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幕 假象

落入無盡的黑暗,然後在黑暗中迎來光明。這份寧靜,終究成爲了這一生中最值得懷念的時刻。

像是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在行進間好容易望見了終點,卻沒想到那裡居然就是一直留在原地的起點。像是走了一個大大的圓,在仿若夢的世界裡見到了想要再次相見的人,卻發現對方居然是個只如初見的陌生人。那這彷徨幾多年,對他,對他們而言,到底算什麼事啊?

算了……對,算了。告訴過自己很多次了,不要再想這些了。他們都早已不在了,死了。

如今眼前的景象熟悉起來,又回到了這個出發點。

“你們聽見鞠月最後說的話了嗎?”林君順勢地問道,他只是想讓自己再現實些。加之,那時是在朦朧中,他聽是聽到了,可也確實難以就這樣斷言鞠月的每一個字。

“什麼話?”雪夜接過問道,只是瞬間就被寬大的T恤和椅子聯手颳倒在地了。“我想罵人……是哪個混蛋把椅子放在這兒的?絆着本大爺了!”

“你已經罵了。”誰知道誰放的,都過去這麼久了……這麼久?林君一把扶起他,繼續說道,“她最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總覺得後來的她不太對勁。”

“什麼話?”藏人也帶着跟雪夜同樣的疑問。不解下,藏人看向了白龍,但後者還是保持着那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只有我聽到了?”林君驚愕地看着同伴們。

“別在意啦,大概是那個歐巴桑比較中意你吧,所以纔對你多說了幾句離別話。”寬宏大量的雪夜不計前嫌地隨口順那話題謅道,又問,“你們覺得這種主題有意思嗎?我真希望下個不要再這樣無聊了。”

“怎樣的纔不無聊?”藏人笑着反問。

“我不是說過麼,當然就是那種能讓本大人盡情施展無上劍術的好地方了。”雪夜哇哈哈地笑起來,幾近張牙舞爪。“就是那種驚險刺激絕對好玩的內容。”

“人嘴有毒,小心說什麼來什麼。”林君有點吃不消地說。轉身擺了下手,林君向他的個人房間走去。“明天再見吧,我想去休息了。”

“休息?那你要不要這個?Gain!”雪夜一口氣叫住他,同時丟過一個蓬鬆的白色鵝毛軟枕。

“……這是?”不會是……林君有種不好的感覺。

“夢見堂的外租枕頭。”雪夜咧嘴笑道,像是有什麼惡作劇光榮得逞了。“我試了好久纔在最後成功變成卡片帶出來的。”

果然……林君暗自裡告饒,將枕頭拋了回去,搖頭笑道,“你一定是那種會把圖書館的書據爲己有的人?謝你好意,我不用這個了。”

“怎麼,你不想再見到他了嗎?”雪夜疑惑地問,“我這刻意爲你們帶出來的哎,我的白龍不是也很想見到某人嗎?”

“和你無關。”白龍生硬但很迅速地說。

“沒錯,我是想見他。”林君也說道,“但想見的是本人。如果還需要這枕頭,我自己肯定會帶出來一個的。”

“切,只怕你們是怎麼看都不是那種會把圖書館的書據爲己有的人。”雪夜半是挖苦地回敬。

不過林君沒有回話,只是再次擺了擺手,一把拉開了房間的門,沒於視野外。

畫像的話一直徘徊在腦中,絲毫沒有散去的痕跡。混沌不清的話語像污濁的浮塵般,讓他根本無法看清潛在空氣另一面的東西。但有一點,林君認爲自己是理解的,或者說可以理解。那就是——他所指的生命。

生命,一個任何人都無法輕易言喻的詞彙。它對於每個人都至關重要,即便在日常生活中,這個詞常常會被人們忽視。而反觀儘管如此,它是優先於其他條件之上,又坐落在下爲萬物基礎的必然要素。所有實際或不切實際的理念夢想都要以生命爲前提,方可成立。它絕不會因爲人們有意識或無意的摒棄存在感而變的無足輕重。

