仙人,渾身充滿了道不明的氣質。

至於,走在前面的蕭鵬一臉鄙夷,甚至都沒有回頭。

阿樂看到兩個女孩回頭,也回過了神來。

可是再定睛一看,剛纔看到的那隻大手卻沒了,這讓他很是詫異。爲什麼這陣子只要一聽到琴聲,就很容易出神,而且一出神就能看到一些特別的畫面。

阿樂疑惑。

接着,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小腹依然滾燙。

“阿樂哥哥快點!”鳳小雨開始催促了。

阿樂深深地呼吸一口氣,道:“好,這會估計木爺爺已經在彈琴了。”

而他一說完,那恍惚的琴音居然真的如水流一樣潺潺地在他耳旁響起。

阿樂看了看前面的蕭鵬和兩個女孩,他們行走的樣子毫無變化,像是沒有聽到琴聲。

難道他們聽不到這清澈的琴音嗎?

還是我的耳朵不一樣了?

阿樂心思翻涌……

阿樂在想什麼,其他三人不知道。

而阿樂很早就聽到了琴音,其他三人也不知道。

還好,一盞茶後,大家都聽到了琴音。

琴音清冽,像山澗的泉水從望日坡開始,沿着山谷流淌而下。

聽到琴聲後,蕭鵬兄妹和鳳小雨,瞬間神色一鬆,而且越聽,心神也越寧靜,全身更是充滿了力量。他們可是已經走了十幾裡的山路了,卻一點都不覺得疲憊。

終於,望日樹的華蓋顯露了出來,通往望日坡路口的石牌上,“望日廟”的三個大字也越來越大。

只是在阿樂的眼睛看來,這“望日廟”的三個字也出現了怪異的一幕。

這三個字彷彿從能夠看見開始,一直就那麼大。阿樂震驚不已,他還眨了眨眼,以爲是幻覺,但是細看,還是那樣大,那碑上的劍痕和風雨侵蝕的痕跡更是微毫畢現。

這時,阿樂終於確定,他的五感六識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想到這裡阿樂興奮不已。

再說蕭鵬,他雖然沒有阿樂那樣的感覺,但是聽到琴音後,身體裡的能量也是越來越足。

看到那九百九十九個臺階時,他很挑戰一下,看看自己是否進步了。於是,他對兩個女孩自信滿滿地說道:“看看我能否在十息之內,跑到望日坡上。若水!你幫我計時。”

“好啊!”若水同意。

鳳小雨也立即參和起來:“我來喊開始!”接着,她又回頭對阿樂道:“阿樂哥哥你要和蕭鵬哥哥一起嗎?”

只是阿樂卻是定定地看着山坡不說話。

鳳小雨見此,無奈地搖了搖了頭,知道阿樂又出神了。

蕭鵬則輕蔑地看了阿樂一眼,認爲阿樂是不敢和自己比。

而阿樂在聽到琴聲後,他像是有了新的感覺。

什麼感覺呢?

他覺得琴聲就像清涼的泉水,從頭開始把他按撫了起來。先是他的頭髮,接着是頭皮,然後是腦子和神經,再接着是他的脖子、肩膀和整個身體。

接着,他愜意閉上了眼睛,臉色祥和,顯出了和年齡不相襯的氣質。

蕭若水也看了看阿樂,眼神再亮。

她發現那種說不出來的氣質再次出現在了阿樂的身上。

不過,她沒有打擾阿樂,只是轉過頭繼續看着蕭鵬,準備開始計時。

而蕭鵬,擡頭盯着望日坡的最後一個臺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平緩地吐出一口氣,然後他用意識導引丹田的氣團順着經脈灌注到了雙腳。蕭鵬也得了那個青山練氣訣,而且已經小有所成。

蕭鵬對着兩個女孩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開始!”

鳳小雨立刻舉起右手用力揮下。

唰!