但是按以往看,那傢伙可是例外啊……在林君所認識的歲月裡,生命對那個人而言,僅僅只是作爲一個默認的事實存在着,並不能成爲阻礙或輔助行進腳步的原因。即使是忽然被攔腰折斷,也好似無關緊要——只要一直在做着自己認爲應該做想做的事,那所謂理念夢想就已經是完成了的。就像那個人,那個人的畫像親口所說過的:在那終結之時說上一句,這輩子過得真幸福……就不枉此生了。本以爲,他就是這樣的人。永遠都在一心一意地享受着每一天,將每一天的生活都看作是開始,看作是結束。其實,林君一直很羨慕也很佩服那傢伙能有這樣的心境。可是等同他的分身卻又吐露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事實。

默認只是無可奈何,那白癡是那麼地懼怕着死亡。因爲在他看來,死亡即代表着被遺忘。爲了要與他所珍視的人們共存下去,爲了要將他想做的事情全數做完,他付出任何代價也在所不惜……原來,他也會怕啊?

輕輕呼出一口氣,林君覺得自己身上最後的力氣都被帶走了,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委託那樣不着邊際的事。

誰在傷害誰?誰要殺了誰?

如果那傢伙終歸還是“執迷不悟”地要顛覆他遲早會死亡的命運,那麼……誰會殺了誰?沒錯,他是答應了那畫像。可是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林君甚至懷疑到時他會在矛盾中索性死在那傢伙手上。而以那混蛋呼呼啦啦亂轉的腦子,畫像所說的那一套,他不可能沒想到。這樣一來就根本不存在什麼執迷不悟了。他想活下去,只想活下去。有錯嗎?這樣就算是錯了嗎?

捫心試想,林君覺着很有可能,要對不起那畫像了。若真有機會,他很有可能還會反過來順應那傢伙,幫助他實踐那荒誕的目的。只是……那畫像也許是對的,那樣執着,太瘋狂了。那傢伙早就瘋了。他也是。可據說往往越是對瘋狂有所自覺的人,就越還尚算是有救的。願不願意得到救贖則另當別論。

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變成了這副模樣?

那片翡翠色的森林,那樣燦爛的陽光,那樣幽靜安寧的地方……卻有着那樣鮮豔的畫面,爲什麼會讓那傢伙甘願困在其中?爲什麼?林君打開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早自那件事的發生,他就知道,是他錯了,錯得離譜,錯得無可挽回。他不應該讓那傢伙拿起刀的,更不應該讓那傢伙有那種念頭。這種事,明明只要他來做就足夠了……

——喜歡甜的味道的人,都是覺得自己不夠幸福的人。

有這種說法嗎?林君不禁有些懷疑地想到。他突然覺得鞠月最後口中說的似乎就是那傢伙,最起碼很像。一輩子溺在蜜糖裡,只要有甜食就活得下去。沒有糕點可吃脾氣就會變得異常暴躁,本來就夠乖張的性格在那時就更是變本加厲了。他原以爲是屬於低血糖發作呢,可也依稀記得,那傢伙血糖沒問題纔對……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喜好甜食的人,白龍也是嗎?不完全是被影響的?

幸福,到底是什麼啊……當人們有想做的事時,還對生活懷抱期望時,就會畏懼死亡,努力地逃離死亡,希望自己離它越遠越好。可一旦當人們覺得已經滿足了的時候,又會變得非常放鬆,自以爲可以坦然面對死亡了。只是自以爲……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再怎樣努力都無法抵過時間。

鞠月……真的是從現世來到邊境的普通人嗎?她實在是太不普通了,讓人無法不去在意。林君恍然想起,在邊境人所知的章程中,即死就會被帶到邊境。那她說的很久很久以前,是什麼時候?而且那個表面看起來只有十六七的女人本身就漂亮得不像是真人。後來還變得那樣古怪,總是說一些讓人似懂非懂的話。最後也毫無顧忌地留在了那種說不好聽點到處都是妖魔鬼怪的地方……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我現在就在你身邊的某個地方。

他說如果他猜的沒錯,他就在自己身旁的某處?他不是留在那個超能力的主題了麼?猛然站起身,劇烈的晃動盪得杯中的溫開水灑了一手,林君咒罵着從紙盒裡連抽出幾張紙巾沾拭着遭了殃的衣服,但思緒還是不受影響的延伸了下去。

那個人曾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過林君——他太過信任這裡的人了。無論是藏人,還是白龍……儘管不想承認,可是有可能,在這裡的每個人都無所謂信任與不信任。仔細想想,大家都是在爲自己活着……和現世毫無區別。不,是更加露骨。

一時間,林君有點痛恨自己。不想節外生枝,不想再改變什麼,離開那個讓他們都不再眷顧的世界沒什麼不好,所以就變得不想再去懷疑眼前看似平穩的……假象。這樣看似積極卻被動的想法,終於將那傢伙的不安擴大了,然後把他逼瘋了,現在也將要把自己給吊死。

“藏人,我可以相信你嗎?”