蕭鵬就像一個展開翅膀的大鵬,瞬間劃出一道白影,朝着望日坡上飛速奔去。

“一……”

“二……”

蕭若水開始報數,聲音宛如泉水般甘甜。

這時,兩個女孩也往上跑去,都沒有注意身後的阿樂。

阿樂也聽到了蕭若水了的數數聲。

當“一”開始響起的時候,他覺得琴音剎那像是略微慢了一些,同時這“一”的聲音,也像變慢了許多,尾音拖得很長很長。

在阿樂聽來,蕭若水報數像是在歌唱,且以夜空爲背景。

而“一”的聲波就像一隻“螢火蟲”,忽然從夜空裡飛了出來,但這螢火蟲飛得很慢。

於是,阿樂不自覺地擡腳,跟上了“一”這隻“螢火蟲”。

他不是跑,只是擡腳,就跟了上去。

……

然後是“二”,也像一隻螢火蟲。

阿樂覺得這“螢火蟲”飛得很慢、很低,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抓到。

……

然後是“三”。

當“三”出現時,他又跟着“三”這隻“螢火蟲”往上擡腳、跨步……

然後是“四”、“五”、“六”……

他眼前的螢火蟲越來越多。

同時,琴音就像泉水一般流進了他的腦海裡。

而他的腦海裡好像是一個很大的水池,水池裡面黑黝黝的,但有水波泛起,顯出星星點點的光亮。

至於他自己卻是像沒有重量的一個影子,跟着“螢火蟲”跑着。

現在 “螢火蟲”有九個了,但一個個在變淡,緊接着,出現了第十個,這一個最亮。於是,他伸出了手去,想要摸一摸這第十個“螢火蟲”。

“啊!”。

阿樂聽到啊的尖叫後,立刻睜開了眼來,剛剛的一切沒有了,只剩太陽的光芒劍一眼刺着他的眼睛。

然後,阿樂瞬間大汗。

原來,他的手快要碰到蕭若水粉嫩如水、微微翕動的嘴脣了。

瞬間,阿樂的臉色一紅,加上他的臉本來有些黑,這下看着像極了豬肝。

這聲尖叫自然是蕭若水發出來了的。

一開始時,蕭若水驚訝不已,她發現阿樂居然跑的很快,而且就在她邊上,還閉着眼睛,而當阿樂伸手摸向她時,她還十分激動。

她以爲阿樂是要摸她臉。

這一刻,她的呼吸瞬間急促,胸口如有數萬的小鹿亂撞,看着就像微微的小山不斷起伏。

但最終阿樂的手要碰觸她的嘴時,她還是尖叫了起來。

與此同時,哈哈的大笑聲從上面傳來。“哈!哈!十息!十息!比上個月整整少了五息。”

正是蕭鵬,他用了十息跑到了坡上,立刻興奮地叫喊。

這時,蕭鵬也聽到了蕭若水“啊”的大叫一聲,立刻回頭,只見阿樂正要摸妹妹的臉,瞬間大怒。

“混蛋!你幹什麼?吃我妹妹的豆腐嗎?”

說着,蕭鵬一躍而下,一把狠狠地抓住了阿樂的手臂,拳頭也剎那揚了起來。

阿樂吃疼,馬上一閃,躲開了蕭鵬的拳頭。

“你……你誤會了。”

阿樂理虧,自己的動作讓人誤會了,急忙解釋。

“混蛋!”蕭鵬哪裡會信,繼續揮拳。

還好,蕭若水立刻一把拉住了他。

阿樂立馬再解釋:“真誤會了啊,我是幫若水摘掉頭髮上的松針而已,不信你看,這裡......”阿樂眼尖,看到蕭若水的髮髻上有一根松針,馬上急中生智。

蕭如水見阿樂又把手伸向了她,要爲她取下松針,再次緊張起來,滿臉通紅。

阿樂見此馬上神手把那松針取下,遞給了蕭若水。

蕭若水一看還真是松針,覺得又是尷尬,又是羞澀。

不過,就這短短的一刻,她好像看見眼前有一扇門被打開了,那是一座繁華似錦的、春天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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