這種無助的問話似乎不該出自他口中,但此時林君也別無選擇。有些事情並不是不去管不去在意它就不會發生。林君認爲自己有必要開始動起來了,他不想在下一次見到那傢伙後,自己依舊是一無所知。不然如此下去,無論是阻止還是幫助,他都不夠資格。儘管他還不知道有沒有那一天。

“你是說?”半開的門後是略顯驚訝的藏人,他停在門口,好像有些拿不準林君此時來找他的真意。

“藏人,你曾對那傢伙說過,你對這個世界也有自己的想法,你可以把這些都告訴我嗎?”林君很是直白地問道,“邊境和樂園,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

“這個,大部分只是在下的猜測而已,並沒有驗證……”

“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而已……”林君決絕地說,“你沒有驗證,或者說沒辦法驗證,但你應該知道……那傢伙,他去驗證了吧?我沒有你們那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理解能力,所以,拜託你告訴我吧。說真的,我被那傢伙詛咒了,要是不搞清楚這些,我怕我會被咒死啊……”

看着一臉苦笑還顯得很是乏累的林君,藏人多少明白了什麼。緩緩地呼出一口氣,藏人換上了以往的笑顏,平和地帶上門,和林君坐到大廳的圓桌前。

“你和他在夢見堂見面後,說了些什麼嗎?”雖然林君沒跟別人說過這件事,但白龍曾告訴藏人林君要她畫了一副畫像。至於那是誰的畫像,用來做什麼,在那種主題裡不用多想就猜得出來答案。

“他只告訴我了一部分。很小一部分。”林君有些垂頭喪氣地說,他突然發現當時的自己只顧震驚於那傢伙對生死的偏執,並沒能主動追問以圖讓自己去理解他。

“是嗎……”藏人似有若無地應了聲。

下意識地點點頭,藏人整理着思緒,準備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提問。林君默默地耐心等待着,他也知道在半夜來打擾對方是不禮貌的行爲,但如果不弄清,相較徹夜難眠,他更怕自己一覺起來會忘個精光。可這噩夢,若能這麼簡單的忘卻也算數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藏人終於想要說了,卻覺得好像缺少了點什麼。

“威士忌?還是啤酒?或者別的飲料?”

“我只戒菸,還沒戒酒。”林君釋然般地笑道,逐接過那還算知道適可而止的酒徒投過來的啤酒。

據表面來看,樂園中的任務大體分爲三種。一是輔助主線人物順利進行原有的劇情的任務。二是以原有線路爲基礎完成某個新目的的任務。三,就是最爲常見的,以獨立的身份代替或協助主線人物完成新劇情。

而主題的模式又分爲兩種。一種是可以啓動防禦等級以及魔法的模式。二則是普通的生命觀。其中第二種最爲常見,因爲和原來的現世基本無異,所以大部分人也都可以順利的過關,精神上也不難接受。再者,凡是遇到第一種模式的,那必定就是相當危險的主題,即便原型很和平。那種危險,就好像是故意要把人逼向絕路一般。不得不依賴系統擬定的僅有幾成的防禦等級或是隻能認命的去順應劇情,祈禱自己的運氣佔上風。因此但凡是遇到萬幸的第二種,就必定會有不少人爲那份難得的鬆懈而滯留在裡面——只是滯留,並不是說死亡。

和大部分閱讀過說明指南的人所知道的一樣,決定留在邊境的人都會在現世死亡。但如果在後來的樂園或邊境裡被殺或者自殺,就也算死亡。可一個人一條生命,是恆古不變的常理,那麼還有可能死兩次嗎?這樣的問題,答案只會是必然的,無可質疑。

死在裡面,和滯留在裡面,區別在哪裡?無法對這點的合理性釋然,就理所當然的,會開始懷疑這裡的存在了。同時也嘗試着探問每個來邊境的人的底細。因爲,無論對方最終是否決定留下,他們會來到這裡肯定都有一定的必然之處。而最終發現的卻是,隨着時間的變遷,很快,也或許是當時就是如此了:可以說是難以置信吧,但也在意料之中的是,按有限的線索探查出的人,全都無一例外是——死者。

也就是說,事實是——無論作何選擇,凡是來到邊境的人,均是現世的死者。就算選擇放棄那看似難得的機會離開邊境,他們也不可能再回到現世了……

那他們,這些走了的人,又會在哪兒?按着那所謂的,唯有還沒與邊境訂下契約的人們才能看得到的地標,去了哪裡?還是說就此消失了?這點僅憑藏人一己之身是無法試驗的。就算可以,至少現在的他也好白龍也好都是沒辦法了。不過,在他們所在的這段時間,也從沒遇見過同一個人來兩次邊境,這也是機會只有一次的緣由……而相對的,留下的人,又算是什麼?如果說在邊境是再生,那麼在樂園裡死亡或選擇變更居住權後繼續生活直到老死,也就是滯留,這兩種死亡方式也就看似合理了。

然而,正如前面說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死兩次的。

一般而言,但凡世間所有的事都有它存在的理由,即便是再沒有用處,也就是因爲對這世界重要,它纔可能存在。但是這裡卻沒有這麼絕對了。就算知道現在眼前的所有事物都是他們死後的事,可以儘可能進行荒誕的謬想,試想着多麼無聊的前因後果,居然也無從臆測出樂園和邊境存在的理由。

“大概就是這樣了。”藏人含糊地說道,“在下,可以說是缺乏膽量吧,放棄了親身去探尋真相。他的話,可能是依仗着自身算是特別的存在,和在邊境還有同來的你在這兩個條件才放手一搏的吧。”

像是回到了才知道自己死亡的事實的時候,林君幾乎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合適了,更不知道該怎樣面對。當時的他只是放任着順其恣意發展,那麼這回呢?

“你是說,他信賴我,所以纔會那樣做嗎?”

“也許。他可能是認爲只要活着,就可以再次相見……”說到這兒,藏人瞬間想起了雪夜曾說過的話。其實,不管是鞠月還是雪夜,這兩個無論怎麼看都異常特別的人的身份他都有懷疑過,但除非像勒瑞那樣胡來,否則他是不會多管閒事的。

“不,我覺得他沒有想到這些。”林君哭笑不得地說,“他只說是因爲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早就知道自己快死了。”

“這也有可能。”藏人笑着說,站起身轉回自己的房間。“都快早上了,還是休息會兒吧。”

“好的。打擾了,晚安。”

“晚安。”

門咔噠一聲合上了。看着終日白色的邊境,林君真不知道藏人是怎麼分辨早上晚上的。除了這些會顯示一樣數值的錶盤外,還有其他的方式嗎?可能只是已經習慣了這種作息吧……

表面上看起來,藏人對他說了很多,就算用和盤托出來形容也不爲過,但實際上總結下來也可以說是什麼都沒告訴他……全是遮遮掩掩的模棱兩可,簡直是在幫他整理,然後要他摸着那爲數不多的頭緒自行判斷。不愧是薑是老的辣,真是老奸巨猾。無論林君提出什麼問題,藏人都一直在偏離重心,東拉西扯,只大範圍的告訴他了一些固定的,已不可能改變並遲早會被人知道的事情。對於那些林君想知道的猜測,根本就是緘口不語。

不過,林君也知道,自己沒資格抱怨。他也只告訴藏人那傢伙說自己可能在樂園某處,並沒有說那傢伙那麼做的原因。以及,他拜託自己的事……是啊,就算他想說,願意說,可怎麼說得出口啊?而且可能,藏人也和那傢伙一樣,有想要做的事吧……但告訴他又不會少塊肉?林君忿忿地想,即便明知這有些無理取鬧。他實在有點受不了這種被誰都當局外人又被他們扔在棋盤上不得不身處局中的感覺了。但是,該他知道的,早晚會知道吧。林君試圖藉此寬慰自己。

像看了場索然無味的肥皂劇,林君也同樣不知味的回到了他休息的地方。世事是如此難料,或許有所保留的人,並不僅僅只有藏人和自己。他能相信這些同生共死過的同伴多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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